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三人圍坐在餐桌旁,何老夫人慈愛的看着祁溪道:“可惜你舅舅不巧這幾天出差了,不然他看見你來了肯定會很高興。”
祁溪淡淡笑了笑,以表示迴應。
何老夫人見她並未對“舅舅”這兩個字排斥,便忍不住開口道:“其實我跟你外祖父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情,你在安東尼那裡如果住的不習慣的話……”她見祁溪的手頓了頓,便立即道,“住這裡也不遠的,我可以專門派個司機跟着你,你想去哪裡都方便……”
祁溪擡眼看着兩人滿是期待,甚至還帶着絲懇求的目光,忍不住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將事實告訴了他們,“何先生、老夫人,其實我這次來是告訴你們一聲,不久我就要離開巴黎了。”
“什麼?”
何氏夫婦兩人對視了一眼,何明偉起先着急問道:“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小溪,你現在是巴黎服裝設計比賽的總冠軍,全球最好的資源都集中在巴黎,如果你願意留在這裡,有了我何家的資金和人脈,你的未來將會無可限制,這個時候你選擇離開,你……”
“我並不想借助任何人的力量。”祁溪打斷他的話道,“何先生,我知道和老夫人是爲了我好,但是這有悖我的初衷。”
“小溪,你……是不是還在因爲以前的事情怨恨我們?”何老夫人紅了眼,看着祁溪內心悔不當初,但又心疼她一路走來辛苦磋磨,到現在還依然硬抗着不肯接受他們的幫助。“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跟我們扯上關係,是嗎?”
何明偉聞言似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忍不住的嘆氣,彷彿一瞬之間佝僂了不少。
祁溪看着兩老失落的目光,卻搖了搖頭,“老夫人,我說過往事不追究,就再也沒有現在還計較這些的道理,以往我確實不贊同你們用不公正的手段把控比賽,但現在看來你們悔過,我也不會再緊揪着不放。”
老夫人和何明偉聞言頓時目光一亮,“你不恨我們?那你剛纔的意思是?”
祁溪嘆了口氣,回想這幾個月以來的種種經歷道:“從國內淘汰賽開始,我就從未想過藉助其他任何人的力量,我確實是想擁有很多東西,但那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不然得來太容易,必定也失去的很容易,這段日子的種種事情難道不足以說明這個道理嗎?如果不是因爲這份信念在支持,我恐怕支撐不到現在,所以我從未想過要改掉初衷,況且A市有我的孩子有我的家人和朋友,早晚……我都是要回去的。”
何明偉和妻子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還是有些微微的失落,她的這番話中“家人”看來還是並未將他們算進去,但是這又怪誰呢,如果不是之前他們做的那些的事情給孩子造成了傷害,他們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天,況且如果不是孩子大度,恐怕今天這一趟都不會來。
但是聽祁溪提起她自己的孩子,兩人又忍不住問道:“小溪,你和睿明的孩子叫南南和北北對吧?”
一提到兩個孩子祁溪的臉上泛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對,他們是一對龍鳳胎,前段時間剛過七歲生日。”
兩老聞言眼裡浮上來一抹豔羨,但又不敢多問的樣子,祁溪見此目光閃了閃,心軟的話就這麼說出了口,“如果何先生和老夫人有空的話,等我回國之後,你們可以……來看一看,想必北北和南南看到你們也會很開心的。”
何明偉和妻子聞言十分驚喜,忍不住同時出聲道:“真的嗎?”
何明偉似是覺得自己情緒太過外露,臉色稍微收斂了斂,但面上仍舊是一片喜氣洋洋,“有時間有時間,我們平時在家裡閒着也是閒着,正有出門散散心的打算。”
老夫人似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半晌只能伸出筷子不住的給祁溪夾菜,“來,小溪,多吃點菜,等你舅舅回來,我跟他說一聲,臨走的時候正好買點孩子喜歡的吃食和玩具,給你一塊帶回去……“
何明偉聞言倒是很好心情的嗤笑了一聲,“你怕是糊塗了,小溪哪有那麼多手拿回去,直接讓嘉誠買好了寄過去不好了。”
老夫人聞言一愣,開懷笑起來,“對對,是我高興傻了,給寄過去給寄過去……小溪,快吃呀,這魚補身體,很好吃的。”
祁溪只因爲她一句話便笑得像個孩子似的兩個老人,臉色也忍不住柔了柔,一時間飯桌上其樂融融,竟真像是一家人歡聚一般。
祁溪從何家出來已經是下午了,老夫人一直纏着她問了很多事情,甚至連她帶着孩子在美國生活的那段時間也事無鉅細的問了個遍,她雖然儘量將之前自己所過得不算好的那段生活儘量輕描淡寫的略過了,但老夫人仍舊還是忍不住頻頻抹淚,後來便又是問起了她的母親,可惜母親去世的太早,在她的記憶裡她也不過是一抹不太清晰的影像,對她的所知所聞也多是後來聽父親唸叨了。
許是聽見女兒的事情讓老夫人心情低落,當下午她提起要走的時候,便也沒多留她,她這纔出了何家,出來之後她又覺得自己跟着這般心情低落好像也不太對味,便收拾了一下心情看了看天色。
天色尚早,這個時候回去公寓裡也是空蕩蕩的只能她一個人待着,不如去別的地方看看?
祁溪目光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想起來這麼長時間,她還一次都沒探過某總裁大人的班呢……
想到那個男人她的心情才完全恢復過來。
不如擇日不如撞日吧,正好也沒事兒幹。
說着祁溪便直接打了車直奔厲氏巴黎珠寶分司,到了大門口,祁溪下了車盯着華美的大門半晌,忍不住嘖嘖稱奇。
果然她家老公的審美就是好,看這恢弘大氣的裝潢,看這內外一致的高格調,就連門口鋪着的大理石板磚都顯得十分精美,板磚與板磚之間的空隙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顯得稀疏,少一分則顯得擁擠,真是完美。
顯然祁溪這一番對着自家老公的無腦吹引來了上天不滿,她內心話音未落,便見幾個裝修工人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指着她剛在內心吹過的幾塊板磚道:“這幾塊不行,凹凸不平的,給卸了重新鋪。”
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