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烏黛對視了一眼,想要分給白雙雙一些布料,然而卻被主持人打斷道:“比賽過程中不允許互換材料,無論材料好壞都是隨機分配,個人運氣也是成功的一部分,更不允許私下討論,還請各位選手遵守比賽秩序。”
白雙雙感激的看了兩人一眼,衝着兩人搖了搖頭。
祁溪和烏黛沒有辦法,扭頭瞟了莫薇兒一眼,果然見她正看着白雙雙的背影笑的自得非常。
祁溪咬了咬牙,只能先顧着自己的任務。
臺上厲睿明目光掃到祁溪的一系列動作,見她看向身邊的女人又看向身後隔了幾排的一個女人目光很是憤怒的樣子,頓時目光閃了閃。
兩個小時流逝的非常之快,諾大的場內,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響,只有五個評委偶爾湊頭指着某個選手低頭討論幾句。
祁溪顧不上別人,她一心都在如何把這些碎布料完美的拼湊成一件華美的服裝,明明是剛開春的溫度,她的額頭上卻密佈着一層細小的汗珠。
終於在她剪斷最後一個線頭之後,主持人的聲音也響起了。
“比賽結束,請各位選手放下手中的所有工具。”
在場五十個人中,有像祁溪一樣剛好完成的,有正在裁剪中的,也有滿臉頹喪,連設計圖還沒畫好的。
但是不管進行到哪一步,兩小時過去,他們都不得不停止。
主持人看着在常人的臉色,反而十分暢快道:“請評委們移步到場中,開始對選手們的作品進行評判。”
五位評委大師,一同走下場,從1號烏黛的作品開始看起,祁溪看去,只見烏黛是用的她最擅長的類型,從哪些碎布料裡找出了幾塊帶有風俗花色的布料,拼成了一件以正紅色爲主色的抹胸連衣長裙。
之間那五個評委看了看,皆是表情讚揚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走到了她這邊。
祁溪與烏黛的風格正好相反,她選擇的是以湖色爲主色的布料,拼成了一條輕薄的吊帶裙,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她居然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把一塊布上的金線牡丹拆了,用金線在那湖色的裙尾繡了一條憨態可掬的金魚,就仿似魚兒暢遊湖底,意境非常之美。
那幾個評委笑看了她一眼,其中一個氣質優雅的中年女人,也就是國內知名服裝設計教授陳霜老師笑問了她一句:“你把精力花在意境上,就不怕時間不夠適得其反?”
祁溪揚起笑容謙遜道:“好設計都是敢於嘗試出來的不是嗎?”
陳霜深深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放下她的作品,跟幾個大師又轉到了白雙雙的工作臺前。
祁溪和烏黛立即看過去,看到按一攤七零八碎的布料時,頓時心底一沉。
白雙雙這次看來是過不了了。
陳霜看着白雙雙的作品,似乎爛的拿都拿不起來,看那崩了的線也能看出來她確實是盡力的了,但她還是可惜的搖了搖頭。
白雙雙頓時想要辯解,但陳霜還不等她開口便道:“你知道你是哪裡做錯了嗎?”
白雙雙一愣,咬着牙搖了搖頭。
陳霜卻不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祁溪笑道:“你來告訴她,如果分給你的是這些布料你會怎麼辦?”
祁溪看了眼白雙雙,頓時有些難以開口,陳霜卻好似明白她的心思一般笑道:“你儘管開口,讓她心服口服離開也比心有不甘好。”
白雙雙也擡起頭看向她,祁溪這才暗歎了口氣,大致掃了一眼她桌子上的布料,發現還是有幾塊較大的布料,因爲顏色不好便被白雙雙丟棄在了一邊。
她心中想了想道:“我會舍小取大,用那幾塊稍大卻顏色難看的布料拼成一件衣服,再剪碎那些顏色稍可的布料,直接用粘連的方法按照自己設計的圖案覆蓋在衣服外,這樣既能取長補短,還能節省時間。”
衆人聞言頓時目光一亮,看向祁溪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陳霜笑着點了點頭,看向臉紅似血的白雙雙道:“我一開始就在觀察你,我記得前兩次比賽你也來過,都因爲各種原因失敗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你遇到困難,發現走不通的辦法,不是換個思路,而是繼續在這條路上硬抗,這不止對於服裝設計,對任何工作來說都是大忌知道嗎?”
白雙雙紅了眼,看了那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碎布料一眼,終於忍不住羞愧掩面而逃。
祁溪擔憂的看了眼她的背影,扭頭看向同樣擔憂的烏黛,兩人十分有默契的瞟向莫薇兒。
但祁溪沒想到一眼對上了莫薇兒正盯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裡刺骨的嫉妒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她明晃晃抓了個正着,頓時有些尷尬的扭過了頭。
祁溪絲毫不意外她會盯上自己,現在白雙雙被她擠走了,那接下來是誰?烏黛?她?
臺上厲睿明此時也順着祁溪的目光看向那個她看了兩次的女人,他少見的感覺到了小女人身上的**味,彷彿一隻孤軍奮戰的小母狼一般,頓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五個評委一路看下去,時而點頭時而皺眉時而討論幾句,半個小時後,結果出來了,居然一共淘汰了整整29個人。
國內淘汰賽到目前爲止纔剛剛開始,這五十個人前天還驕傲的提着行李入住宿舍,沒想到這才僅僅過了兩天,他們當中超過一半的人就要準備收拾行李走人了。
不少人想要爲自己辯解一句什麼,但他們看到自己桌子上不成形狀的衣服,皆是張不出口來,因爲即便條件再嚴苛,但偏偏有21人通過了,同樣的條件同樣的時間,這隻能證明他們是真的技不如人。
只半天時間就淘汰掉了一半多的人,主持人隆重將這21個勝出者請上了臺,着重面對鏡頭介紹了這21人的身份,這也意味着這21人踏入了出名的第一步。
祁溪跟着烏黛等人是從左側上臺的,而厲睿明正巧坐在左側的嘉賓位置上,明明隔有好幾步的距離,祁溪卻感覺到那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
她很敏銳的撲捉到當自己目無斜視走過他身旁時,他有一絲不悅。
他不悅什麼?他“失蹤”了這麼多天,當她不存在,她也沒說生過什麼氣,他有什麼好不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