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兒,這招行不行啊?”納蘭秀慧小聲問:“你別光站着看啊,快去幫忙啊。”
“母后,嫣兒說了,這事只能讓她來,只要我們不說話保持安靜就成,倘若虞淨兒有反常舉動,我會立即制住她的。”
“真是難爲傾城了,這種事都要勞煩一個皇后出馬。”納蘭秀慧由衷說道:“這麼好的皇后真是難得中的難得啊。哀家真是服了她了。”
南暮藍說道:“我好佩服娘娘呢,真是什麼事都難不倒娘娘。”
“娘娘有孕,不會影響到吧?”石逸航說道。
“應該不會。”嘴上這麼說,可最擔心的人還是金御麒,他手心冒汗,恨不得上去幫忙。
傾城手持遊雲劍,已經開始了唸唸有詞。待三柱清香燃到一半的時候,她將一道符咒貼在了淨兒額頭,然後用劍鞘對着她又敲又打。
虞淨兒身上吃痛,但因爲被反綁着,只能一聲一聲哼哼。旁人看了更加揪心不已
傾城不停用劍鞘打着虞淨兒,力道要恰到好處,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一下一下的聲音敲擊在所有圍觀之人的心裡。
又過了一會兒,傾城倒了一杯水,在裡面放了一些草藥,攪拌了一陣子,然後耗開淨兒的嘴巴,給她大口灌下。
做完這一切,傾城額頭已是細密的汗水,彷彿虛脫一般。金御麒立即迎上去,讓她靠在了自己胸膛上。
“嫣兒,這樣就好了嗎?”金御麒問:“你人沒事吧?”
“我沒事。”傾城看着地上的虞淨兒:“現在就要看淨兒自己的了。幸好這銅板咒還算容易解開,不然,我真是束手無策了。”
金御麒從身後環住她的腰:“你這麼聰明,將來這孩子出生也一定青出於藍了。”
傾城微笑不語,心裡還在爲淨兒擔心着。
其他圍觀之人的表情都是大同小異,都希望這次皇后的解咒法可以靈驗,也都耐心等待着。
月亮漸漸偏移,衆人的嗓子眼也紛紛提了起來,都不約而同地看着蒲團之上的虞淨兒。只見她彷彿沉睡了很久忽然醒來,掙扎着坐好,嘴裡開始嘔吐起來。
聽着令人作嘔的聲音,傾城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極美的笑容:“太好了,怕是解咒見效了!”
“嘔吐還是好事啊?”納蘭秀慧問。
“沒錯,母后,如果成功了,你會看到結果的。”傾城有了信心。
金御麒自然站在傾城這邊,說道:“母后,傾城這麼行,一定可以成功的。”
“那也不一定,要看看再說。”傾城又謙虛起來。
三柱清香快燃燒殆盡的時候,虞淨兒終於將體內的一個銅板吐了出來,叮噹一聲脆響,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傾城退開夫君的懷抱,走了過去,當她撿拾起那枚銅板時,終於說道:“太好了,你們看,就是這枚銅板控制住了淨兒的心智。”
金御麒也走了過去,看着虞淨兒:“她這就恢復了嗎?”
“嗯,差不多了。”傾城對玉明說:“
玉明,你給淨兒倒杯水吧,讓她順順氣,緩上一緩,待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痊癒了。”
玉明照辦。
納蘭秀慧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嫣兒,你也好好歇上一晚,既然淨兒身上的巫蠱可以解開,那母后還想讓你解開麒兒身上的巫蠱呢。”
傾城落寞了眼神,說道:“母后太擡舉我了,這只是湊巧罷了,倘若御麒身上的巫蠱容易解開,我早就做了。”
金御麒默默看着傾城,說道:“母后,我的事以後再說,我想送她回去歇着了。”
“好,去吧,這裡有母后呢。”納蘭秀慧說。
“那您也早些回去歇着。”金御麒說罷,先帶着傾城離開。待到了無人的地方,他將她抱了起來,一直抱回了添福殿。
茹小雅和清風明月早已在殿中等候,見皇上抱着娘娘而來,紛紛圍了上來。
“皇上,娘娘沒事吧?”
“清風,明月,你們別擔心,我很好,就是有些累了。”傾城對她們說:“時辰不早了,你們先下去吧。”
清風和明月爲小姐洗簌一翻之後,和茹小雅一道下去了,聽皇上說了解咒成功,這三人才敢安心去睡。
金御麒看着榻上的傾城,說道:“嫣兒,真是辛苦你了。”他的眼神柔得能掐出水來。
“不辛苦。”傾城看着他,摸着他的鬢角:“倒是你,還要忍受巫蠱的煎熬。”
“都過了這麼久了,我也習慣了,只要不真的瘋癲就好。”金御麒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摩挲:“你要好好歇着,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嗯。”傾城合上雙眼,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金御麒在她額際烙下一吻:“謝謝你,我的皇后。”對她,他除了深深的愛意之外,還有濃濃的感謝。他真的無法想象,在沒有傾城的日子裡,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曙光乍現之時,添福殿外忽然想起茹小雅驚慌的聲音:“娘娘,娘娘,您醒了嗎?”
