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倪宇東走了兩步站定了,等着女婿過來,目光落在跟隨顏良過來的顧先雲身上。
“小良,這位是?”倪宇東問道。
顏良苦起了臉:“以前和我做過生意的夥伴,今天來我們村收狗的,剛纔正巧遇上”。
聽到女婿的解釋,倪宇東便明白了,自家女婿和這位的關係連一般都談不上,要不然不會連這人的名號都不提一下。
而顧先雲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也沒有覺得顏良過份,人家是翁婿自己這邊本就是不請自來,既然都湊上來了,那點小臉面他要是舍不下,那還跟過來做什麼。
“您好,倪先生,我姓顧,這是我的名片,倪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顧先雲臉上笑眯眯的,至於心中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倪宇東是見多了,而且聽到這位說話,便明白這人是知道自己的,於是伸出雙手接過了名片笑着說道:“我這個女婿不是做生意的料,以後還請顧先生多多照應……”。
“哪敢,那敢,是顏兄弟照應我”顧先雲連忙客氣。
三人這邊聊着,後面的人同時陸陸續續了下了車。
一共十來個人,高矮不一,高的有一米九,矮的估計還不到一米六,有點參差不齊。
不過就身材來說挺統一的,都是大腹便便的腆着肚皮,一看就知道平常營養十足。
至於打扮那就更不用說了,全身的小襯衫配着西褲,都是正經打扮,一個個手腕上都是大牌表,顏良眈了一眼發現幾乎全是百達翡麗這個層次的還是奇貴的那種。估計沒個幾百萬下不來。
見人都下來了,倪宇東這邊給身後的朋友們介紹了一下。
“這是我的二女婿顏良,小良,過來見見各位叔伯,這是你關伯伯,這是你張伯伯……”。
顏良挨個的叫了人,順帶着接受了一片讚揚聲。
這些稱讚都是客套,顏良自己心知肚明。
不過這些人對顏良到是有點小興趣,因爲倪宇東的二閨女嫁了這人,而且聽說家世一般,現在看這模樣長的也一般,很多人心中不知道倪宇東當時是怎麼想的,閨女嫁這樣的人家圖什麼呢。
當然了,其中也不乏有些人不屑一顧,因爲他們都曾經動過心思,想把倪家的二閨女弄到自己家裡來,不過現在自然是啥也不說了。
顏良也沒有心情去猜這些人心中想什麼,他就是過來接老丈人的,至於老丈人的朋友那就是老丈人的朋友,他不需要諂媚,只需拿出晚輩的姿態便行了。
不過顧先雲就不一樣了,這傢伙一見到這些人,原本的大個子像是鋸了腿似的,挨個發了名片,然後腆着臉一頓吹捧。
這邊人來了,三嫂也從小賣部出來了,她和這些人客套了一下,然後便和顏良一起引着衆人上船。
至於顧先雲,顏良可不想他上來,剛纔一番操作顏良覺得太丟人了。
分兩批上了船,等着船行了起來,倪宇東便衝着自己的朋友們問道:“這裡怎麼樣?”
“真沒有想到這山裡還藏着這樣的風光”。
“我以前也去過水鄉,不過商業氣氛太重了,真不如這裡平靜祥和”。
……
一羣人紛紛贊起了湖窪村的風光。
“這裡的水產極佳,等着晚上的時候咱們弄一鍋魚,保準你們滿意”倪宇東開始吹噓了起來。
說罷轉頭衝着顏良說道:“小良,晚上的時候做菜的事就交給你了”。
老泰山都這麼說了,顏良哪裡能推辭,於是點了點頭,然後想了一下便問道:“爸,是在我家還是?”
“在你家做什麼,到莊子上去”倪宇東說道。
顏良聽了點了點頭,便專心開船。
“往荷花湖那邊去,帶他們去看看老虎”倪宇東看到船要往女婿家開,便來了一句。
顏良聽了調轉了船頭。
走了一會兒,倪宇東站了起來,衝着湖上大喊了一聲。
“哈哈,哈哈!”
聽到倪宇東這喊聲,一位張口開玩笑說道:“你這是笑還是喊?哈哈哈哈的鬧哪門子妖!”
“等會你便明白了”倪宇東賣了個關子。
說完轉頭問顏良:“船上還有茶麼?”
“有的”。
顏良這邊正準備再說什麼,倪宇東已經熟門熟路的拿出了隔間裡的小茶爐子,開始生火燒起水來了。
“你那邊燒茶,我們這邊怎麼辦?”
看到這邊的操作,三嫂子船上的人便說道。
“我這邊可沒有茶,也沒有小桌子”三嫂子笑呵呵說道。
“無事,無事!我們也不想喝茶,勞煩您就夠不好意思的了”。
聽到三嫂子的話,有人立刻客氣起來。
他們這些人什麼茶沒有喝過,而且和倪宇東的關係也好,真的是挑理的人,倪宇東也不會讓女婿隨意找條船來一起接人來了。
摘下來顏良和三嫂子都專心開船,只要別人不問他倆就成了啞巴。
“那邊有個木頭漂過來了!”
