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爺子看了一眼房間裡,話鋒一轉,聲音也有些凌厲:“那孩子,真的是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墨修炎看到墨老爺子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非常狠戾的神色。
墨修炎何嘗不明白,如果他否認這個孩子,或者他現在同蘇景然離婚,蘇景然要面臨的情況,將無比糟糕。
也許她的一生,都要毀在這次的事情上。
墨修炎固然是很恨蘇景然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但是要讓他徹底毀掉她,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面不改色地說道:“爺爺,你覺得我還能夠怎樣證明?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然然?”
墨修炎的話,分明就是在維護蘇景然。
墨老爺子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房間裡,這才說道:“好。”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圖,說完之後,雙手背在身後,走掉了。
墨修炎重重地關上了門。
這一次,他只能留下蘇景然了。
爲了她的安全,她的名譽,他只能留下她了。
墨修炎重新回到牀邊,伸手將她臉上的亂髮撥弄到耳邊。
她睡着了的時候,也還蹙着眉頭……不知道是在思慮些什麼。
如果……她沒有懷着這孩子,那該多好。
墨修炎微微出神,手指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他的手指,落在了蘇景然的臉頰上,在她光潔的臉頰上,微微停留摩挲。
蘇景然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她一下子驚醒了,睜大了漂亮的眼眸。
印入眼簾的,是墨修炎面無表情的俊臉。
她一下子慌張了,等不及坐起來,抓起被子,裹住自己便往牀頭退。
她沒有防備之間,一下子撞上了牀頭的木板,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你……你你你你要幹什麼?”蘇景然嚇得忍不住地後退。
墨修炎伸手,拖住了她的後腦勺,說道:“你放心,我對孕婦沒有興趣。”
蘇景然這才鬆了一口氣,也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
咦,她睡着的時候,不是正在沙發上嗎?
怎麼現在會到牀上?
而現在,墨修炎還以一個極其親密的動作,託着她的腦袋,似乎下一秒,就要抱她進入自己的懷抱裡。
她來不及多想,忙站了起來,對着墨修炎說道:“墨三少,我會盡快離婚的,昨晚我不得已留了下來,不是想賴着不走……”
“蘇景然,婚,不離了。”墨修炎淡淡地說道。
“可是墨三少,你已經答應我了!”蘇景然聽到他說不離婚,不由着急起來。
她現在正在等冷哥回來,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能跟別的男人有什麼了。
而離婚,是遲早的事情。
她不想讓冷哥多有誤會,所以婚,是肯定要離的。
墨修炎不想多給她解釋,說道:“我說了,不離。”
“墨三少,你不能說話不算數。”蘇景然忙說道。
“蘇景然,你以爲,離婚之後,墨家會放過你嗎?你以爲,當墨家知道你婚內出軌,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的時候,你還能夠自保嗎?”墨修炎簡單兩句話,直指要害。
他的話,也直接戳中了蘇景然的心臟。
這,正是蘇景然最爲擔心的問題。
她要是真的跟墨修炎離婚了,保證走不出墨家的大門。
以墨家的強權強勢,她做過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得到諒解?
不離婚,誠如墨修炎所說,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蘇景然咬着脣,“可是我……”
面對着墨修炎,有些話她說不出來。
蘇景然若是不離婚的話,怎麼可能和冷哥在一起?
墨修炎聲音冷淡:“你自己考慮。”
不離婚,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妥協和讓步,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
蘇景然咬着脣,知道現在自己面臨的是兩難的問題。
現在冷哥還沒有回來找她,她貿貿然地離婚的話,確實非常危險。
之前冷哥也說過,回來之後,一定要留在墨家,他會到墨家來找她的。
蘇景然想到這裡,咬咬牙說道:“墨三少,謝謝你的提議,我會留下的。但是我們彼此之間沒有感情,以後你能不能……”
墨修炎豁然站起身來:“蘇景然,你不要得寸進尺。”
蘇景然揚起小臉,說道:“墨三少,我不是得寸進尺,如果你我各有所愛,到那個時候,又還爲什麼要拖着彼此呢?”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墨修炎拋下一句。
他對着門外:“墨言,安排車,去醫院。”
墨言應了一聲,便去安排。
墨修炎伸手,抓住了蘇景然的手腕,拖着她朝門口走去。
“墨三少,你帶我去哪裡?”蘇景然一下子慌了。
墨修炎本就冷面冷心,喜怒無常。
這次她自知自己做錯了事情,她並不奢望得到他的原諒。
可是她卻不得不保護自己的孩子。
“拿掉孩子,我們重新開始。”墨修炎冷聲說道。
他並不願意放棄蘇景然。
既然如此,那隻能犧牲她肚子裡的孩子了。
至於她心裡藏着的那個男人,他遲早要將他給挖出來,從她心裡連根拔起,讓她再也不可能去想他念他。
墨修炎話一出口,蘇景然驚得魂飛魄散,她拼命地後退:“墨三少,墨三少,求求你,不要……”
“蘇景然,你不要忘記過,答應了我什麼。我諒解你們蘇家的時候,你就答應過我,以處子之身相報;兩個月前,你答應我,等我回來。現在呢?”墨修炎的眸光如同利刃,要將蘇景然寸寸解剖開來。
他欺身壓下,將她堵在牆壁和他胳膊中間,聲音極冷:“拿掉孩子,我可以當做這次的事情,沒有發生。”
“不,不,不,不可能!”蘇景然驚得連聲喊叫。
“蘇景然!”墨修炎一次次的忍讓,已經到了極限。
爲了她,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可是她竟然根本就不接受。
“不,墨三少,我不能答應你……”蘇景然哭起來,聲音裡飽含着極度的痛苦,“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讓我拿掉我的寶寶……”
墨修炎的聲音也有着隱忍的痛苦,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蘇景然,拿掉孩子,我曾經許諾過你的,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