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咬了咬脣繼續狡辯,“那我已經跟他分了,還要我怎麼樣,我是真心愛趙剛的!”
這句話簡直更可笑了,祁溪忍不住嗤笑一聲道:“這個爲愛發瘋的理由也虧你想的出來,愛不愛他你自己心裡清楚,趙剛也心裡清楚,你不用跟我們解釋什麼,看在趙剛的面子上剛纔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從明天開始如果你還繼續堵在這裡,就別怪我請人送你走了。”
旁邊的員工們聞言附和道:“對,趕緊滾。”
苗秀哪裡遭受過被衆人唾罵的場面,頓時羞臊氣憤的滿臉通紅,但她始終沒看見到趙剛的面,便明白對方這次是狠了心不再見她,便只能狼狽的離開了。
衆人見麻煩走了,便也都四散着回家,祁溪這纔想起問身旁的男人道:“怎麼想到過來接我?”
男人伸出手理了理她散開的鬢髮,勾脣道:“爺爺通知我們回老宅吃飯,今天是小年,你忘了?”
祁溪微微一愣,頓時記起來今天烏黛確實提過今天過節,沒想到忙起來她自己都忘了。
兩小隻從幾天前開始放假,這段時間已經住在了老宅,他們倒也省得改道去接了。
到了老宅時除了厲睿星和蘇晚寧兩人沒到,其他人均已到齊。
兩小隻坐不住便溜出去院子裡玩耍,老爺子也屋裡只留下了一幫沒什麼共同話題你的大人大眼瞪小眼。
最終還是老爺子先慢吞吞開了口,“最近集團都沒什麼事情吧?”
雖然老爺子已經卸了任,但是偶爾在這種場合總避免不了多問一句,平時大家也都是笑呵呵的應付一下,沒人真的會把公司的事情拿到家庭聚會上來說。
但是這次祁溪卻觀察道厲文駿和厲文泰之間的氣氛有些異常。
厲文駿看着老爺子目光閃爍似乎有什麼話欲言又止,而坐在他身旁的厲睿澤居然伸手悄悄在桌子地下拉了拉自己父親的胳膊,那意思是明顯在制止他父親。
正好祁溪就坐在厲睿澤身旁,這一幕正好被她看了個清楚。
難道西區分司出了什麼事情?
祁溪以眼神示意厲睿明,卻見對方也跟她一樣,似乎正在思索什麼。
不一會厲睿星和肚子微隆的蘇晚寧來了,人齊了也開飯了。
一大家子人圍坐在溫暖的室內餐桌旁有說有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夜深,祁溪和蘇晚寧陪着兩小隻在院子裡放煙花,小年過後,祁北北就真的放假了,太爺爺佈置的課作業他都已經做完,今天晚上他可以跟妹妹一起回家。
厲睿明本來和弟弟一起站在廊檐下看着各自的女人孩子笑鬧,這時候厲文駿卻衝着他走了過來。
“睿明,睿星。”
“二叔。”
厲睿明的語氣比起以前稍微溫和一些,現今他這個二叔性格比起以前淡泊許多,畢竟是親人,只要對方不主動挑釁,他總還是會給幾分面子。
厲文駿見他似乎心情不錯這才舒了口氣,對他旁邊的厲睿星道:“睿星,我有點事情想找你大哥聊聊,能不能……”
厲睿星很是理解道:“行啊,你們聊,我那邊幫他們放煙花。”
厲睿明見弟弟走後,扭頭看向厲文駿淡淡道:“二叔,有什麼事?”
“睿明,我希望你幫忙勸勸你三叔,現在西區分司的老員工快被他趕光了。”
見厲睿明仍舊面無波瀾他又立即解釋道:“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讓你幫我去爭些什麼,睿明,之前那些人我承認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文泰趕走他們無可厚非,但是現在這些人不一樣,他們都是底層的老員工,做事勤勤懇懇,從來沒做過對公司不利的事情,但是文泰現在要裁員。這樣一來先不說其他的,光底層的那些人會因此寒心的,時間長了對公司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現在在公司已經沒有實權,很多事情即便是想要插手也有心無力,剛纔在飯桌上他就想跟老爺子提了,但是兒子勸他不要多管,他也沒說出口。
但是如果真的不盡一份力,他真的不甘心。
文泰自上臺這段時間公司的業績確實好了很多,但同時許多事情也開始偏離軌道,尤其是現在公司幾乎已經沒有一點人情味,文泰的宗旨是一切以利益爲重,但一個公司只靠這些維持,早晚也會垮掉。
厲睿明聽到這些話眉頭也忍不住輕輕皺了皺,但是西區分司的事情,他不太好插手。
厲文駿見他沉默便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考量,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那今天這話就當我沒說過吧……”
“我會抽時間勸一勸,但西區分司現在已經劃分給了三叔,很多事情我不好插手,三叔想必也自己的道理,我只能試試,並不能解決。”
厲文駿聞言目光一亮,“好好,這樣就行了,不用做別的,謝謝你了睿明。”
厲睿明輕輕頷首,臉上表情未變,厲文駿也不再多說,轉過身跟他並排站在一起看着院子裡的女人和孩子。
祁南南玩的正瘋,腦袋頂上的一對小揪揪已經散了下來,沒回隨着女孩的一跑動,便上下晃動搖擺,顯得十分可愛靈動。
不自覺的他想起以往也有個可愛乖巧的女兒,也曾像祁南南這般在這座院子裡歡笑過,但是時間飛逝,沒想到很多事情在這一年內完全變了個樣子。
現在的家裡只剩下他和兒子,即便是養了不少貓狗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清冷。
但是這又能怪誰呢,算來算去還是他自己的責任最大。
巴黎夜晚的街道上,巴黎的華人很多,每逢這種家鄉節日,路上總是會十分熱鬧,熱情的巴黎人也喜歡跟着一起湊熱鬧,所以顯得大街上氣氛十分歡躍。
蘇晴聽到旁邊有人在唱京劇,那是她小時候聽爺爺唱過的調子,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腳步便也跟着慢了下來。
向陽見她落後了幾步,便立即扭頭去看,只見女孩靜立在燈光下,空洞的目光像是能看見一般,直直對着馬路對面的京劇樂團,臉上笑意恬淡,似乎還帶這些細微的思念。
忽而一陣冷風拂過,天空開始漸漸飄起了輕盈的雪花,落在少女捲翹的睫毛上,隨着她輕輕眨眼的動作又從睫毛尖飄到了地面。
這一幕美的就像是名家筆下的油畫一般,美的不可思議,美的攝魂奪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