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永昌對上那雙藍幽幽的眼睛,身體發麻,嘴脣顫抖着,冷汗也流了下來。
“怎麼會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
“你是來救公孫雲良的?”
“我的確是來救公孫雲良的,也是來救你的。”
“救我?呵呵……我爲什麼要你救,誰又能殺得了我?!”侯永昌逐漸冷靜下來,壯着膽子道。
“我!”
說着老叫花子身上的氣勢陡增,彷彿要把一切燃燒殆盡,這種氣勢與侯永昌相比簡直是汪洋對河流,山川對丘陵。
“你要殺了我?”侯永昌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我不想殺了你,但是你若一意孤行,我必殺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公孫雲良是得罪了那十八個人,但是卻沒招惹你,也是你的猴子先要殺死公孫雲良的,結果被人反殺,它活該,你有什麼屈的,就憑你的實力高強就可以爲所欲爲嗎?要不你跟我伸伸手試試!”
老叫花子的話霸氣又在理,侯永昌憋的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侯永昌,別以爲你自己有個三腳貓的功夫就能怎麼樣,你現在就走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你若執意不聽,那就休怪我老叫花子無情了。”
“你……!”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侯永昌被罵的跟個孩子似的,若是真的就這麼走了,偷天劍聖的名號在江湖上會被各種人恥笑。
“呵呵……你說的對,我是該走,可是不見識見識你龍淵劍主的實力我就走了豈不遺憾至極。”
說着,侯永昌跳出數步遠,拽出寶劍準備開戰。
“哎……真是自不量力,你也活了七十多歲了,夠本了。”
嗖……
侯永昌撕破空氣的一劍夾風而來,快到根本看不清劍影的軌跡。
老叫花子不躲也不閃,伸出二指輕輕夾住劍身,向裡一使勁,咔嚓一聲,劍身應聲斷裂,緊接着一翻手腕,劍尖兒嗖的一下又飛回來,侯永昌見勢不好,趕忙撤步閃身,劍尖擦着鼻子尖飛過去,侯永昌只覺得面前冷颼颼的。
僅僅是一個照面,侯永昌便驚出一身冷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戰鬥,可天生好鬥的侯永昌怎肯罷手。
甩掉手中的殘劍,亮出雙掌,像脫繮的野馬一樣撲過來,人未到,掌風先至,老叫花子站在原地,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侯永昌,眼見的一掌擊中,侯永昌心中一喜,但緊接着,他就由喜轉悲。
只見那老叫花子身子一閃,人影還未消失,他本人已經來到了侯永昌身後,二指像利刃一樣噗的一聲扎進侯永昌的後心,然後又快速的拔出來,接着又一道殘影閃現,老叫花子又回到了侯永昌面前。
這個動作只發生在侯永昌的掌似到未到之前,在外人看來,老叫花子根本就沒動過。
侯永昌的單掌貼上了老叫花子的鼻子尖便停了下來,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你……怎麼可能……這麼快!”侯永昌瞪着眼睛,嘴角流着血道。
“呵呵,老了,不中用了,要不然現在你已經死了。”
呵……侯永昌慘笑一聲,像是對自己的嘲笑。
“咳咳……能告訴我,憑你的身份……爲什麼要救公孫雲良?”侯永昌用盡最後一口氣問道?
“呵呵……很簡單,因爲我很看重這個年輕人,僅此而已。”
“呵呵……明白了。”撲通一聲,侯永昌栽倒在地,跟他的猴子作伴去了,只是他的死法比他的猴子體面多了。
“你們還想留下嗎?”老叫花子笑着回頭問了問在那傻站着的十八個人。
只見那十八個人已經嚇尿了,坐在地上站不起來,老叫花子這麼一說,這些人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轉身就跑,像見了鬼似的,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衆人散去,死的死,逃的逃,小山坳只剩了這老叫花子和不省人事的公孫雲良。
老叫花子趕忙來到公孫雲良近前,附身仔細觀看,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公孫雲良胸口上有一個拳頭一般大的窟窿,鮮血像河水一樣不斷的往外流着。
老叫花子趕忙封住了他的穴位,從懷中拿出幾粒藥丸,硬灌到公孫雲良口中,緊接着抱起他,踩着草地,幾下便消失在樹林裡。
故事講到這裡,公孫雲良停了下來,朗櫟可是意猶未盡。
“那個救你的老叫花子是誰啊?”
