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式集團,會議大廳。
厲勁峰拄着龍頭柺杖,威嚴的坐在董事會議主座,他手上拿着一份媒體新聞資料,狠狠摔在會議桌上道:“看看你乾的好事!讓厲式全部的人都跟着你們丟盡了臉!還險些被你們砸了招牌!”
厲文駿低着頭,聞言忍不住辯駁道:“爸,這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我……”
“陷害?”老爺子氣沖沖的顛了顛柺杖道,“證據呢?誰陷害你?怎麼陷害你?又是爲什麼陷害你?”
厲文駿一噎,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神色淡淡好似事不關己的厲睿明恨得牙癢癢。
肯定是他!他找人做了手腳,將好染料和毒染料換了位置,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但他沒有證據。他連自己什麼時候暴露的計劃都不知道,又從哪裡去找證據?他也總不能對老爺子說那批毒染料是準備送給他手下的廠子,這樣也等於暴露了自己。
厲睿澤也看着對面的厲睿明面色陰沉。
沒想到還是敗在了他手上,他都已經計劃的這麼周全了,居然還是敗在了他手上。爲什麼?他到底是哪點比他差?
厲文駿咬咬牙,只能暫時選擇忍氣吞聲,先安撫好老爺子,保住自己的位子再說。
“爸,這次是我疏忽,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
“不用了,你已經夠讓我失望的了……”厲勁峰掀了掀眼皮,連一個正眼都不想給兩人,“西區分司就暫時交給文泰管理吧。”
厲文駿父子兩人一愣,飛快的看了厲文泰一眼,“爸,文泰一直掛着公司的閒職,他那裡懂管理……”
然而厲文駿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老爺子打斷:“就你懂!懂的把公司越做越差!”
厲文駿面色一黑,但又不敢發作,只能低頭道:“但是文泰對公司業務也不太感興趣,不如讓睿澤……”
“這件事不用再說了,文泰主管西區分司,你和睿澤必須服從他的指示,就這樣定了,睿明去處理媒體那邊的事情,無論花費多少代價,一定要安撫好顧客情緒,記住,厲家砸了什麼也不能砸了招牌。”
厲睿明掃了一眼厲文駿父子,淡淡答道:“好。”
厲文駿父子二人聞言臉上又黑了幾分,生生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一般。
會議結束後,衆人恭送了厲老爺子,厲文駿立即擋在了厲睿明面前咬牙切齒道:“好小子,你現在真是能耐了,把我們父子二人耍的團團轉。”
厲睿明面無表情掃了二人一眼,淡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請二叔下次做事之前先考慮清楚,莫要自找死路。”
“你!”厲文駿雙目通紅,這一事對他造成的打擊無異於徹底折斷了他的臂膀,本以爲這件事情能好好挫一挫厲睿明的銳氣,沒想到這把火居然燒到了自己身上,讓他如何不恨。
就連當年厲文鬆都沒讓他如此受辱過!
然而正等他說什麼時,厲睿澤此時卻拉住了他湊近小聲道:“爸,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回去處理……”
厲文駿一愣,立即反應過來。
對,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抓出內鬼,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定然是知道毒染料計劃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膽敢背叛他的人!
“走!”厲文駿狠狠瞪了厲睿明一眼,便帶着兒子離開了厲式集團。
厲文泰看着厲文駿父子兩人的背影,走近厲睿明嘆氣道:“睿明。”
厲睿明見是他,本來沉冷冰寒的神色緩了緩,低聲道:“三叔。”
“這些年我也不知道爲何他居然變得這麼重利算計,這些年辛苦你了。”厲文泰似是想起什麼舊事一般,面色有些不忍,伸手安慰般拍了拍厲睿明的肩膀。
“有空帶着祁小姐到我那去吃飯,咱們叔侄兩許久沒一起聚聚了。”
厲睿明目光微閃,面色卻少有的溫和,只對厲文泰道:“好。”
厲文泰愉悅的笑了笑,慢慢向外走去。
等厲文泰走後,方秘書這才上前對厲睿明道:“總裁,你讓我安排的那幾個人一個小時前已經搭上了去法國的飛機。”說着他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道,“他們就算趕回去也來不及了。”
厲睿明聽到這句話卻沒有多少高興成分,仍舊錶情淡淡點了點頭,這些年他實在是做了的太多這樣的事情,有時是情勢所迫有時是主動出擊,無非都是爲了厲氏的未來,現如今已然從容不迫了。
厲文駿回到西區分司,聽聞手下查來的消息,氣的將文件一股腦從書桌上掃落在地。
“居然是他!居然是他!給我找,找不到他的人,就去醫院截住他女兒,我就不信他能一夜之間長翅膀飛了!”厲文駿氣急敗壞來回走着。
手下人卻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臉色同樣難看的厲睿澤,囁嚅道:“總裁,醫、醫院也找過了,他女兒……已經出院了。”
“什麼!”厲文駿雙目撐大,眼裡血絲密佈。
“好啊,好啊!厲睿明,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給我查,不管他們跑到哪裡去,都務必給我查出來!”
“這……總裁……”那人遲疑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回話。
這人如果是跑到了國外,茫茫人海怎麼查啊?
厲睿澤看了一眼那人,那人本來看見頂頭上司如此憤怒就有點心慌,見他眼色示意便立即鬆了口氣小心退了出去。
厲睿澤雖然也心有鬱氣,但心知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便對父親道:“爸,那幾個人不過只是棋子而已,幕後人是誰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去浪費精力追究這個。”
厲文駿當然知道追究這些小嘍囉沒有用,但他動不了厲睿明,還不允許他拿這些人撒撒火?他厲文駿幾時變得這麼窩囊了?
“不然你讓我怎麼辦?這個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再硬下去恐怕我們父子兩都要被他拆吃入骨了!”
厲文駿想到這幾個月來家裡和公司的變化,一向順從的妻子背叛了自己,從小疼寵到大的女兒不是親骨血,好好的家庭分崩離析,章家親事被毀,到現在權力被奪被老爺子不喜,他還有什麼依仗可言?
他慢慢坐在辦公椅上,摸着這把他坐了幾十年的椅子,忽然覺得自己前途無望垂垂老矣。
不如就此認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