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顏良繼續取蟹黃,等着大家都睡醒了,活也差不多幹完了。
都醒了那就繼續去湖裡摘蓮蓬吧,於是顏良又划着船送幾個勞力去幹活。下午到是沒什麼事情發生,突變的鯉魚也沒有再冒頭,一直到了太陽落山,一幫人這纔回家。
接下來的幾日,丈母孃、大姨子和媳婦幾天都忙着摘蓮蓬,不過技術始終沒有能提高多少,每天顏良大至算了一下,也就是一百來塊錢的收入,想想看三人一天下來忙活的好像有模有樣的,但是才賺了一百來塊錢,顏良也不好說什麼了。
最後一天了,顏良載着仨人回小院準備吃午飯。
到了自家的碼頭附近,還沒有靠上碼頭呢,突然間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
“小良”
顏良一轉頭,發現是自己的堂叔,於是停下了船,等着堂叔說話。
“等下午的時候去村委會那邊把這次的賬結了”堂叔說道。
顏良聽了奇道:“怎麼這次這麼快麼?”
“吳主任通知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要是想知道等下午拿錢的時候問他好了”堂叔說完,和船上的人笑了笑,便搖着自家的小船走遠了。
顏良帶着媳婦等人回到了自家小院,進了院子的時候便把這事情告訴了母親和祖母。
錢玉珍也挺奇怪的:“以往不都是要到過年的時候一起發麼,怎麼今年立刻給了?”
周芳芳道:“不會是今年村裡賺的多了吧?”
錢玉珍說道:“不可能,去年的時候大雪,前些時候又是大雨的,大家都虧了不少,村裡賺的什麼賺啊,指不定是吳主任搞錯了吧。小良,等會去領錢的時候你問一下”。
“嗯,我知道了”顏良點了點頭。
說完一家人吃飯,吃完了飯,休息了一下,睡了個小午覺,等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顏良直接趿拉着拖鞋往村委會去。
等顏良的船停在了村委會碼頭的時候,發現門口不少人,大家三五成羣的湊在一起,而且都是老年人,三四十歲的也就一兩人,更別提二十來歲的了。
顏良上了岸和長輩們打了個招呼,然後隨意找個地方等着屋裡叫自己家進去拿錢。
剛在陰涼地蹲了下來,顏良聽到旁邊的老長輩們閒談。
“今年這錢發的怎麼這麼早?”
很明顯今年事情的反常不是顏良一家感覺到了。
“我也不知道啊,等會見到吳主任問一句吧”另外一位吧嗒着菸袋子吐了一口之後也說道。
這時另一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會不會是吳主任要走了?”
“你這不是胡扯麼,吳主任上哪裡去?”
“對啊,他能上哪裡去,回城裡娶二房小媳婦?哈哈哈”
……
大家都感覺這個事情不可能,似乎是吳爲山已經成了湖窪村的一份子。
也難怪,任誰在這邊幹了八九年,而且和鄉親們相處的又非常融洽,鄉親們也不會拿他當外人看了。
但顏良聽到這個消息,覺得似乎有這麼一點可能性,吳爲山來到村裡已經不少時間了,他又不是湖窪村的人,說的明白一點那就是吳爲山是個下放幹部,而且人家還是省城部門下放來的。
在湖窪村呆了這麼多年已經算是奇怪的事情了,現在走也是正常的。更何況這些年湖窪村的確也發展的不錯。再說了似乎上次就有風聲傳出來,但是最後就沒影子了,這次要再走,那一準是高升了。
不過顏良並沒有和長輩們說自己的想法,這東西說白了就是他自己隨意這麼一想,要是說出去,人家吳爲山不走了,那這事情可就尷尬了。
顏良豎着耳朵邊長輩們閒扯,同時等着裡面叫自己。
等了約半個小時,顏良終於聽到裡面傳出來聲音了。
“顏道尋老爺子家人來了沒有?”
“來了!”
顏良大聲應了一聲,然後衝着旁邊的長輩們說道:“各位爺爺叔伯,我進去啊”。
“去吧”。
依舊蹲着的衆人隨意揮了一下手,示意顏良進去領錢去。
進了辦公室,顏良看到吳爲山和村裡的會計正在忙活着。
“顏良,你們家今年可掉鏈子了,別人家劃到人頭都是七八百,你們家怎麼就一百多”吳爲山看了一下手上的賬冊子,衝着顏良打趣說道。
顏良聽了笑道:“今年我們家是我媳婦和丈母孃幾人摘的,她們玩的成份大一些,而且也不是熟手自然就少一些”。
“你們家有意思,怎麼看不上這點小錢了?”會計這邊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賬冊子,一邊點着錢一邊笑着說了顏良一句。
“哪有的事情,她們覺得好玩,我奶也不可能說她們不要去摘吧”顏良笑着迴應。
吳爲山拿了一支筆,遞給了顏良:“來,在這邊簽上字”。
顏良老實的在冊子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並且就着紅印泥按上了手印。
等這一切都弄好,會計已經把五百來塊錢用放款條子裹着,遞到了顏良的面前。
“點點!”
