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炎搖頭:“你們直接手術吧,我在一旁陪着然然。”
蘇景然疼得身體都痙攣起來了,墨修炎的大掌緊緊地抓着她,才讓她的心裡多了一絲安慰。
醫生用手術簾隔開了墨修炎和蘇景然,不讓墨修炎直接看到手術的現場。
手術進行中。
蘇景然不時地發出痛苦的聲音。
雖然是剖腹產,打了麻藥,但是有些疼痛,還是非常人所能接受。
墨修炎從這邊,可以和她面對面相對,只是看不到手術的進度和情況。
蘇景然的臉色十分蒼白,頭髮被汗水****,臉上還有大顆大顆的汗水掉落下來。
墨修炎心疼地握緊了她的手。
此刻,她的每一分疼痛,他都能夠感同身受。
但是他卻偏偏不能代替她半分。
這些疼痛在蘇景然的身上,可是卻也全部都在墨修炎的心上。
手術室門外,南老爺子早就等在外面了。
他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十分急躁地等待着。
他才找到然然不久,對她十分疼愛,真的很擔心她會出事。
而南雨澤在一旁,倒是十分平穩,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
君雅也是着急非常,不時地踮起腳尖等待着。
秦三太太和秦墨霄也在一旁等待着,滿臉的擔憂和關切。
手術室裡,墨修炎緊緊地握着蘇景然的手。
即便是一切都準備充分,所有的醫生也都是最優秀的醫生,但是大家還是都很擔心。
不管是生孩子也好,還是什麼手術也好,再精良的技術,再好的醫術,都不可能保證手術百分百的成功,尤其是生孩子,會有很多臨時出現的意外,常常會打人一個猝不及防。
這也是爲什麼大家如此擔心的原因。
墨修炎寸步不離地守在蘇景然的身旁。
他傳遞給了蘇景然力量,也讓她有更多的信心來面對這一切。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主刀醫生說道:“三少奶奶大出血,馬上進行輸血。”
一旁已經有準備好的血液,馬上爲蘇景然輸進去。
墨修炎焦急得聲音微微嘶啞:“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主刀醫生投入地做着手術,不可能回答他。
其餘的護士和醫生也都各司其職,正在全力地手術和搶救。
墨修炎的理智重新迴歸,知道自己質問醫生也沒有任何用處,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醫生手術。
好在醫生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可用的人,不管是能力還是忠誠度都是經受得起考驗的。
主刀醫生不停地說道:“監測血壓,監測血量。進行緊急搶救。”
沒有任何人能夠回答墨修炎的話,也沒有任何人關注墨修炎。
作爲醫生的職業道德和素養,他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搶救孕婦和嬰兒,不會管其他。
外面南老爺子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因爲手術已經過去很長一陣時間了,但是手術裡的燈依然亮着,沒有任何的動靜。
正是這平靜讓人的心裡更加的不平靜起來。
手術室裡,墨修炎急得雙眸通紅。
主刀醫生的話,傳遞着很明確的信息,那就是蘇景然和寶寶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雖然蘇景然懷孕的時候身體狀態很好,但是生產的時候,她因爲身體底子太過薄弱,之前又抽脊髓,又在邊境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還是遇到了問題。
她的血壓不斷地降低,心跳也十分不穩定。
助理醫生着急地說道:“血壓持續降低,脈搏指數降低。”
“心跳過快。”
“心率波動不齊。”
一聲聲聲音焦急地傳來。
這些聲音如同大山一般地壓在墨修炎的心頭,讓他的心被重重壓住,幾乎無法喘息。
主刀醫生也有些着急:“三少,三少奶奶的身體狀態並不是很好,現在她的狀況很危險,我們要全力搶救才行,但是也需要她自己配合。”
但是此刻躺在手術檯上的蘇景然,雙手緊緊地窩成拳,卻根本聽不到主刀醫生的話。
她好似掉入了大海里,拼命地想要尋找到方向,拼命地想要游回岸邊,但是始終沒有辦法實現。
她整個身體都很重,腦袋也很沉。
感覺到鮮血在流逝,也感覺得到身體熱量的流逝。
蘇景然的腦袋裡一片混沌,拼命地掙扎,拼命地想要呼吸,但是身體本身的狀況,卻讓她現在無力再保持醫生說的狀態。
墨修炎狠狠地抓着她的手,看着她蒼白得沒有血色的面容,心頭焦急和心痛蔓延。
他湊到她的耳朵邊,壓低了聲音說道:“然然,然然!”
蘇景然的手重新緊緊抓住他的手掌,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聲音傳遞給她的力量。
“蘇景然!”墨修炎重重地呼喚着她的名字,“蘇景然,你要振作,寶寶要靠你,才能順利出生!”
蘇景然好似聽到了他的呼喊,求生的慾望強烈了起來。
“蘇景然,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如果你有事,我是絕對不會照顧寶寶的。”墨修炎咬牙切齒,心頭是蔓延的心疼和焦灼,吐出來的話卻很無情,“要想保護你的寶寶,你就必須自己好起來!你自己起來,自己照顧自己的寶寶!”
蘇景然剛纔好似溺水在大海里,耳邊聽到墨修炎的聲音,她的眼淚掉落下來。
墨修炎的話,讓她拼命地想要逃離溺水的狀態。
“蘇景然,蘇景然!”墨修炎的聲音,一遍遍地傳來。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着嘶啞的焦急,一聲聲地灌入蘇景然的耳朵裡。
她忽然一下,喘息過來,好似從溺水的大海里,突然浮出了水面,陽光照在她的身上。
助理醫生的聲音帶着雀躍:“血壓恢復穩定。”
“脈搏恢復穩定!”
“心跳穩定,心率穩定!”
主刀醫生馬上繼續手術。
墨修炎的心頭也跟着一鬆,他緊緊地捏着蘇景然的手掌,臉上露出了難以言說的欣喜。
低頭看着蘇景然的時候,見她呼吸雖然平穩過來,但是整個人都在經受巨大的痛苦,他的眉頭也忍不住地狠狠地擰住。
現在他沒有任何辦法去代替她受苦,唯一能做的,只能在她身邊,給予她力量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