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出錯了!把豐臺大營提督布雅齊和九門提督託合齊孵腿了,抱歉,抱歉!
“遠戍邊疆者都容易擁兵自重,你、你不怕我造反麼?”
胤礽深知康熙的脾性,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他的這一條命就算是保住了,不過,他依然還是有一些疑問,所以,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造反?……你認爲朕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就算朕去了,身爲前太子,你的那些兄弟也不會對你放鬆警惕。何況,無論是北海道還是呂宋,都是地域有限,再加上都有朝廷轄下的水師嚴密監視,你就算想反,打不過滿洲水師或者南海水師,也就只能呆在那些島上老老實實。……”康熙站起來,揹着雙手慢慢地踱着步子,說道。
“就算我不反,我的子孫呢?太和殿上坐的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明君吧?如果是一個昏君,難道我也反不了?周朝八百年,漢朝四百年,自那以後,無論是哪一個朝代,都沒有再傳承超過三百年……大清朝廷治下,造反的人可從來沒有絕跡過,加上官員貪污受賄,欺壓良善……皇阿瑪,如果真的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我難道也沒有機會?”不知怎麼搞的,胤礽突然對康熙那淡漠的語氣感到有一種出自心底的憤怒,不甘心的叫了出來。
“哼!如果是別人說這個話,朕會誅了他的九族。不過,今天或許是你我父子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所以,朕不怪你!……”康熙轉頭瞪了一眼胤礽,又接着說道:“朕知道你不服,不服輸。不服氣……不過,如果真是的天下大亂,而你或者你的子孫都還能保持清明的話,朕只會感到欣慰。有你這一招伏棋頂在那裡,我愛新覺羅氏,我大清國,就算遇上了滅頂之災,豈不是依然可以有中興地機會?”
“我就怕皇阿瑪你這一番打算是竹籃打水……”胤礽沒想到康熙居然還會有這種深遠的打算。心中再次有了一種被算計的感覺,忍不住語帶嘲諷地說道。
“說的不錯。近朱者赤,近墨之黑!你就是這麼一個貨色,朕又豈能對你的子孫抱多大的希望?將一個大島交給你,其實也不過是以此撫慰你母親的在天之靈罷了。至於你的那些同黨,朕該殺地殺,該發的發,絕不會放過一個,而且,這些人裡面也絕不會有任何一個會跟你在一起。此外。朕還會讓水師嚴密監視於你,若有妄動,必不輕饒。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你的安樂公吧,至少,那樣還有可能得享天年!”康熙冷哼一聲說道。
“……”
康熙不客氣的譏諷之語讓胤礽心中燃起了一團火,不過,與此同時,由康熙的話語,他也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罪人!而且還是意圖弒父自立的罪人!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不過,康熙看到他這個樣子,居然反過來又朝他問了起來:
“知不知道朕是如何對付你的後手的?”