傾城一下子坐起身,問道:“小雅,怎麼了?”
金御麒也醒了,光腳走去開門:“大清早的有何事?”
茹小雅指着不遠處:“皇上您看,淨兒跪在那裡要自盡了。”
金御麒一看,虞淨兒跪在堅硬冰涼的地上,神情憂鬱。他回殿穿鞋,對傾城說:“怕是她心裡有事,你去勸勸吧。”
傾城穿妥衣衫,跟着御麒出了添福殿,茹小雅站在了淨兒身邊,有些害怕的樣子:“淨兒,你這是怎麼了?快點起來啊。”
“我做錯了事,理應受到懲罰。”虞淨兒說道:“我雖然清醒了,可無法原諒自己,我差點傷到娘娘和皇上,還有??????”她說不下去,只是流淚。
“娘娘來了,你與她好好說說吧,別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茹小雅說道。
“娘娘,皇上,對不起,淨兒有罪!”虞淨兒對着他們磕頭:“淨兒不求獲得你們的諒解,只求一死。”
傾城走過去扶她:“淨兒,你瞎說什
麼啊,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怎麼忍心讓你尋死呢。”
“可是,娘娘,我還有什麼顏面活下去啊!”虞淨兒哭得傷心:“我、我,嗚嗚嗚,您不明白的,您不明白的,我,嗚嗚嗚。”她不讓娘娘攙扶,捂着自己的嘴哭,模樣惹人憐。
金御麒見狀,說道:“你總哭也不是辦法,朕命令你說出實情!”
“奴婢不說,奴婢說不出口哇,請皇上降罪,讓奴婢了無牽掛地走吧。”淨兒繼續哭着,模樣越發悽慘。
傾城再次去扶她:“淨兒,大風大浪我們都過來了,這些痛癢又算得上什麼呢。你放心,只要你心裡有委屈,我一定幫你出氣。”
淨兒抽噎着擡頭看她:“娘娘,您是好人,這次多虧了娘娘救了奴婢,可奴婢已沒臉見人了。”
“怎麼會呢?”傾城給她擦眼淚:“任何事都有解決的法子,其實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因爲是你告訴我銅板二字,我纔會想到銅板咒的。”
淨兒的情緒似乎好了一點,說道:“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說。”她猶豫不決的樣子。
傾城就對茹小雅說:“小雅,你就留在殿外吧,清風明月也不用進來,我與皇上有事想問淨兒。”
“是,娘娘,奴婢明白。”茹小雅給了淨兒一個同情的眼神:“淨兒,無論你想做什麼,這人命纔是第一啊。”
淨兒的眼淚刷地又下來了。
入到添福殿中,傾城讓淨兒坐在自己經常坐的椅子上,說道:“淨兒,現在這裡就只有我們三人,你所說的話本宮絕對不會傳揚出去,皇上應該也不會的,你就說吧。”
“好吧,只要你肯說,朕答應你守口如瓶。”金御麒允諾。
淨兒愣坐了一會兒,這才大大嘆氣,說道:“唉,我虞淨兒什麼都不怨,只怨自己太沒用,娘娘交辦的事給搞砸了不說,自己還中了夢縈的圈套。”
“夢縈的巫蠱果然厲害。”傾城輕輕說了一句。
“沒錯,之前幾天我一直跟蹤她,來到淨月庵之後,我就想辦法住在了她附近,可還是被她識破,反而遭了她的巫蠱之術。”虞淨兒心有餘悸:“這些倒也算了,誰讓看我技不如人呢,可是,可是你們不知道,她,唉。”
金御麒說道:“淨兒,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不妨都說了吧,朕會爲你主持公道的。”
虞淨兒噗通跪地,說道:“多謝皇上爲淨兒所想。”她深吸一口氣,握着拳頭說道:“奴婢心中介意的是,我如今已非完璧。”
“什麼?”傾城吃驚之餘和御麒對視了一眼,說道:“這就是你尋死的緣由?”
淨兒點頭,眼淚無聲流下:“事已至此,我不想再隱瞞了。”她雙脣哆嗦:“夢縈將我賣了。”
“對方是誰?朕會爲你將他殺了的。”
虞淨兒看着他們,鼓足勇氣,說道:“是瑞王金御軒!”
“我就猜到是他!”金御麒憤恨說:“淨兒,你且起來,這個人的命必定會斷送在我們手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