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別去,你如今不能太過動武,淨兒的身手不弱,要去還是我去吧。”金御麒按她坐下:“你好好歇着,等天黑之後我去試探試探她。”
傾城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好吧,爲了寶寶,我不會亂來的。”
夜色深沉,沒什麼風,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金御麒一身黑衣,躲過了侍衛,潛入了淨兒所在的房間。意外的是,淨兒並沒有在房內休息。
金御麒撲了個空,仍不死心,到處轉了轉,就看到虞淨兒站在一面牆下,嘴裡喃喃自語着。
金御麒覺得奇怪,想要靠近她聽個清楚,不想加下踩到了枯枝,發出了特別清晰的咯吱聲。虞淨兒回過頭來,見有人想要偷襲,立即出手自衛。
金御麒只好與她動起手來。他覺得吃驚,因爲她的武功比以前好了很多。他與她交過幾次手,很清楚地記得她的套路。可現在,他顯然不能輕敵了。這下子,他確定這淨兒果然有問題。倘若是原來的淨兒,是不會對他再動手的。
打鬥聲引來了其他宮女的注意,有幾個還圍了上來,嘴裡開始喊起來:“有刺客,抓刺客!”
金御麒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立即結束纏鬥,幾個飛身上了屋頂,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當無情意外發現主子穿着黑衣出現在御龍殿外頭時,金御麒已經氣定神閒了。
“主子,您去了何處?”無情問。
“無情,幫我盯着虞淨兒,她剛回宮。”金御麒說罷,也不做解釋,打開門進了御龍殿。
傾城根本沒有睡着,起身問道:“怎麼樣?她是不是對你動手了?”
“果然如我們所料,虞淨兒被人下了巫蠱,至於是不是和我一樣不得而知。”金御麒雙眉緊攏:“不如快刀斬亂麻,我去結果了她。”
“不可。”傾城說道:“淨兒是無辜的。她是受了我的命令纔出宮辦事的,如今只是被人利用,我不忍心害死她。”
“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嫣兒,這個道理你會不懂?”金御麒反問:“倘若她害了我也就罷了,我最怕她會害了你啊。”
“不,不許你這麼說。”傾城捂住他的嘴,然後說道:“我們誰都不可以有事,淨兒也不可以,我會救她的,我一定可以救她的。”
“你怎麼救?如何救?你連我都救不了,你還指望可以救她?”金御麒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算了吧,嫣兒,此事就讓我來解決吧。”
“不,御麒,我想過了,宮裡藏書衆多,我再去找找各類醫書,一定是有所遺漏,就算是再厲害的毒,也有其來源,不可能毫無蹤跡可尋的。巫蠱再厲害,一定會有弱點的。”
金御麒看着她誠懇的樣子,妥協道:“好吧,我再依你一次,倘若她對我們下手,我絕不留情。”
“嗯。”傾城緩和下來,說道:“現在我們先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去查醫書找對策,好嗎?”
“你呀,就是
太善良了。”金御麒拿她沒轍,只能緊緊摟着她:“嫣兒,淨兒原先就是入宮來殺我的,是你感化了她,那這次,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感化她了。”
傾城依偎着他,說道:“我既然救了她,就要救到底,你受了巫蠱是受罪,她受了巫蠱何嘗不是受罪呢。”
“好了,天色已不早,多說無益,來,嫣兒,我扶你躺下。”金御麒將她安置上榻,然後吹熄了燭火,也上榻歇息。
約莫睡了一會兒,金御麒忽然感覺到房內有股殺氣,青龍劍就在身側,他立即用劍去擋,叮噹一聲,青龍劍與一柄軟劍相抵,寒氣凌厲的兩把劍誰也不甘落後。
傾城根本沒怎麼睡着,眼見有人來行刺,她馬上就明白了:“淨兒,你住手吧!”
