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小哥早已經認識祁彩,因爲她頻繁來這裡,每次都點最便宜的酒,點完就往嘴裡灌,灌完了就再點,直到連吐三回這才晃晃悠悠離開酒吧,奇怪的很。
一個常來酒吧的夜店女也看到了祁彩,便調笑着跟旁邊的姐妹道:“哎,你看,那個女人又來了。”
姐妹看了一眼吧檯,也跟着捂嘴笑了笑道:“她到底是什麼來頭?一來這裡就喝酒,之前陸二少還找她搭話來着,她也不理,嘖嘖……明明看起來挺正點的,奈何這麼不會玩……”
這時候旁邊被衆星拱月的男人突然湊過來笑道:“你們在聊什麼,什麼不會玩?”
兩個女人一看男人的臉,便立即嬌嗔道:“哎呀,厲三少,怎麼一說別的女人你就過來了,也沒見你對我們這麼關心呀。”
這個男人正是來尋歡作樂的厲睿澤。
他這段時間一直被朱莉糾纏,已經很久沒來夜場尋歡了,今天正好有空有心情,便想來找之前的某個相好解解悶。
其中一個女人嬌嗔的作勢捶了他一下,目光指向吧檯道:“喏,就是那個女人,這段時間她幾乎天天來,但是隻喝酒不說話,誰找她都不搭理。”
厲睿澤擡頭一看,目光忽而一閃。
有意思。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
本來他還打算過段時間親自聯繫她的。
他勾了勾脣,端着酒杯衝吧檯上正在灌酒的女人走過去。
祁彩將周圍的熱鬧視若無睹,只顧着往自己嘴裡灌酒,正喝到第三杯時因爲灌的太急被嗆到,她便放下杯子捂着嘴猛咳。
正在準備繼續端起酒杯灌酒時,酒杯卻被別人搶走了。
“酒可不是這麼喝的,美女。”
祁彩擡頭看到了厲睿澤的臉,目光毫無波瀾道:“是你?”
而後又準備去搶他手上的酒。
厲睿澤笑着拿着酒杯又往後撤了撤,看着祁彩上前一次次搶奪不成還堅持不懈的樣子有些興味盎然。
那邊的一羣女人本來就是奔着厲睿澤來的,其中還有不少他的老相好,見他這麼調戲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便立即有人吃醋上前道:“厲三少,這位是誰呀?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祁彩看了一眼那些女人,又看了一眼厲睿澤和他手上的半杯酒,冷冷的撇撇脣不予搭理,只轉身對酒吧小哥道:“再來一杯。”
那些女人見她如此張狂,立即火了起來,有人上前推了她一把,差點將她推倒在吧凳底下。
“你算個什麼東西,勾引厲三少也就算了,還敢這麼無視我們?”
“對啊,這女人怎麼這樣啊。”
厲睿澤則站在一旁勾着脣抿着酒,絲毫沒有想上去阻止的打算,反而還有一絲看好戲的興味在裡面。
祁彩只悶悶喝酒,對那些女人的辱罵充耳不聞。
那些女人大部分都是男人堆裡的寵兒,哪個被人這麼無視過,見祁彩這個樣子,頓時怒從中來。
帶頭推人的那個女人正好又是圈子裡有名蠻橫不講理的主,貌似背後還靠着某個混道上的大哥,便直接上去便拽起了祁彩的頭髮,發狠道:“聽沒聽見?老孃在跟你說話。”
祁彩只覺得頭皮被拽的發疼,放下酒杯擡頭冷冷盯着她。
那女人見祁彩不像以往那些人教訓一下就俯首帖耳,反而用這種眼神不服輸的看着她,,頓時覺得面子上有些下不來臺。
她看了看周圍女人盯在自己身上有些嘲弄的目光,頓時更發了狠,掃了祁彩身上一眼怒笑道:“小賤人,來酒吧還穿這麼保守,一臉發-浪的樣子,難不成還以爲是什麼處-女?要不要我幫幫你啊?”
說着她伸手用力一撕,祁彩的上衣立即被撕開了個大口子,被內衣包裹着的姣好的胸脯頓時坦露在衆人眼前。
旁邊圍觀的女人倒抽了口冷氣,酒吧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女人還以爲是自己的震懾力起到了作用,頓時有些得意的看向祁彩。
而祁彩整個人安靜的站在那裡,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女人抓着她的衣服得意的嘲諷道:“喲,這麼土的內衣,怪不得你不敢露出來呢哈哈哈……”
然而她笑聲還沒結束,只見祁彩迅速擡起胳膊,將手上的玻璃杯口往吧檯上狠狠一砸,一隻手則揪起女人撕她衣服的那隻手,用鋒利的杯口狠狠刺入她的掌心。
“啊!”
衆人只聽女人淒厲的慘叫一聲,連厲睿澤都愣了一愣。
祁彩嗜血般看着女人被刺穿的掌心,陰測測笑道:“我早就想嚐嚐親手殺人的滋味了,你要不要做我的第一個?”
女人早就痛的撕心裂肺,聽到她這句話立即被嚇得縮了縮身子,猛搖頭。
祁彩收回嗜血目光,鬆開握着玻璃杯的手,慢慢拉起衣服往酒吧外走去。
厲睿澤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也悄聲跟了上去。
深夜,走出了酒吧街,外面只剩昏黃的路燈和呼嘯的寒風。
祁彩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這樣漫步回家。
酒吧離她家所在的小區不算近,甚至這片區域近幾年來還發生過不少女子被-奸被殺的案例。
但她從未考慮過安全問題。
甚至有時候她還想過,就這麼被人殺掉也挺好的。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不是嗎?
以前她奢求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以爲登上了那個位置,自己就能擁有她想要的幸福或快樂。
但結果不但什麼都沒得到,最終還因此失去了一切。
她常常想起朱莉在法庭上看着她的眼神,有着震驚,有着鄙夷,有着絕望。
或許她到現在也還沒明白,爲什麼罪惡都讓她一個人承擔了,她卻能逍遙法外。
可笑嗎?
可笑,簡直可笑之極。
可是她不想坐牢,就只能讓她替她坐牢了,畢竟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互相利用不是嗎?
可是從那天之後她卻覺得,生活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好像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就是一場笑話。
後來她去過一次厲家,就站在那天她和朱莉等待兩個孩子的地方,遠遠看着那個溫馨的院子,想起那兩個孩子甜蜜的叫着“小彩姨”的臉,想起那個女人溫暖的看着她的目光。
她想如果當初她沒有產生那樣的想法,是不是現在又是另外一個光景呢?
可是現在再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也永遠學不會像祁溪那樣陽光快樂的過日子。
“你要跟我多久?”祁彩突然停住腳步,慢慢轉過身看着離她身後不遠的一輛紅色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