很快眼尖的人發現湖面上漂着一個灰乎乎的東西,離遠了看像是一塊爛木頭。
聽到這話,倪宇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顏良扯了一下嘴巴,但是三嫂子卻笑出了聲。
“怎麼,不對麼?”
說話的這位望着三嫂子問道。
“等會你就明白了!”三嫂子笑着回了一句。
兩分鐘後,這些人終於發現這塊爛木頭是什麼了。
水面下一條碩大的鱷魚慢慢的遊了過來,如此強烈的陽光下,這條鱷魚就像是埋在水面之下的一道陰霾,一下子把這些人弄的非常緊張。
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因爲無論是誰,面對一條几進長的鱷魚,並且沒攔沒排的,直接就出現在自己乘坐的小船旁邊,腿肚子都會打抖,別說是這些人了,就算是武松過來,估計也得心尖顫上幾顫。
很多人第一時間找地方抓,想穩住自己的身體,生怕水中的大鱷魚一個掃過來,把自己拍落水中,塞了鱷魚的牙縫。
倪宇東很開心,慢慢的欣賞着這些朋友的臉色,心中那叫一個爽啊,要知道想看到這些老友驚嚇的面孔可不容易。
“哈哈!”
倪宇東趴在前艙甲板上,伸出手在哈哈的鼻子上輕輕撫了一下。
此刻有些人的腦海裡已經開始腦補:鱷魚突然間一張口,把自己老友的胳膊給咬下來了。
不是這些人想看這場面,而是面對這麼大一條鱷魚的時候,腦子控制不住要想啊。
僅僅是摸一下哈哈的鼻子,這樣的顯擺怎麼能讓倪宇東滿意?
於是倪宇東直接脫了皮鞋,光着腳開始踩上了哈哈的背。
哈哈依舊是那個很乖的哈哈,一看倪宇東的動作便知道他想幹什麼了,很配合的划着水讓自己和船速保持一致。
於是倪宇東很快就站到了哈哈的背上。
光是站還不滿足,很快就成了盤腿而坐。
一通造型擺完,倪宇東的這些老友們哪還有不明白的,自家的朋友這是想嚇唬自己,同時顯擺一下自己的勇氣。
心中的恐懼消了一大半,衆人的膽子便肥了起來。
當然了,摸哈哈他們是不敢的,但是諷刺倪宇東兩句還是做的到的。
顏良此刻腦門上一圈黑線,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家老丈人還有這麼童心的時候,現在這些人真不像是一個個大老闆,反而是有些像一幫子和好友出來玩的年青人,只不過這些’年青人’的肚子有點大,長的有點着急罷了。
三嫂子這時笑的咯咯的,覺得這幫人真是挺有意思的。
顏良卻不知道,這些人平常繃着也累,這時候心太放開了,心情自然十分舒暢。
“沒有人敢摸麼?”
倪宇東挑釁似的衝着衆人問道。
“鱷魚有什麼好摸的,麻麻賴賴的”。
“行,那等會帶你們去看老虎,老虎好摸,就怕你們這些膽小鬼依舊沒有這個膽子”倪宇東大笑說道。
“你敢我們就敢!”
衆人當然不能認慫,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說笑着船進了荷花湖,湖裡的景色又讓這些人一片讚歎,都是在江南地界混的,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一片荷花,似乎是一眼都望不到頭似的。
更何況一口氣中半口荷葉香,讓他們的心肺都跟着歡愉了起來。
停在了荷花旁邊,或是伸手摘上一朵荷花,或是摘上一葉荷葉戴在頭頂,更有甚者直接摘了一個蓮蓬剝了開來,分與身邊的夥伴。
歡聲笑語之間,弄的顏良彷彿是帶着一羣人來郊遊來了,而不是一羣大老闆。
在這邊停了船,這些人鬧騰了一會兒之後,才繼續往臥虎崖方向去。
快靠近臥虎崖的時候,衆人便聽到了陣陣虎嘯聲。
還不是一聲,其中還夾雜着時斷時續的奶音。
“大花今天是怎麼了?”
倪宇東以前來過,但是沒有見過大花這麼叫喚的。
三嫂子這時張口說道:“你騎着哈哈,大花自然要叫的,兩個傢伙從來就不對付”。
“還有這事?”
倪宇東轉頭看了一下自家女婿。
顏良點了點頭。
哈哈雖然對人很友好,但是對於大花卻十分警惕,大花同樣也是如此。更何況現在大花的身邊還有虎崽子,感覺到哈哈靠近,不叫纔是怪事呢。
衆人到了臥虎崖,如願的看到了崖上的大花,還有它帶的虎崽子,一些日子不見,小老虎又長大了不少。
只可惜,摸虎的想法泡了湯,坐船的這些人誰也沒有本事爬到臥虎涯的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