“……”你很得意?胤礽默默地看了一眼康熙。沒有說話。
“朕知道,這幾年來,你雖然表面什麼也沒做,可是,你卻在朕地身邊,你地那些兄弟身邊,還有衆大臣身邊,大量的安排密探、細作、內奸,爲的就是隨時掌握住每個人地行蹤信息。爲的……就是這一次的行動。可是,你卻忘記了在你的十七弟胤禮身邊安插人手。……沒錯,胤禮今年才九歲,是夠資格上學的阿哥里面最小的一個,可是,人小並不代表着什麼也做不了!朕將金批令箭給了小十七,然後,又將圖海之子圖裡琛安排到了他的身邊,再加上費迪南的學生尹繼善……在你眼裡,他們只不過是三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可是,就是他們,聯結起了朕所有的安排。你可曾想得到,你地人在京裡再次叛亂的時候,在費迪南的安排下,小十七他們就已經調動了天津、保定的兵馬,此外,他們還掌握了豐臺大營……”
“不可能!豐臺大營明明已經在我的手裡……”胤礽不信地叫道。
“朕方纔說了,圖裡琛是圖海之子!豐臺大營裡面的各部將領,有小一半兒都是跟着圖海打出來的!雖然,這些人一直被關在城裡,可是,以圖裡琛的身份,又豈會連營地也進不去?他先和胤禮一起進了豐臺大營,憑着朕的金批令箭,只需要將下面地將領先提拔起來,就能完全掌握住整個大營。何況,直隸水師的五百門大炮就堵在京城外面,別說布雅齊那些人根本就出不了城,就算他們出得去,又進了豐臺大營,重新掌握了兵權,又能如何?他們敢動一動嗎?”康熙不屑地說道。
“直隸水師?我,我早已經派人看住了天津的兵馬!”胤礽叫道。
“可你手下的頭頭腦腦,尤其是掌兵權的手下,在那幾天裡面都被抓了!沒有了指揮者,就算有消息,你又能做什麼?別忘了,那幾天都是費迪南和趙逢春在掌控京城!他們會容許你們互傳消息嗎?就算能傳動消息,託合齊、布雅齊、巴耀特這些人連城門也都出不了,沒有首領,那些士兵能做什麼?他們難道敢打京城,敢造反嗎?”康熙冷聲說道。
“……”
“雖然是爲了取信於朕,可是,你這麼做,根本就是自縛雙手!雖然時間不長,可是,你忘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哪容得將刀交到別人手中?你還忘了費迪南是什麼人!你們以爲自己安排了細緻隱密就萬無一失了?如果不是早知道朕的安排,他哪裡會管你是跑了,還是來向朕求饒,爲了穩定京城,以防萬一,他會直接殺了你的所有手下!到時候,你一個要將沒將,要兵沒兵。又即將被廢的太子又能奈他何?”康熙又厲聲喝問道。
“對付自己的兒子,朕並沒有什麼好高興的。只不過,朕想告訴你,無論是呂宋還是北海道,雖然目前都是歸我大清國所有,可是,那裡的勢力縱橫交錯,想要坐穩。沒你想象的那麼容易。尤其是你還只是一個被廢的人,在朝中絕對不可能有什麼後臺。所以,想要徹底掌控住自己地地盤兒,你就得靠自己的本事……如果有下一次的話,朕就算想救你,也來不及!所以,你要好自爲之!”
說到最後,康熙長嘆了一口氣,又盯着胤礽狠狠的看了好一陣兒,轉身離開。
太子是一定要廢的。
這是清廷上下所有臣工在北京城第一次動亂之後就已經都看到了的結果。不過。許多人都沒有想到太子在哭着喊着向康熙負荊請罪的同時。居然正在醞釀着更大也更加陰狠的一次兵變。哪怕康熙和費老頭早就有所安排,由於太子黨在京城裡擁有不小地優勢,在被重新平定之前。不少大臣,尤其是大阿哥和八阿哥一黨的大臣們都大大小小的遭了點兒殃。也正是因爲如此,在康熙剛剛回到北京城,剛剛上第一次朝的時候,羣臣憤怒的彈劾奏章就幾乎立即堆滿了整個乾清宮大殿,不過,這些大臣的一記狠手卻打空了。
康熙壓根兒就沒把太子胤礽帶回京城,等滿朝上下得到確切消息的時候,那位曾經的太子殿下早就已經在天津上船南下了。按照康熙給的選擇,胤礽決定去呂宋。留給清廷衆人的,只有他地被廢。
“費迪南、趙逢春聽旨!”
在康熙平復了羣臣地激憤之後,李德全扯着噪子站在乾清宮大殿上叫道。
“奴才在!”
費老頭和趙逢春各自一甩馬蹄袖,跪倒在大殿的臺階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爲奸佞所惑,意圖謀亂,逼迫朕躬,使滿朝不安。幸有御前大臣費迪南、密雲大營提督趙逢春不爲艱險,除奸保國。而今奸氛已清。特降旨,晉封費迪南爲一等候,統領內務府事務;晉封趙逢春爲一等候,領九門提督一職,欽此!”
