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想象到厲文駿知道自己女兒的身世會有多生氣,但絕沒想到他居然能狠心到這種地步。
居然可以捨棄這麼多年的父女之情賣女求財麼?
而且厲文駿也就算了,厲睿澤好歹也跟厲睿茜有血緣關係,居然也可以這麼狠?這可真是匪夷所思。
“章家金融看似氣派卻早已內腐多年,章家夫婦早已無力管轄,唯一的獨子又無作爲,厲文駿應該是看中了這點想要藉着婚事借權代理,然後再從中套利。”
厲睿明的聲音突然在三人身後響起。
祁溪扭頭看去,衝着男人一笑道:“你怎麼來了?”
厲睿明勾脣道:“我聽人說你來了醫院,怎麼不告訴我?”
“我怕打擾你開會,本來打算很快就回去的。”她說完看了一眼厲睿茜。
看來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因爲現在厲睿茜只願意跟她說話。
蔣雲這個時候突然衝着厲睿明跪下道:“厲總,我求你救救我女兒,我知道我沒什麼立場這麼要求,但我實在是不知道求誰了,至少、至少求你通知一下老爺子,他平時最寵愛茜茜的,他一定會救茜茜……”
“你爲什麼會這麼以爲?”厲睿明淡淡看着蔣雲,那目光仿若能誅心一般,“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他會不知道?”
“砰”的一聲,厲睿茜手上的碗被打翻在地。
她雙目無神的看着厲睿明喃喃道:“你是說,爺爺他……早就知道?”
蔣雲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厲睿明,半晌跌坐在地上。
祁溪責怪的看了一眼男人,厲睿明卻回視她一眼淡淡道:“如果她這點事情還承受不了,將來還怎麼一個人在社會上活下去。”
祁溪無語。
這叫一點事情嗎?
這明明是很嚴重的事情好不好?
她好不容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給勸回來,別他一句話又給弄抑鬱了。
不過厲睿茜卻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撒潑自閉,反而只是冷冷笑了一聲,便繼續呆滯的看着窗外不說話了。
蔣雲卻好似失了魂一般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那怎麼辦……怎麼辦……”
厲睿明看着她目光閃了閃道:“我可以幫你們,但需要條件。”
蔣雲立即擡頭激動道:“你說,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祁溪和厲睿茜也擡頭疑惑的看着他。
只見厲睿明勾了勾脣,緩緩道:“我要你和厲睿茜完全脫離厲家,永遠不再見厲文駿和厲睿澤。”
祁溪聞言一驚,有些疑惑的看着男人,不懂他意欲何爲。
蔣雲則小心的看了一眼女兒,發現她也有些驚訝的看着厲睿明。
她想到這些年她在家裡受到的活寡婦一般的冷落,她和厲文駿表面上是一對模範夫妻,實則早已經沒有了感情,暗地裡她知道厲文駿其實在外面養了不少個女人,就連兒子也很少跟她親近,不知不覺竟然也在她沒發現的時候被養成了跟厲文駿一樣唯利是圖的性子。
而她的女兒從小到大厲文駿是沒少寵愛她,本來她以爲厲文駿對女兒是有真感情的,但這件事也徹底讓她看清,在利益面前誰都可以被這個男人利用。
她過的怎樣無所謂,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但是她的女兒還有大好的青春,決不能被這樣的父親和哥哥出賣掉一輩子。
不過是主動離開厲家而已,孃家那邊她的父母早已經去世了,幾個兄長也都各有家室,這些年也有小有所成,就算離開了厲家這個靠山,也能在A市混得下去。
她想了想堅定的點頭道:“好,我答應,只要茜茜安然無恙,我就主動找老爺子去承認這件事情,主動提出離婚。”
厲睿明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我派人去查,兩天之內給你消息。”
祁溪看了眼厲睿茜,對她道:“厲睿茜,事情還有轉機,記住我說的話不要自暴自棄,不然這麼多人包括你自己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祁溪跟厲睿明離開了醫院,臨走時她還專門問了蘇晚寧章延慶在哪個病房,偷摸摸躲在房門口往裡看了一眼。
那時候章延慶正和車禍的另外兩個男人正在牀上打牌,明明是個富家少爺,卻宛如一個地痞流氓一般。
嘴裡還一直叫囂着“那個婊-子早晚不還是我的”“等我睡夠了她借你們玩玩”“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她算個什麼東西”這種下三濫的話。
聽得祁溪是一陣牙癢癢,恨不得直接上去照着他的臉狠踹幾腳。
不過最終她最終被總裁大人給強行帶走了。
晚上,酒吧。
祁彩剛進門便看到正跟女人調笑的厲睿澤,她皺了皺眉選了個離他稍遠的位置。
厲睿澤沒發現祁彩的身影,只顧着跟女人調笑,然而兩人不知道談到了什麼,厲睿澤突然大發雷霆將她推開,並一把掃開桌上的酒瓶,頓時嘩啦啦酒瓶摔碎的聲音引來無數人注意。
“賤貨,我家裡的事情由得了你來多嘴!滾開!”厲睿澤醉紅了臉,指着跌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怒道。
女人哪裡見過向來風度翩翩的厲三少這般暴躁,即便心裡有怨也不敢直說,只委委屈屈的哭泣着,旁邊女人見厲睿澤滿臉暴怒也不敢上前。
祁彩看着厲睿澤握着酒瓶離去的背影目光一閃,忽而放下酒杯跟了上去。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厲睿澤醉的這麼厲害,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想必一定跟厲睿茜有關,也許還有她所不知道的什麼隱情。
她默默跟在厲睿澤身後,見他被樹枝絆倒跌坐在地上,才立即上前扶住他道:“厲睿澤,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厲睿澤擡頭看了祁彩一眼,只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熟悉,但模糊的視線和暈眩的大腦卻讓他無法辨明是誰,只隨着平時跟女人調笑的口吻湊近她道:“小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今晚夜色不錯,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
濃郁的酒氣撲在她頸側,惹得祁彩渾身一熱,忍不住別過頭去。
半晌她忽而轉過頭正視着眼前的男人,目光閃爍不定。
雖然厲睿澤是個心機深沉的花-花-公子,但他畢竟是厲三少,資產上千萬的西區分司繼承人,雖然比不上厲睿明,但也是她永遠無法氣急企及的存在。
既然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那爲什麼不能再利用的徹底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