“不用了,五百來塊錢一眼就看明白了”顏良說着接過了錢揣進了自己的褲兜裡。
“對了,我問一下,今年這錢怎麼發的這麼早?”
“發的早還不好?非要等到年底的時候發才行?”吳爲山聽了這話笑呵呵的說道。
會計這時也笑道:“一會功夫都有七八個人問了,今年這錢早點發,大傢伙不是去年的時候都虧了錢麼,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會計的解釋並不能打消顏良心中的疑問,這點錢放在大家的損失上面還蚊子腿,蚊子的腿毛都算不上,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明顯了,就算真是有什麼事情,人家吳爲山看樣子也不準備說。
都不說了,顏良哪裡還好繼續問下去。
“下一個!顏道林老爺子家來人了沒有?”
會計衝着外面喊了一聲。
顏良也沒有久呆,人家這邊忙着呢,就這麼點小辦公室,裡面還坐着四五個老長班,再加上這天氣,就算是有風扇這裡也熱的很。
出了辦公室,顏良又和旁邊鄉親們客套了一下,問候一下長輩們,這才上了自己的船。
回到了家裡的小院,顏良把五百塊錢掏給了丈母孃。
“給我做什麼?”師娜哪裡會接這錢。
“媽,這可是您帶着大家幾天的勞動所得,不給您我給誰去?”顏良笑道。
倪熙伸頭看了一下:“多少錢?”
“五百一十七塊三毛”顏良掏出了條子,報出了上面的數字,然後遞給了媳婦。
倪茜笑道:“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顏茜則是和好友解釋道:“一個蓮蓬也就一毛錢不到,自然是有零有一整的了”。
“別人都摘了多少?”倪茜關心起了這個。
顏茜笑望着好友:“這你就別問了,肯定比這個數字多”。
顏茜心中樂呵呵的想道:你們這仨人忙活了幾天,賺回來五百多塊錢,也不知道夠不夠你們去餐廳吃頓飯的,就你們的速度真的好意思問別人賺多少麼?
倪茜卻不以爲意,樂呵呵的從妹妹的手中接過了條子:“我就是想看看差距在哪裡,等下次的時候有個數”。
顏良笑着說道:“我不知道最低的多少,不過在我前面就沒有下過兩千的,一般都在兩千三四的樣子,多也多不了多少出來”。
“差這麼多?”倪茜有點失聲。
想了一下又問道:“三嫂子家呢?”
“那我可不知道,但是六嬸家是兩千二”顏良說道。
六嬸是這幾日和顏良幾人差不多時間去摘,也差不多時間回的,且六嬸家也是三個勞力,也算是有參考性吧。
“同樣三個人摘,咱們還真只有人家的三分之一”倪茜嘆了一口氣說道。
倪茜想起來六嬸家裡人家是老的老小的小,老的七十多,小的不過十三四歲,這樣的組合都比自己仨摘的多,如何讓她不泄氣。
這時候抱着孫子的周芳芳安慰道:“你們這才摘了幾天啊,怎麼能和他們比,就這樣的速度已經不錯了,我第一次摘的時候還沒有你們這麼多呢”。
這話不管倪熙仨人是信不信,反正顏良是不信的,就算是剛嫁到湖窪村來,自家的老母親也不會這麼慢手。
都不用多想,你看看倪熙這三人,兩個,哦不,三個都是闊太太,哪一個是幹這種活的料?
“對了,小良,讓你問的話問了沒?”錢玉珍這時候想起這事來了。
顏良回道:“問了,但是人家說沒什麼事就是早發了一些”。
“哦,原來是這樣啊“錢玉珍點了點頭。
“媽,明天爸什麼時候過來?”顏良問起了師娜,明天老丈人要來的事情。
“不知道,什麼睡醒你爸什麼時候來,不過該很早,他再不來都要急的跳腳了”師娜笑道。
倪熙這時候說道:“你那山葵什麼時候運到山上去?”
“喲!”顏良拍了一下腦袋:“這些天忙我還把這事給忘了”。
師娜道:“等明天吧,等明天你爸過來,讓他和你一起去把山葵送上去”。
“這可使不得”周芳芳說道。
“有什麼,都是自家人“師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