“奴才謝主隆恩!”
費老頭和趙逢春聽到這旨意並沒有什麼太激動的反應,叩頭領旨,就要退下,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大聲呼叫着跳了出來:
“皇上,奴才齊世武,參費迪南、趙逢春蓄意戕害百官,罪無可恕!請皇上將此二人重重治罪!”
所有人地眉頭都跳了起來,這一聲喊,讓無論文官還是武將,都開始死盯着兵部尚書齊世武不放。太子謀亂,差點兒就成功了,費老頭和趙逢春就算不能算是挽狂讕於既倒,也是大大的功臣。這當頭,就算文武百官中有許多人都曾經看費老頭不順眼,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敬。費老頭以前弄出的那些事情,在近幾年的時間裡,他們也都打算不再提及,可是,齊世武這個曾經的太子黨人,不躲起來藏貓貓就罷了,居然還敢跳出來,難道他就不怕康熙把他一起拿下開刀?
“齊大人,說話可要想好了。費大人和趙大人兩位明明是救了朝廷,在你嘴裡怎麼成了禍害百官了?誣害朝廷命官是大罪,陷害功臣更是罪加一等,若非看你曾對太子忠心耿耿,又沒有參予此次的事件,皇上豈會饒你?……還不快快退下!”馬齊這兩天過得一直比較糊塗,也比較窩火!雖然他也想到康熙和太子之間可能要出什麼事,可是,身爲上書房大臣,眼睜睜的看着這些日子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卻連手都插不上,這種窩囊勁兒就不用提了。可也正是因爲如此,他也不敢怨什麼人!……身爲上書房大臣,對即將發生的事情連點兒預見,連點兒預防措施也沒有,哪有臉在人前提起來呀?所以,看到齊世武這沒事找事地樣子,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終究還算得上是忠厚,在言語中,他還是提醒了齊世武一下,讓其快些退下。別來惹事。
“馬相,你們說費迪南和趙逢春救了朝廷,救了百官,可是,依齊某看來,這費迪南卻是心存不軌!”齊世武沒有聽馬齊的話,依然大聲叫道。
“齊世武,朕問你。費愛卿如何心存不軌了?”康熙目光陰沉地盯着齊世武問道。
“回皇上,奴才雖然本領不濟,卻也是兵部尚書。縱觀勞之辯、託合齊、凌普、琦亮諸人謀亂之事,奴才可以斷定,這費迪南根本就是早有準備……可是,既然明知勞之辯等人還會再反,他爲什麼還要給那些亂臣賊子機會?讓那些人把太子硬生生拖下水,給太子頭上這冠上這一頂不忠不孝的帽子?讓文武百官猝不及防,險些盡沒於亂臣賊子之手?這不是意圖不軌,又是什麼?皇上是千古明君。萬萬不可被其矇蔽而落下罵名呀!”齊世武跪在大殿上不住地叫道。
“混帳!”康熙怒喝一聲。猛得從龍椅上椅上站了起來:“你告費愛卿意圖不軌,那朕問你:齊世武!你身爲兵部尚書,可知道熱河的七千騎兵是如何進入的豐臺大營。豐臺大營的那七千忠心於朕地兵馬又是如何被先調至熱河,又調至烏里雅蘇臺的?……若非是朕早早得到消息,還沒有到木蘭圍場就先派人削了熱河都統勒扎布地兵權,又派人去烏里雅蘇臺拿下了納爾蘇,朕恐怕早就要埋骨荒郊野外,死無葬身之地了!你說……朕該當如何處置你?說呀!”
“皇上,奴才自知失職有罪,所以,今天來見駕之前便已經準備好了請罪的摺子。只是……”齊世武從袖口掏出一份奏摺舉過頭頂,待李德全下來接過去之後。又大聲說道:“只是費迪南蓄意放縱勞之辯諸人,使京城遭劫,使太子受冤,此等萬惡不赦之徒,皇上萬萬不可將之留於朝堂啊!”
