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祁溪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教訓某個叛徒。
蔣茜似乎早就意料道她會打電話過來質問,便還沒等她開口,就反問道:“昨天是誰拼命拉着你阻止你惹事?”
“……你。”
“昨天是誰爲了你跟人拼酒差點被下藥?”
“……你。”
“昨天是誰搬了救兵才讓你脫困?”
“……還是你。”
蔣茜嚴肅的點了點頭道:“謝就不用謝了,晨輝一頓飯,你請。”
祁溪:“……”這還叫不用謝?
“不對吧,如果不是某人給我謊報軍情,貌似我也不用去酒吧經這一遭吧?”
蔣茜依舊錶情嚴肅,“你說的對,但是我爲什麼無聊去偷窺上司的私生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爲了誰?”
祁溪無語凝噎。
“謝謝,晨輝兩頓飯,還是你請。”
祁溪咬牙半晌,最終還是無奈應下了,誰讓她交了個嘴皮子這麼溜的損友!
兩人你來我往侃了半晌,聊到關雅,蔣茜這回真的表情嚴肅道:“祁溪,關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祁溪嘆了口氣,最終將關家與厲睿明的複雜關係跟她解釋了一遍,蔣茜聞言愣了半晌,最終不可置信道:“你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假情侶?”
她想了想兩人那時候的相處模式,喃喃道:“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他們兩個怪怪的,那時候我還以爲他談起戀愛來就是那樣的。但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更難辦了?關雅真說她已經放棄了?你信?”
祁溪沉默,對此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該信。
昨晚厲睿明跟她說了許多,她在聽到關雅爲了他做出的那些犧牲時,她不得不說自己除了吃味之外還有佩服。
一個女人到底是對一個男人有多迷戀纔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這樣的感情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割捨的了的?她也是女人,說實話之前她不信,瞭解了這些之後,她更不信了。
但是這些她不會告訴厲睿明。
其實昨天晚上她在決定原諒他時,她就已經決定好了。
他自可以去報他的恩情,但那是他的事情,至於關雅,她自會努力守護兩人之間的感情,如果這些都是她的伎倆,她也絕不會退縮,有什麼招使出來她照接就是!
蔣茜不知道她心中想法,但也猜得到她的難處,半晌只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放心吧,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擊敗的。”祁溪只笑道。
蔣茜想起當初兩人經歷過的那些日子,頓時笑出聲,“對,你說的對。”
有些事情想明白之後心裡便豁然開朗,所以祁溪暫時也不再去想這些糟心事,因爲下午她就動身去厲家老宅接兩小隻回來了。
當然厲老爺子對於她突然要將兩個孩子都接走有些不滿,但他也沒說什麼,只擺了擺手便任由他們去了。
而兩小隻見到自己媽咪自然是興奮不已,祁北北性格穩重到還好,見到祁溪之後只是雙眼亮亮不說話,小臉上卻滿是驚喜。
祁南南表達思念的方式就張狂多了,一見到祁溪就霸佔着她的腿,宛如一個腿部掛件一般走哪黏哪。
“媽咪,比賽是不是很好玩?我們有看你的比賽直播哦~一次都沒落下哦~”
祁南南一臉“快誇我”的表情期待的看着她媽咪,祁溪抱着兩小隻軟軟的小身子好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念着我,北北,在太爺爺這裡學習怎麼樣?”
祁北北少見的揚着笑臉道:“太爺爺誇我聰明,媽咪放心,我會好好學的。”
祁南南不甘落後地舉着小手道:“媽咪媽咪,我在學校也可乖了。”
祁溪看着這個小戲精,大大的回了個她一個香吻,“行行行,你最棒。”
祁南南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那小模樣得意的都快上天了。
這時候,遠處正在跟同類們玩耍的小肥啾也飛了過來站在祁南南的頭頂上歪頭看着祁溪,祁溪見那坨毛茸茸的東西頓時一愣。
如果不是仔細看,她還真沒看出來這肥了一圈的毛絨絨的東西居然是麪糰。
三人一鳥回到家,祁溪便想起上一次她在臨走時那頓沒吃完的晚飯,頓時起了心思想要重新做一頓飯,但這頓飯她想做的印象深刻一些。
晚上厲睿明回到家,照例周管家上前接過他的外套和車鑰匙,僕人負責將車停到車庫中,周管家則將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然而他卻沒發現今天的僕人們比起往日似乎臉上都多了一絲深深的笑意。
直到進了屋,厲睿明才發現有什麼不一樣,今日的餐桌上沒有飯菜等着他,且不止飯菜,連祁溪也不見人影。
“小溪在哪裡?”
周管家忍着笑意,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臺詞裝作擔憂道:“我正想跟您說,大少爺,祁小姐在陽臺花園裡忙了一下午了,現在還不願意下來呢,請您去看看吧。”
厲睿明皺了皺眉,衣服都沒換就徑直走上樓。
周管家見他上樓便立即向門外準備好的僕人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可以行動了。
厲睿明走到陽臺緊閉的大門前,他慢慢推開門,只見陽臺上漆黑一片,忽然一簇煙花從院子裡沖天而起,“啪”的一聲,一朵金花在空中炸開。
然後緊接着楓樹上亮起無數顆璀璨奪目的五彩燈光,然後是花藤,是小魚池,是房頂,接二連三的亮起熱鬧奪目的“星星”。
驟然間,大燈亮起,兩個小小的身影跑過來抱住他的大腿。
“爹地,驚不驚喜,我們回來了喲~”
厲睿明目光一亮,摸着兩小隻的腦袋目光柔和的似是要滴出水來,擡頭再向前看去,只見那個女人正站在木桌前笑盈盈的看着他。
在煙花火光的映照下,只見四周繁華似錦彩燈如星,她身後的木桌上滿是香氣四溢的可口飯菜,而小女人一身簡素,甚至因爲不知道蹭到了哪裡,褲腳還沾着一些灰,但他卻覺得她美極了,比他一生見過的任何人都要美。
他半晌呆立不動,便見她尷尬着說:“那個……可能這個慶祝方式比較俗氣?算了,來吃飯吧,菜要涼了。”
他如言走了過去,然而卻是直接抱住了她,將臉深深埋在了她的側頸之中。
這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場景,這個承載着他痛苦回憶的地方,終於在今日被人用手一點一點用幸福覆蓋翻新,現在已然成爲他心中最幸福的所在。
“小溪,謝謝你。”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
祁溪聽見這聲溫柔至極的低吟,頓時臉紅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