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朗櫟和聖主已經打了一百多個回合,朗櫟面色蒼白,聖主卻神情自若,他在爲自己開心,因爲即將得到墨石之戒和水寒劍兩件寶物,同時也感到慶幸,如果不是之前的消耗,自己還真不一定敵得過朗櫟,只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嗖…啪…
一聲巨響,兩人終於分開,分別站在名堂兩端,目光幽深,誰也不說話。聖主收起寶刀,朗櫟仍保持着落地的姿勢,久久不動。
噗…鮮血破口而出,劍頭拄地,捂着胸口,朗櫟終於撐不住,一頭栽到地上,眼神寫滿了不甘。
齊青寒和呂子瀟趕忙跑過來,抱起朗櫟,發現朗櫟並未昏迷,只是太過勞累而吐血。
如煙站在石階上,眼淚流不停,她恨不得馬上回到朗櫟身邊,可是,烈火聖主可怕的定身丹讓自己動彈不得,更說不出話來。
“少宗主,你就這麼點能耐嗎,我很失望啊,還沒玩夠你就不行了?”
齊青寒和呂子瀟聽到聖主的話氣的牙咬的咯吱咯吱響,憤怒的注視着烈火聖主,恨不得把他撕碎。
“哎呦,我差點忘了,還有兩隻小螞蟻,齊青寒,苟延殘喘的巫山餘孽,呂子瀟,螻蟻般的無名小卒,我想你們兩個的實力不見得高於我們的少宗主吧,怎麼,還要我動手嗎?哈哈…”
聖主一擺手,數百聖徒將三人牢牢圍在其中,事已至此,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三人被帶下去,明堂內又恢復了往日的猙獰,異域的少女再次載歌載舞,醜陋的巫婆口唸咒語,似乎在歌頌聖主的功德。
歡快的歌舞一直持續到深夜,身着暴露的美女如同妖蛇一般圍繞在聖主身旁,如煙目睹着荒唐的烈火教衆,目光呆滯,毫無生氣。
“如煙美人,爲何悶悶不樂,莫非還想着你的情郎不成,他早已成爲我的階下之囚了。”
如煙的定身丹已解,可是,聽到聖主的話仍然無動於衷,自始自終,未曾看過他一眼。
面對如煙的冷漠,聖主如同憤怒的野狗,一把推開身邊妖豔的女人,站起身,啪的一聲,手掌狠狠抽在如煙臉上。
如煙不喊不叫,默默的擦試着嘴角的血漬,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聖主,有嘲笑,有無奈,更對這聖主感到悲哀。
“我到底哪裡不如他,就因爲他是劍宗之後,未來的水寒劍主?我對你如何,對這些女人又如何,你不知道嗎,可惡的女人!”
“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他嗎?”
如煙終於開口說話,提到朗櫟,眸子裡滿是欣喜。
“我與他相識不久,甚至還算不上了解,更別說什麼紅顏知己了,可他處處保護我,體諒我,從不會強迫我,他可能只當作我是朋友,但卻可以爲了朋友赴湯蹈火,可你呢?不過是殘忍的劊子手。”
聖主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如煙,可她的溫柔只給一個人。
“爲了我,他可以闖過奪命三關,爲了我,他可以不遠萬里深入龍潭虎穴,你呢,你可以嗎?”
聖主不說話,靜靜地聽着。
“或許吧,或許你也可以,你不光是貪圖我的美色,也可能做到這些,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會喜歡你。”
溫柔的侵襲往往比刀劍更加可怕,如煙就像鄰家講故事的小姑娘,靜靜地講訴自己的心事,聖主則氣的渾身顫抖。
“嘖嘖…好美麗的愛情,可是又能如何呢,你們不還是被我攥在手心,抓住了他,代表着我可以成爲劍宗宗主,水寒劍劍主,抓住了你,我可以佔有你,然後撕碎你。”
聖主瞪着眼睛,附在如煙耳邊低聲威嚇。
“我知道你會這樣的,你也只能這樣了,但如你所說又如何呢,我連死都不怕又怎麼怕你的**,反正都會死,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是後悔,後悔沒有把我的身體交給我最愛的人。”
如果那夜在五里堡客棧,把自己交給朗櫟,現在也就不會這麼後悔了。
“至於宗主劍主,我覺得你是想多了,你得到了墨石之戒怎樣,得到了水寒劍又怎樣,一宗之主,一劍之主絕不是單單憑藉信物和利刃,是內心的品質與外在的氣質,像你這種殘暴的人即便穿上龍袍你也不會成爲皇帝,只是一個做着皇帝夢的小丑。”
烈火聖主沒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如煙今天能說這麼多話,看似柔弱的外表卻裝着一顆強大的心。
呵呵…哈哈…聖主狂笑不止。
“你說的沒錯,我是小丑,我是螻蟻,我是臭蟲,可今天我要讓你們這些自認高尚的人通通死在我面前!來人吶,把那三個混蛋給我帶上來。”
烈火聖徒聞風而動,不多時,朗櫟,齊青寒,呂子瀟一一被帶上來。
啪……
聖主上來就是一耳光拍在朗櫟臉上。
“少宗主,如煙姑娘對你好癡情啊,剛剛他說的話差點就感動我了,就差一點,只可惜,就這麼一點,我還是要殺掉你們。不過呢,我勸你在臨死之前,還是把那兩樣東西交給我。我會讓你死的體面一些。”
“如煙,你沒事吧!”朗櫟根本沒有理會眼前的烈火聖主,或者可以說是直接忽視。
“朗大哥,我很好,沒事。”如煙甜甜的笑着,這種笑,只有面對朗櫟纔會出現。
“如煙,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沒事,一點小意外。”
烈火聖主忍無可忍:“這裡是你們調情的地方嗎,真的當我不存在?”