“皇上得死!”虞淨兒的聲音毫無暖意,好像靈活出竅一般死氣沉沉,而手上的劍勢倒是利落,不在金御麒之下。
“嫣兒,你且小心,免得傷到你。”金御麒邊打邊說,然後將陣仗移到了寬敞的外殿,手腳更加靈活,招招敏捷迅猛。
虞淨兒的身手也不弱,就着外頭的光亮,軟劍運用自如,可守可攻。也許是沒有立即將對方拿下,她不免急躁起來,招式逐漸有了破綻,畢竟是女兒身,體力不及男子。
金御麒倒是不急不躁,與她打鬥的同時目光還留意內殿,生怕傾城出來。可過了不久,傾城還是出來了:“御麒,你別傷她,最好能點住她的穴道。”
說時遲那時快,虞淨兒射出身上暗藏的飛鏢,直向傾城面門而去。
金御麒飛出自己的青龍劍,將飛鏢攔截下來,然後身形一展,站到了淨兒跟前,一番拳腳之下,生生點住了淨兒的穴道。
“好險啊。”傾城鬆出一口氣。
“嫣兒,你沒事吧?”金御麒上下看着她:“這個虞淨兒招招想置人死地,若不是你有勸我,我早就殺死她了。”
“我沒事。”傾城走到被點住穴道的淨兒面前,伸手摸着她渾身上下,然後摸出了四把飛鏢:“這軟劍和飛鏢是她的拿手武器,居然又用來對付我們了。”
虞淨兒木然站着,沒有任何反應,好像自己被擒住與她無關。
金御麒看着她,說道:“她會不會也像我會六親不認,會喪失原本的理智?”
“時間這麼倉促,想來與你受的巫蠱不是同一種。”傾城邊思索邊說:“既然形勢對我們不利,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萬物相剋,總有一物降一物的時候,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罷了。”
“對方能將她送回皇宮,一定已經做好了權謀,我們之前的計劃也應該被知道了。”金御麒說道:“嫣兒,你以爲她的下一步會是什麼?”
“如今柳如煙被關,此人又是從宮裡出去的,倘若沒有依靠不可能成事,依我看,她一定去尋找新的勢力。”
“你說得很有道理,最大的可能就是去投靠金御軒!”金御麒越想
越懊惱,一掌劈在桌上,桌子被劈成兩半:“真是可惡!說來說去還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糊塗之下放了金御軒,他也不會又有機可乘了,真是可惡!”
“你再埋怨自己也沒有用。”傾城說道:“如此一來也好,他想出來遲早還是會想盡辦法出來的,現在只不過是加速了而已。”
金御麒看着破損了的桌子:“廢物終究只是廢物,除掉了眼前就乾淨了。”
“我們無法阻止別人來傷害我們,只能盡全力來保護我們自己和周邊的人。”傾城安慰道:“淨兒的病和你的病都是由喜福宮和瑞王引起的,這筆帳我們就一塊兒算了吧。”
金御麒忽然覺得頭痛,就趕緊坐了下來:“嫣兒,有時候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沒用了,文武大臣去了不少不說,人心更是渙散,後宮也是一團麻煩。就連自己的身子都顧不好還能顧上什麼呢?”
他的脆弱她看得真切,傾城走過去,摸着他的額頭:“御麒,別想了,爲了你可以恢復,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金御麒將頭靠在她身上:“嫣兒,沒有你,我可怎麼做纔好。”
“沒有我你還是可以活得很好,誰離了誰都可以活得很好。”傾城有感而言:“人生苦短,總有說再見的時候,珍惜當下纔是最重要的。其他什麼都別想了,來,御麒,好好睡一覺吧。”
可當金御麒發出輕微的鼾聲時,傾城卻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一直翻騰着自己入宮之後所受到的種種波折和考驗。沒錯,任何波折都只是波折,過去了就會風平浪靜,任何考驗也只是考驗,總有到頭的時候,爲了御麒,她將更加勇往直前。
翌日清晨,傾城躡手躡腳地出了御龍殿,直奔回春堂。守衛見到皇后,趕緊開了殿門,傾城進入,馬不停蹄地開始尋找各類醫書典籍,試圖找到新的突破。
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後,殿外有人進來,是陳向涵。他見到皇后,並不覺得意外:“娘娘,您這麼早就來了,真是有心了。”
“陳御醫,宮裡有什麼動靜沒有?”
陳向涵哦了一聲,說道:“都在說那個虞淨兒回宮後就去刺殺皇上了,微臣不知道緣由,還請娘娘明示。”
“實不相瞞,本宮也是心急如焚啊。”傾城緊擰着眉頭,說道:“皇上的巫蠱還沒除掉,這虞淨兒也受了巫蠱了。”
“什麼?”陳向涵微微震驚,很快恢復神色:“原來如此,娘娘這會兒怕是已經在這回春堂翻遍了吧。”
傾城苦笑,說道:“本宮無能,只能找一點算一點。”
“娘娘勿憂,微臣這就去喊他們過來一起找,人多力量大,總會有法子的。”陳向涵說道:“微臣也有錯,沒能及時幫皇上醫治,也一直沒有找到根源。”
“這不能怪你們,倘若巫蠱之毒很容易解開的話,也就沒有巫蠱厲害之說了,是不?”傾城勉強一笑是,說道:“我們怕是要劍走偏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