早朝殿氣勢逶迤的早朝殿上,隨處可見翱翔雲際或吞雲吐霧的飛龍圖騰。飛龍,是金鎏國的象徵,只有皇室纔可享用這至高無上的飛龍圖案。大到華麗的衣着,小到扳指配飾,無處不見飛龍圖騰,彰顯富貴霸氣。
晨際,當第一縷陽光照耀金鎏國的時候,早朝殿裡已是一派祥和之氣。
當今國主金天翔,英明神武,實乃一代明君。此刻,他端坐金光耀目的寶殿之上,頭戴雙龍吐珠的皇冠,身穿金色寬袖滾邊大袍,上繡飛龍盤爪,模樣自然是栩栩如生。腳蹬游龍潛水金絲靴,目光如炬,不怒而威。
在國主不遠的寶座上安坐的是當今國母納蘭秀慧。她的裝扮同樣華麗無比:龍鳳釵點綴於盤頭之上,身上是輕柔質感的上等絲綢衣裙,外罩薄如蟬翼的金縷衣。那模樣,自然端莊秀麗、儀態萬千。
“衆愛卿,今日有何要事上稟?”金天翔輕捻聖須,中氣十足地發問,目光掃過羣臣。
靜默了數秒。
定國大將軍納蘭威銘乃納蘭皇后的胞弟,雖貴爲皇親國戚,卻神色從容,毫無傲慢之色。他率先上前一步道:“啓稟國主,前些時日一直對我國邊境虎視眈眈的銀寧國,在我軍將士的英勇拼殺下,已潰不成軍,現已訂下百年契約,將在百年之內不會再來侵犯我國,請國主勿憂!”
“嗯。很好。”金天翔聽了,脣邊漾起一抹讚許的笑容。又除去一個心腹大患,他由衷得表示高興:“傳令下去,凡戰死沙場的將士家屬一律免稅三年,以示慰問。所有將士論功行賞!”
“臣領命謝恩。國主聖賢!”納蘭威銘行禮致謝。
“恭喜國主,國主聖明!”羣臣朝賀。
“不知此次擊敗銀寧國的主帥是誰?”金天翔問道。因當日他只將命令下達,全權交由國舅納蘭威銘負責,故並不全然知曉內情。不過,他心中有數,若他猜測無誤,非此人莫屬。
“啓稟國主,是太子殿下!”納蘭威銘回道,身爲太子殿下的親舅舅,他與有榮焉。
果然不出所料!金天翔瞭然於胸。他將目光再次橫掃全殿,可太子卻未在早朝殿上,他不由將臉一沉,問道:“太子何在?爲何屢屢不來早朝?”
話雖如此,金天翔心中清楚,立功對太子來說,實屬稀鬆平常,可堂堂一國太子,卻三番五次不上早朝,國有國規,家有家法,簡直太目中無人了!想及此,他不由深鎖眉際。
眼見國主龍顏不悅,衆臣子皆低頭默不作聲。國主與太子貴爲一家,從輕處說,這是家事,而衆人又深知太子脾性,若強來,太子也是不會屈服的,然而太子
的才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誰也不好妄加評論。
可是,還是有人站了出來。此人是瑞王金御軒,妃子所生,雖樣貌堂堂,但生性善妒,尤其看不慣太子的所作所爲。
“父皇,太子屢次三番公然違反朝規,不把父皇與國事放在眼中,早朝乃國之體統,太子如此所爲,大有藐視朝堂之嫌,請父皇明斷!”
“哦?那依皇兒你所言該當如何呢?”金天翔望着這個兒子。
“兒臣只是實話實說,不敢有其他想法,然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子之事全憑父皇處理,父皇乃一國之君,君主的命令諒他也不敢違背。”
聽了瑞王所言,皇后納蘭秀慧注視着國主的臉色,他的臉色尚未變化,便心中肯定,此事還有轉圜餘地,便委婉說道:“吾皇,許是太子勞累,在御龍殿歇息吧。”
身爲太子的生母,納蘭秀慧總是爲他開脫,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她深知太子秉性,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盡力而爲了。知兒莫若母,這個兒子的精力向來充沛,小小戰役豈能累垮他的身體?