朗櫟笑了,“雜碎,你嚷嚷什麼!”
啪,又是一巴掌。“小子,你真的以爲我不敢殺了你?”
朗櫟一臉不在意,嗤笑道:“你當然敢殺了我,但是,我不想死,誰也殺不了我。”
哈哈……
烈火聖主大笑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擺你少爺的架子?”
嘭,拳頭狠狠打在朗櫟肚腹,烈火聖主好像一下子變得很興奮,肆無忌憚的笑着。
朗櫟笑着,舔着嘴角的血道:“雜碎,不要裝神弄鬼,告訴我你的名字。”
“有這個必要嗎,死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快告訴我墨石之戒在哪裡,水寒劍在哪裡。”
朗櫟閉口不言,除了水寒劍,墨石之戒他都沒見過,又怎知在哪裡。
任憑他怎麼逼問,朗櫟就是不開口,最後,烈火聖主氣急,從懷中掏出匕首,照着朗櫟胸前就是一刀。
如煙,齊青寒,呂子瀟嚇得趕忙閉上眼,每個人心中痛苦至極。
待幾人再次睜開眼睛,發現朗櫟並沒有死,烈火聖主愣在原地。
他不明白,爲什麼連續幾刀都扎不進去,莫非是金鐘罩?不對,他懷裡有東西,聖主心裡盤算着。
朗櫟意識到不好,這個聖主可能意識到我胸口有東西,他定然翻看,那可是水寒劍。
正想着,聖主的匕首輕輕點着胸口的硬物,匕首一點一點劃開朗櫟的衣服。
朗櫟被綁着動彈不得,心急如焚,難道水寒劍真的要落入惡人之手。
就在朗櫟一籌莫展之時,一道空靈悠遠,洪亮又蒼老的聲音傳來。
“無量天尊!楚天烈,修得猖狂,貧道在此。”
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可是似乎對所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
烈火聖主聞言面色一變,停下手上的動作,仰頭四處觀望,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是誰?誰在說話?”烈火聖主顯得很緊張。
明堂內再無聲音,靜的可怕,所有人包括朗櫟都在搜尋着聲音的來源。可四周除了石壁明燈,什麼都沒有。
烈火聖主神經繃到了極點,他清楚的知道,一定有什麼人在這裡,而且是個絕世高手,隱藏的沒有一點聲息。
“閣下是哪路的朋友,既然已到我的烈火教,爲何不現身?”烈火聖主對着四周的牆壁喊道。
還是沒有聲音,聖主的聲音迴盪在明堂內,空蕩蕩的。
朗櫟心裡盤算着,根據自身的實力推測這人的功夫深不見底,能在守備嚴密的烈火教來去自如,甚至連烈火聖主都察覺不到,他到底是誰,是敵是友。
朗櫟心裡想着,聖主心裡更緊張,他害怕這個未知的敵人,更害怕身旁的朗櫟被搶走,要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在江湖上的價值已經不次於墨石之戒。
就在衆人各想心事之時,聖主身後的石廊裡走出兩個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走在前面的老者身穿灰白色八卦仙衣,頭戴彩雲碧玉冠,手拿雪白拂塵,面色慈祥和韻,雖是蒼老卻沒有太多的皺紋,腰板筆直,斜挎亮銀寶劍,遠遠望去,如同神仙下凡一般。
老者身後跟着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其容貌不次於如煙,眉宇間獨有的英氣更顯其煞爽英姿,粉嫩的臉頰微紅,低着頭,緊緊的跟在老者身後。
這個老者朗櫟不認識,可是看到身後的女子時,朗櫟瞪大了眼睛,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十方鎮古正淵之女,古映雪。
未容朗櫟多想,烈火聖主提着燕翅鬼王刀指着來人道:“你是什麼人?”
老者笑呵呵的,手捻鬚髯和聲道:“楚天烈,怎麼多年不見,你搖身一變,成了烈火聖主了?”
老者直接喊出烈火聖主的名字,這代表他認識這個人,可是他究竟是誰,當看到老者腰間的亮銀寶劍時,楚天烈猛然一震,連退數步,冷汗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