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祁溪腰痠背痛,從牀上爬起來,厲睿明心情好了,早上抱着她親了一會兒,這才和她一塊兒去吃了早餐。
厲睿明吃早餐的時候問她:“謝邵奇受傷了,那邊的戲怎麼辦?導演怎麼說?”
祁溪喝了一杯水,這才道:“剛剛我看見導演的消息了,暫停拍攝,等謝邵奇傷好了再拍。”
“那你今天有什麼安排?”
祁溪想了想,不敢說她想去看看謝邵奇,只道:“我好久沒去麗人行那邊了,今天去麗人行。”
厲睿明“嗯”了一聲,吃完早餐後送她到了麗人行那邊。
烏黛看見祁溪時還有些驚喜,連忙拉着她問今天怎麼過來了。
祁溪解釋了一番劇組那邊的事兒,又悄悄給她說了謝邵奇的事兒。
烏黛聽得津津有味兒,看戲似的,祁溪也有些無奈,但更加無奈的是,她現在還得要烏黛幫忙。
“我現在得去醫院那邊一趟,你幫我瞞着厲睿明。”
烏黛有些驚訝,眼中也有些戲謔:“都現在了,你還要去啊,再去聽一次告白?”
祁溪瞪她一眼,說起來心裡也有些悵惘:“我也不想,但總歸要給個說法。”
她真心拿謝邵奇當朋友,也不希望兩人因爲這麼點事兒就有了距離,她不想傷害他,但是也得正式地去拒絕他,只希望,不要因此傷了二人的友情……
玩笑話也只是口頭說說罷了,烏黛還是很靠譜的,幫她瞞住了厲睿明。
祁溪出去以後,想了想,問了問導演謝邵奇現在是在哪兒。
李曼音都過去了,山上的醫院住得肯定不會長久,應該已經轉好院了吧。
果然,導演很快回她,說謝邵奇現在是在市裡的一個大醫院。
祁溪開車過去,在醫院下面挑了些禮物水果還有花朵,這才問過護士那邊,上了樓。
謝邵奇已經轉到了一個VIP病房,祁溪敲門進去,是李曼音來開的門。
李曼音看見祁溪時有些驚訝,祁溪卻是對她笑了笑:“李總。”
李曼音點了點頭,心裡思忖着,祁溪怎麼過來了,一邊打開門,含笑讓她進來。
謝邵奇已經吃過了早飯,聽見祁溪的聲音時有些驚喜,連忙轉頭過來看,見果真是祁溪,便笑了:“祁溪。”
李曼音看到弟弟的笑容,心裡便又有些複雜了,或許也只有面對祁溪,謝邵奇的笑容還會這麼真誠與燦爛。
二人卻不知道李曼音心裡又在想些什麼,祁溪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病牀旁邊,神色溫和地看向李曼音,詢問道:“李總,我想單獨和謝邵奇說說話,你看……”
李曼音姐弟二人立即意識到她可能是來說什麼的,李曼音眸色微諳,含笑點頭,說了幾句話後走出去了。
祁溪坐在病牀邊上,先問了問謝邵奇的傷如何了。
謝邵奇心裡有幾分複雜,祁溪都讓李曼音離開了,他自然也能猜到祁溪會過來說些什麼,他心裡彆扭,有些不是那麼想聽。
不過祁溪溫聲詢問他,他又捨不得打斷,只得都笑吟吟地回了。
寒暄片刻,祁溪也終於進入了正題,她思量了一下,道:“關於昨天的事,我想了想,還是得和你說清楚。”
謝邵奇立即就有些鬱悶了,他不想看她,但是也不想拒絕她,只好悶悶地點頭:“嗯,你說吧。”
祁溪也是斟酌了好久,才決定這麼說:“邵奇,我們認識也有些時日了,你也明白我不會接受你的告白,不過現在我想說的是,你昨天給我表白,但是,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見謝邵奇不可置信看過來的目光,似乎想反駁,她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或許是那天我讓你進了我的車躲避你的粉絲,或許是因爲你覺得我不是你的粉絲,對我起了些興趣,或許是我在你的生命裡比較特別,算一個難得的朋友,但邵奇,這絕不是喜歡。”
“我一直以來都拿你當一個弟弟看待,無論你做什麼,都是如此,大概你把友情,或許是親情,和愛情混雜了,邵奇,看清自己的心,或許,這不是喜歡,而是些別的東西呢?”
祁溪目光溫和,將謝邵奇帶進了這些話裡,謝邵奇垂着頭不看她,心裡有許多話想說,流連於脣齒之間,最後落出來的卻是,“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看清的。”
其實謝邵奇心裡真的有許多話想講,例如: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別的東西呢?再例如:喜歡就是喜歡,我對你,從來都是喜歡。
不過祁溪已經這麼認爲了,也或許是逃避吧,逃避他的感情,不過他也從來沒想過真的要祁溪接受。
只是真的到了這一刻,謝邵奇還是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疼,悶悶的垂着頭,由着情緒在心裡肆虐,也不想和祁溪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
祁溪點點頭,又和他說了一陣話,這才離開,留下他慢慢地想。
片刻,李曼音推門進來,卻見弟弟垂着頭,也看不清神色,她心知是發生了什麼事,心下也有些不忍,斟酌了一下,她勸慰道:“失去了祁溪,還有很多好女孩兒在等着你,邵奇,別……”
謝邵奇忽然擡起頭來,神色間淡淡的,眸間卻有幾絲傷痛之色,他轉頭看向窗外:“不必說了。”
他心裡都明白,還用多說什麼呢?窗外的景色很好,但都和祁溪一樣,不屬於他。
也如同那些所有美好的情感,它們都很美好,但沒有真正純粹的,真正屬於他,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他也只是孑然一身而已。
李曼音已啞然失聲,男孩兒背靠在病牀上,臉色蒼白,脣色也有幾分白,看向窗外美麗的風景,眼中也波瀾不驚,那一瞬間,竟恍然叫人覺得,他好像被拋棄,孤寂又落寞。
但謝邵奇拒絕了別人的安慰,他只淡淡地坐在那裡,心緒無人可知,但李曼音卻好像看到了他心裡的傷痛與落寞。
李曼音看了半會兒,啞口無言,知道如今得讓他靜靜,便抿緊了脣,轉頭走了,給謝邵奇留了一個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