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這些人,顧氏,侯三老爺,侯玉峰移步飯廳,一起吃早膳。
“娘,昨天的冰碗很好吃,多謝娘。”侯玉峰吃完早膳才緩緩說道,站起來給孃親行禮。
顧氏一愣,沒成想女兒沒忘記給兒子送去,莞爾一笑道:“那是你大姐給你送過去的,不是爲娘送的。正好我們要去蘭苑,去看看你姐姐。”
女兒有好東西,沒有忘記爹孃,弟弟,可見心裡有成算。
侯玉峰一肚子疑問,還想問,但見孃親這麼說,只得等去大姐那裡再問吧。水果很好吃,冰沙的涼爽,更是讓人念念不忘。
到了蘭苑,李婆子見夫人老爺都過來了,心裡更加驚詫好奇了,不知蘭苑有什麼事情,驚動兩位當家人,連忙起來給夫人老爺開門。
此時的侯雙喜正在吃早膳,因爲睡得好,胃口也很好,整整喝了兩碗粥,涼快酥餅,兩個小包子,還有小菜若干。
見父親,母親過來,趕緊出來迎接。
昨天晚上娘錢居然忍住好奇心,等了一夜纔來問,可見是有耐心的。其實侯雙喜不知道,之所以昨天晚上沒找來,那是被她爹拉住了。真正有耐心的人,是她爹,侯三老爺。
“綠蘿,綠錦你們去外面守着,我有事要問大小姐。”顧氏沉聲說道,夏天的時候,這冰在京城不算是好東西,可在越州,卻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此等好東西,當然不能當着衆人說。
頃刻間,屋裡面只剩下顧氏,侯三老爺,侯雙喜,侯玉峰。
“娘,我知道你想問我製冰的方法,我說了,你們也不懂,不如跟我一起去廚房,我做給你們看,就明白了。”侯雙喜笑道,不等母親問,自己先說了。
侯三老爺沒有說話,一直觀察女兒的言行舉止,女兒的確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一行人去了廚房,侯雙喜做了一遍如何製冰,其他三個人也都明白了。
“這是何物?”侯三老爺手裡捏了一撮硝石粉,放在鼻子下面聞聞,又放在嘴裡嚐了一點。
雖說硝石吃一點點吃不死人,但沒病最好不要吃,畢竟吃多了會拉肚子。這畢竟是一味藥,是藥三分毒啊!
“爹,這是醫館用的硝石磨成的粉,也叫芒硝,生硝。我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硝石放入水中,可以迅速降低溫度,我就想試試是否管用,沒成想還真能夠結成冰。”侯雙喜回答說道,既然醫館裡有硝石,證明也會有人發現硝石的特點,這麼說也不算強詞奪理。
侯三老爺聽了,眼睛盯着桶裡的冰,別人沒有他們有,這就是獨門的生意,利潤很大,該如何分配這麼大的好處?還有一個麻煩事,就是方法太簡單了,只要有心調查,這個製冰的方法保不了多長時間啊。
顧氏則是沒有想太多,簡單地認爲若是利用好製冰,她以後就不需要對着賬本唉聲嘆氣,愁得頭髮白了好幾根。
至於侯玉峰小盆友就沒有大人的定力了,他們家有冰,可以吃,可以降溫,他終於也可以在姜小胖面前顯擺了。
話說這姜小胖,人如其名,有點胖,肉多。真名姜遇春,父親姜懷仁,出自京城姜家旁支,是任越州折衝都尉,官位從四品下。
因爲是姜家旁支,和侯三老爺一樣,享受不到太多資源,所以資源來到越州這種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掙功績。和侯雙喜家不同的是,姜懷仁的夫人來自商家杜氏,是個果敢的女人,會做生意,生財有道,即使得不到家族的幫助,在越州城也混得風生水起,開的鋪子賺的盆滿鉢滿,家裡吃的用的精益求精,日子可比侯雙喜家過得好。
姜小胖同學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養成大把花錢傲嬌的性子,平日裡最是看不上學業好,人又古板小氣,但又被人一直稱讚老成的侯玉峰。
姜小胖的月錢一個月五十兩,整整是侯玉峰的十倍,在學堂裡面身邊集結了一衆小夥伴,整日就喜歡找麻煩,但懾於侯玉峰的父親是越州刺史,越州城最大的官,所以也只是嘴上刁難,顯擺,炫富,從來也不敢過分,儘管姜小胖很想胖揍侯玉峰一頓,尤其是在闖了禍被父親母親教訓,和侯玉峰對比的時候!
言歸正傳,侯三老爺冷靜下來之後,轉頭問道:“玉峰,你有什麼看法?”
這是他的嫡子,傾力培養的接班人,每到休沐的時候不光檢查兒子的課業,還會見機行事,給兒子講解人情世故,讓兒子早點接觸一些平日裡接觸不到的事情。
侯玉峰上前,恭敬一禮,說道:“回父親,硝石的產量有限,跑了大半個越州城纔買到十幾斤;製冰是獨家生意,一開始是很賺錢,但方子泄露之後,那就是硝石值錢了,尤其是在越州這種根本沒有冬天的城池。”
侯三老爺點頭,兒子以十歲之齡,能夠想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兒子年紀小,不知道越州有沒有硝石礦,可以理解。
“十幾斤?”顧氏狐疑看向侯玉峰,“你怎麼知道這是硝石?”
顧氏從兒子的華麗抓到了另一個重點,女兒沒出去,那這硝石怎麼入府的?
侯玉峰一聽,面色一紅,不知道如何解釋?深受聖人之言教導的侯玉峰小同學,不想撒謊,但又不想出賣大姐。
侯雙喜死豬不怕開水燙,一人做事一人當,硬着頭皮說道:“孃親,你別怪弟弟,是女兒看書,覺得好奇,才讓弟弟幫忙去購買的。”
“閉門思過,你都不老實!”顧氏沉下臉,女兒不省心啊!
“娘,我實在閉門思過啊,而且我也改正了呀,我沒有自己出去買,而是讓弟弟幫我買。再說了,製出了冰,立了大功,您可不能是非不分,是不是爹爹?”侯雙喜湊到侯三老爺面前,拉着父親的手晃晃,請求一家之主說兩句。
侯雙喜看出來了,這個家雖然顧氏管着,但那都是小事,遇到大事,拿主意的還是侯三老爺。
侯三老爺看着古靈精怪的侯雙喜,心裡不由覺得自豪,他的女兒就算不在京城,也能比其他人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