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到了最後一個階段,祁溪等五個人這一路走來,從羣英薈萃的第一道比賽開始,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才能突破到最後一關。
此時五個人已然使出了全力,準備進行這最後一場激烈的衝刺。
接下來還剩下十天時間,就連往日有些漫不經心的烏黛此時也認真了起來,祁溪和她雖然住在一個房間裡,但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卻沒打過一個照面,另外三個人也是,他們幾乎恨不得直接搬到了比賽中心裡,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就連吃飯都直接叫的外賣在比賽中心解決。
對此祁溪還真有些壓力,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A市。
秦風將調查資料遞到了厲睿明手上,表情嚴肅道:“老闆,這是我們查到的信息,雖然證據不足,但我猜這次寶石供應商那邊出的問題,沈氏脫不了干係。”
厲睿明說話,只掃了一眼,便將資料遞給了身旁的方秘書。
方秘書仔細看了看,目中驚訝愈甚,“沈氏花巨資壟斷供應商,他是瘋了?沈氏再能幹,每年能外銷多少珠寶?他居然敢吞A市所有寶石供應商的所有國內供應?”
厲睿明淡眸微閃,似乎並未因此而驚訝半分,“你別忘了沈策之前是做什麼的。”
方秘書經上司一提點便明白了,“總裁,你的意思是,沈策吞下我們供應商的供應,然後轉銷海外?”
這樣說起來倒是也可以說通,但是這樣一來實在是不是聰明的做法啊,即便是他沈策能從中間賺取差價,但那點小錢或許還不夠維護日常運作的。
“他並沒有打算長久壟斷,他只不過是在跟我熬時間罷了,或許說是跟所有A市的大小珠寶商都在熬時間。”
方秘書一愣,只覺得今天自己的腦瓜子不太靈光,還是說離開了總裁幾天自己的大腦上鏽了?他實在是聽不明白啊。
不止他不明白,秦風也不是很明白,所以他直接問道:“老闆,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厲睿明淡淡掃了一眼那份資料,不答反問道:“如果A市的珠寶設計商長期收購不到寶石,而只有沈策手上有資源,你說最終他們會怎麼做?”
方秘書聞言目光一亮,但同時心底也一沉,“他們會大批購買沈策手上的寶石,且開價不會小。”
這樣一來,沈策不但不會虧損,或許穩賺一筆的同時還能控制住整個A市的寶石供應鏈……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方秘書越想臉色越白。
秦風這會也聽明白了,但他心一向比較大,只覺得這個沈策有點厲害啊,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老闆被人實實在在坑一次。
方秘書則擔憂道:“總裁,那我們該怎麼辦?就這麼等着?”
厲睿明目光淡淡,聞言卻輕輕勾起了脣角道:“對,等着。”
方秘書雖然心底還有疑惑,但他見總裁毫無擔憂之色的樣子,頓時也把心放回了肚子裡,不論如何相信自家總裁總是沒錯的,因爲至今爲止他還從未見過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得倒總裁。
“明天上午的事情全部取消。”正在方秘書想着時,厲睿明卻突然道。
方秘書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秦風驚訝道:“老闆,你還真的打算去參加他的婚禮?”
方秘書:“……”誰的婚禮?最近A市有什麼大人物要辦婚禮?好像明天只有一個……沈策?!
厲睿明神色不變,語氣卻似是含着些冷意,“當然,沈總婚宴發了邀請,怎能不去?”
秦風打了個寒顫,只覺得以後儘量還是對老闆恭敬點,老闆這氣勢也忒嚇人了些,希望沈策那小子將來能抗凍,跟老闆爲敵可不是什麼聰明的選擇啊。
晚上,蘇晴別墅。
因爲第二天就是她和沈策的婚禮,所以她只能在蘇家陪了爺爺幾天就被送了回來。
也是在回來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明天居然要跟沈策結婚了。
她想起那天爺爺單獨留下他說話,想必就是那個時候他和爺爺交換了什麼條件吧?
她應該開心的不是嗎?畢竟沈策是個英俊的男人,或許……或許自己好像也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只要她嫁給了他,將來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只要她努力一些,他也許……會愛上她的吧?
蘇晴給自己心理建設了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苦笑起來。
何必自欺欺人呢蘇晴,你很明白,他不會愛你。
就像爺爺說的那樣,如果沒有人願意愛她,她會活的很孤獨,這種孤獨的感受她其實已經忍受了很久了。
她呆坐了半晌,突然聽到門外僕人的聲音,是沈策回來了。
她忽然有些緊張,雙手似乎也不知道該擺放在了哪裡。
明天兩人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呢。
蘇晴這樣想着,心臟忍不住砰砰跳了起來,但她卻聽見男人繞過她,腳步聲如往常那般忽略她往樓上走去。
蘇晴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立即出聲叫住了他,“沈策,等等。”
沈策正扯下領帶準備往樓上走,今天他又被沈氏的那些人聯名“彈劾”了一番,他們居然還私自召開了董事會,集體責備他不顧拖垮公司的風險私自壟斷供應商,又列舉了數條他所謂過失,想要將他拉下臺。
這些老蛀蟲,如果不是他現在勢力資金不夠,肯定早晚收拾了這些老東西。
所以他回到別墅正因此煩躁,聽到蘇晴的聲音不免也有些心煩,但他想起跟蘇老的約定,便忍了忍只道:“明天就是婚禮了,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有些累了,有事明天過後再說。”
蘇晴聽到他語氣裡的不耐煩,頓時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心裡一片冷涼。
沈策說完便繼續上了樓,只留下蘇晴一個呆呆站在原地。
旁邊僕人走過來對她道:“小姐,晚飯好了,吃一點吧?”
蘇晴卻搖了搖頭,杵着盲杖向琴室裡走去,半晌快到門口時她卻又對僕人道:“把飯菜送樓上去一份吧,然後你也可以去休息了,我這裡不用管。”
僕人看了看她的表情有些擔心,但她明白小姐性子溫和,但是執拗起來旁人勸也沒用,便嘆了口氣按照吩咐去做事了。
蘇晴走到琴室裡,繼續彈鋼琴。
因爲從小失明只能靠耳朵探聽世界,所以她的聽覺比起一般人都要敏銳許多,再加上她性子沉穩有耐心,對於自己喜歡的事情向來能堅持到底。
所以外人只知她是蘇家獨孫,雙目失明生活幾乎不能自理。
但卻沒人知道,她其實也是個十分優秀的鋼琴手,甚至算的上是個優秀的作曲家,但這件事情只有她的貼身僕人小珍知道。
她十六歲那年曾經譜過一首曲子,藉由小珍的手匿名投放到了社交網站上,當時被評爲年度音樂創新第一名,那時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用。
她不是沒有夢想的,她想去巴黎音樂學院進修,但她不敢,她從小連A市都不曾踏出過一步,到了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又該怎樣適應呢?
蘇晴這樣想着,突覺自己十分懦弱,對任何事情總是這樣畏首畏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