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睿明目光一冷,立即拿起下午剛做削好的尖利木刺,眼神一眨不眨的看向那邊的草叢。
祁溪自然也聽到了動靜,頓時也護住女兒往裡面退了退。
厲睿明心中一冷,見草叢沒動靜也並未放鬆一刻,而是站起身來拿着木刺一步步走了過去。
白天他進了海島腹部仔細觀察過,他確定這裡沒有被野人駐足過,甚至連一個大型動物都沒看見過,但是如果是零星一兩個人故意躲避的話他就難以察覺了,但是這種地方除了野人和加拉瓦那些人,還有誰能在這裡?
正當他準備拿起木刺向草叢裡扎去時,他卻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厲睿明?”
這一聲帶着些許驚喜的叫聲並不小,不僅祁溪聽的清清楚楚,就連半睡不睡的威爾也頓時被驚醒。
祁溪將還在熟睡的女兒放在了草墊上,然後便跟威爾走上前,祁溪看見那張受了一大圈的熟悉的臉,頓時忍不住紅了眼,“老師……”
這個人正是失蹤多日的安東尼大師,此時他已經完全不復當初在巴黎服裝設計比賽上的優雅模樣,他渾身上下只穿着破破爛爛的短袖和褲子,頭髮和鬍子也是亂糟糟的,臉倒是還算乾淨, 兩隻大眼睛因爲暴瘦而顯得有些突出,但還算精神。
但即便是這樣,祁溪也能想象得到他吃了多少苦頭,忍不住淚水往下不要錢的落。
安東尼伸手抱了抱祁溪,臉上也是十分驚訝,“小溪,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但當他看見祁溪身後的威爾時,這才似乎明白他們這趟過來應當就是爲了尋找他,心中也不知道是暖是酸,只看着徒弟兩人半晌才眼中含淚道:“傻孩子,怕是這世上也只有你們敢一路跟過來了。”
說起來他跟祁溪也不過是幾個月的師徒之情,換做旁人必定不會不顧一切來出海尋找他的下落,但她不僅做了,還真的找到了自己,這讓活了大半輩子看慣了人世冷暖的安東尼心裡感動不已。
威爾看見老朋友還活着十分高興,“老夥計,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死掉。”
安東尼哈哈大笑了幾聲,跟他又說了幾句便一同走到了山洞門口,這才發現山洞裡的乾草墊子上居然還躺着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這兩個就是祁南南和祁北北吧?”他的目光高興了一瞬,但是想到這一路的艱難危險,忍不住又皺起了眉頭,“你怎麼將他們也一起帶過來了?”
祁溪看了一眼厲睿明,見他挑了挑眉,忍不住苦笑一聲:“我們也不想,實在是……說來話長……”
於是幾人坐下來,祁溪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向安東尼解釋了個清楚。
“你說加拉瓦?厲萱乘坐的是加拉瓦的船?”
祁溪見安東尼神色有些凝重,便忍不住道:“怎麼了?老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安東尼擡頭看了幾人一眼,最終嘆了口氣,“你們有所不知,厲萱正跟我在一起。”
祁溪聞言一驚,看向另外兩人,威爾神色明顯凝重了許多,厲睿明倒是看不出表情,不知道心裡有什麼想法。
在安東尼接下來的敘述中,祁溪等人知道了暴風雨那天之後發生的事情。
那天安東尼執意放下救生船離開,剛接近風暴中心便被海浪打翻,他扒着一雙船槳在海浪中起起伏伏,最終抱着船槳暈了過去,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到了這個小島上。
厲萱則是他到了這個小島後的第三天發現的,那時候她被洋流帶到了海灘上,被發現的時候渾身都是傷口,她沒有那麼幸運,據說是船被打翻時撞出來的,甚至一條腿到現在都沒好利索。
但即便如此,祁溪也只能說他和厲萱實在是幸運,那天的洋流幸虧不是順着流向礁石灘,不然恐怕他們無論如何尋找也不會找到兩人的總蹤影,恐怕早就被那些怪魚給啃的不留一絲痕跡。
果然安東尼聽到礁石灘怪魚和野人的事情十分震驚,看來他們還不知道這片島嶼的危險所在,也幸好他們並沒有足夠的力氣去製作木筏渡海,不然恐怕就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她腿傷不便行動,我就把她留在了棚子裡,我也是因爲傍晚看見海岸邊有船,這才懷疑有人上島,便想過來看看,看見這裡有火光就過來了。”
安東尼想了想又道:“她告訴我,她也是爲了尋找戴秋才乘船出海,並沒有跟我提過加拉瓦的事情。”
加拉瓦在孟買的名氣不小,他這麼多年從那裡乘船出海,自然也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聞,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跟厲萱有聯繫,最重要的是加拉瓦居然知道寶石島的消息,很顯然就是厲萱告訴他的。
祁溪和威爾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厲睿明,說實話她現在很懷疑厲萱的目的不純,至少不是爲了找戴秋這麼正義善良的理由,要知道孟買港口的船隻那麼多,她偏偏選擇跟加拉瓦合作,說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都沒有人信。
而且她不確定厲睿明對這件事情會是什麼樣的看法,所以她也一直不敢跟他提起這件事,那畢竟是他的親人,縱然真做了錯事,他也有理由維護。
安東尼也似乎不想再就着這個話題說下去,講話的語氣也十分平和,跟當初在巴黎舒適的小院子裡並無區別,“等天亮了我再帶你們過去。”
祁溪想了想也作罷,無論如何他們總是要找到師母戴秋的下落再說其他,不然說什麼也解決不了問題。
說着說着大半夜過去,祁北北和祁南南一睜開眼,便發現身邊多了個白鬍子老爺爺。
祁南南迷迷糊糊從媽咪懷裡撐起小身子,瞅了安東尼好幾眼才嘟囔着小奶音嬌憨道:“要到聖誕節了嗎?聖誕老爺爺怎麼出現在這裡?”說着她掃了掃”聖誕爺爺全身上下又皺起了小眉頭,“但是聖誕爺爺穿的好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