金天翔豈會不知是皇后在爲自己的兒子說話。他有子十餘人,唯獨對這個太子是既愛又氣。將來的國主之位非太子莫屬,如今該如何發落?
金天翔略一思量,甩甩衣袖,沉着說道:“也罷,看在太子又立戰功的份上,此事就罷了。”
羣臣沒有一人反對。
“謝聖上不追究之情。”納蘭秀慧趕緊謝過。
金御軒不禁錯愕,這麼大的事,就憑父皇一句話說完就完了,羣臣也毫無爭議!可他卻不依不饒,說道:“父皇請三思,太子言行甚爲重要,若不處罰,何以服衆?”
家事不可外揚,這是金天翔的顧慮,無奈這個兒子還是不肯放過此事,便說道:“瑞王,朝堂之上,休要喧譁,父皇主意已定,你且退下。”
金御軒雖心中不滿,卻不敢再造次,顯然,父皇偏袒太子無疑,他若再多言,對己無益,更何況羣臣也無異議。
在衆文臣武將中,有一老者分外顯眼。此人是金鎏國國師。能推會算,可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連國主對他都敬佩有加。他鶴髮童顏,白鬚白袍,目光超凡脫俗,終日與一水晶球相伴。
“國師有何話要說?”金天翔望向超然的國師。
國師從椅子上起身出列。在整個金鎏國,除了皇后之外,他是坐在早朝殿聽宣的第一人,可見國主對他有多敬重。
“啓稟國主,老朽昨日夜觀天象,發現天有異象。”國師如實說道。
“哦?快說來聽聽
。”金天翔很感興趣的模樣,每次國師的預言都會成真,令他不得不服。
國師繼續緩緩道來:“天主星閃爍異樣光芒,而在其左側,忽然出現了一顆璀璨的新星。老朽掐指推算,發現金鎏國有樁好事將近。”
“何來好事?”皇后納蘭秀慧忍不住發問。
“皇后娘娘,請聽老朽道來。”國師說道:“是太子將動凡心,會有姻緣天成。”
“真的?”國母大喜道。
國師繼續說道:“按本國國規,凡太子受禮滿三年者,均需立太子妃,爲本國挑選出一位未來的國母。依老朽之意,太子受禮已滿三年,今年正是選妃的大好時機。”晶瑩的水晶球在國師手裡正熠熠生輝,閃耀着神秘的異樣光彩。
金天翔思慮片刻,開口說道:“選妃之事關乎國運盛衰,滋事體大。既然國師神通廣大,現可否告知一二?”國主態度嚴謹,虛心請教。
國師雙目微閉,良久,說道:“國主,老朽只從水晶球上測得一個香字,妃者,香也。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他略一頷首,再度落座,便不再言語。
納蘭秀慧沉吟:“妃者,香也?難道太子妃的閨名中有個香字?亦或者她喜歡帶香之物?”
“皇后,猜度無用,選妃乃後宮大事,馬虎不得,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理。”金天翔下了命令。
納蘭秀慧應道:“吾皇,既是國師指引,選妃之事自當擇日開始。依臣妾之意,可先行讓禮部官員着手準備,待臣妾親自問過太子後,再另行擬定,吾皇覺得可否?”
“就依皇后所言吧。”金天翔深表贊同:“衆愛卿,家中有女尚未婚配者,均在選妃之列,不得有誤。”
“謹遵國主旨意!”衆大臣一呼百應。
皇后說道:“禮部的李愛卿接旨。”
李權達恭敬出列:“小臣恭候玉旨。”
“本宮命你負責選妃的一切事宜,你應盡心竭力辦好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推諉,不得有誤!”
“是,小臣定當盡心竭力,請國主、皇后放心!”李權達領命,心想:看來,又有一番忙碌的好戲了。
而殿堂之上,家中有待嫁之女的臣子均暗自欣喜。若家中有女子被選爲太子妃,那可是飛上枝頭成鳳凰啊!太子雖然性情冷傲,平素不易親近,但實爲難得的文武雙全,乃是萬萬人中最好的佳婿。更何況,他可是金鎏國未來的皇帝。
相較衆人的面有喜色,唯有一人漸漸深鎖愁眉,他就是博學多才的大學士慕容有道,直到散了早朝,他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徑直出宮回府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