“你問他?小屁孩兒,說了你也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再說了就是因爲不知道才問你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呵呵……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他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就是上一任龍淵劍主司徒靈光!”
“哦,我果然沒聽說過。”
“你當然沒聽說過,他闖蕩江湖的時候你爹還沒生出來呢。”
“你不也一樣。”朗櫟小聲嘀咕着。
“那後來呢?”朗櫟接着問道。
“後來?呵……”
當司徒靈光把公孫雲良帶回竹林茅草屋時,後者跟個死人也差不了多少,若不是司徒靈光一直給他輸送真氣恐怕公孫雲良早已死去多時了。
公孫雲良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傷口已經縫合,可是巨大的疤痕自然讓人觸目驚心。
風從門外吹進來,帶着竹子的清香,讓人陶醉不已。公孫雲良緩緩睜開眼睛,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自己還活着。
“這裡就是陰曹地府嗎?怎麼一點都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公孫雲良心裡暗暗想道。
想起身看看這陰間具體的模樣,只是輕輕一動身,胸口便傳來萬刃穿心般的疼痛。汗水和沁出的血漬溼透了衣服,強烈的暈眩感讓他再次躺了下去。
“呵呵……你醒了?”
公孫雲良用力睜開雙眼,引入眼簾的是一個穿的極其破亂,瘦成乾的一個老頭兒。
“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咳咳……”
司徒靈光笑着點點頭,並未說話。
“我看你怎麼這麼眼熟?”
“哈哈……年輕人,若不是你那幾兩銀子,老頭子我恐怕早就餓死在外面了。”
“你是那個……咳咳……”公孫雲良一激動,讓他劇烈的咳起來。
“呵呵……年輕人,不要激動,你好好養傷,待傷好之後,有什麼問題你再問吧。”
也只好如此了,傷口的疼痛和劇烈的咳嗽已經讓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就這樣,公孫雲良整整在牀上躺了一個月,傷纔好轉了些,但是還是不能下地走路。但是說話什麼的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這天,司徒靈光好像知道公孫雲良有什麼事情想說似的,整整一天都待在茅草屋。
“老先生,你就是我那天要找的人吧?”
司徒靈光笑着點點頭,這次他沒有再隱瞞。
“爲何那日你不承認呢。”
“呵呵……年輕人,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挑明瞭纔是好的,你說我是你要找的人,沒錯,但是你也是我要找的人。”
“你也在找我?爲什麼?”公孫雲良滿頭霧水。
“呵呵……這個還不能告訴你,等你傷好了你就知道了。”
雖然很想知道,但是公孫雲良並未強求,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
“對了,老先生,江湖上一直都在盛傳你是老劍仙,我也只知道您叫老劍仙,能告訴我你的真正名號嗎?”
“哈哈……什麼劍仙不劍仙的,老頭子我只是個要飯的叫花子,至於我的真名嗎,老得我自己都快記不住了,但是隱約記得我應該叫司徒靈光吧。”
公孫雲良倒吸了一口冷氣,重新打量着司徒靈光。
“您就是司徒靈光?九天龍淵飛劍仙的司徒靈光!”
司徒靈光聞言大笑起來。:“哈哈……都是什麼囉哩囉嗦亂七八糟的,我都聽不懂,再說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真是慚愧,我還一直在找您比武呢,我這兩下子,說起來真是讓人臉紅。”
司徒靈光不再笑,一臉正色道:“年輕人,一個人的強弱並不是他的武功高低,要看他的本質,如果一個無德無行的人武功再強他也註定是個弱者,他的存在與否根本沒人在乎,就像那日的偷天劍聖侯永昌,他是很強,但是我一點都不敬佩他,不然也不會殺了他。”
司徒靈光說的風輕雲淡,可是公孫雲良雲良卻震驚不已。
“您把侯永昌殺了?”
“嗯,怎麼了。”
“您用了幾招,他是怎麼死的。”
“一招,被我的雙指刺穿後心。”
天哪,公孫雲良震驚的不得了。侯永昌用了一招差點殺死公孫雲良,而司徒靈光也用了一招就殺死了侯永昌,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劍仙還是神仙。
“老人家,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您都是當今江湖首屈一指的人物,爲何……如此悽慘。”
“呵呵……年輕人要記住,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公孫雲良慚愧的點點頭。感覺自己有些以貌取人了。
司徒靈光看出他的意思,話鋒一轉,又笑着說道:“年輕人,你想不想做新一任的龍淵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