“齊世武,你何不明說是費大人逼勞之辯、凌普、託合齊等人造反,從而使得太子蒙受不白之冤,被皇上廢去了儲君之位?哼,你也不想想。費大人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兵權。縱然有,也要先通過趙逢春大人才能調動,他怎麼逼迫?如果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又真的想謀害百官,爲什麼不乾脆等勞之辯那些人把所有的人都殺了再動手?再者說了,費大人爲什麼要逼迫太子?這對他有什麼好處?……明明是你們這些人引誘、裹脅太子做下此等不可恕之事,如今卻反過來怪罪別人,齊世武,你丟不丟人?”佟國維也出面斥道。
“哈哈哈,佟相,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費迪南逼迫太子還用得着原因嗎?費某人跟馬德、於中本爲一黨,於馬二人都曾爲太子所不喜,爲免太子接位之後受到清算,他們當然要未雨綢繆!何況……哼!”齊世武盯着費老頭冷笑一聲,突然住嘴了。
“何況什麼?齊世武,你給朕把話說完!”康熙冷冷地說道。
“回皇上,於中、馬德二人之妻都與敦敏皇貴妃土謝圖氏有姐妹之交,費迪南如今的所作所爲,依奴才看來,不過是想爲十三阿哥謀奪太子之位做個準備罷了!”
“大膽!”
“放肆!”
“喪心病狂!”
“齊世武,你、你不想活了!”
齊世武這一番話可以說是徹底揭開了太子被廢之後,康熙所要面臨地諸阿哥爭奪儲位的局面。可是,他的確太膽大了,膽大到肆無忌憚的地步。畢竟,有些話是不能明說的。尤其是齊世武的話裡還涉及后妃,並且還是僅次於皇后的皇貴妃,問題就更加嚴重了。說的輕點兒,他都已經是犯下了“大不敬”之罪!而這一條罪名,已經完全夠齊世武一家子進地獄的單程旅行費用了。
“齊世武,你說,朕該當如何處置你?”康熙也被齊世武氣得臉色鐵青,望着齊世武的眼神已經是帶上了森寒地殺意。
“奴才今日既然敢說這些話,自然早已經準備好!”齊世武緩緩地朝康熙叩了一個頭,“奴才任憑皇上處置!只是,皇上萬不可再重用費迪南、馬德、於中三人,此三人才能非凡,卻也正是危險之源啊!”
“死到臨頭還要陷害好人!……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朕就成全你!”康熙冷冷地一揮手,兩個聽到大殿裡面地動靜之後就已經做好準備的御前侍衛就衝了進來。
“皇上且慢!”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費愛卿,你有何話說?”康熙詫異地看了費老頭一眼,問道。
“皇上,奴才以爲,齊大人之是爲愚忠所累,所以,皇上還是不要將之重處!”費老頭躬身說道。
“愚忠?費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世武明明是想害你,你怎麼幫着他說起話來了?”佟國維皺眉問道。
“皇上,依奴才看,齊大人方纔所說的那一切,不過是因爲看到皇上仁慈,只是將廢太子發配到呂宋,以爲皇上並不是很生太子地氣,太子還有望重新復起,所以纔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歸到奴才和勞之辯以及凌普、託合齊諸人身上,他這麼做,以奴才猜度,不過是想爲廢太子開脫,方便其日後復出,再奪儲位罷了。雖然其所言所語有些過頭,可是,還請皇上憐其一片處處爲主上謀劃,不顧己身生死的忠心,饒了他吧!”費老頭悠悠地說道。
“費迪南你胡說八道,我不用你求情,你這個奸賊……”齊世武聽到費老頭的話,不待康熙有所反應,立即就想跳起來,結果立即就被兩個侍衛壓了下去。
“……”康熙沒理會齊世武,他聽完費老頭的話,也似乎有些猶豫起來,遲遲不向侍衛下令。
“皇上,還請您念在齊世武在陝西任巡撫時還有些微功,就先上饒了他這一回吧!”馬齊看到這情形,想了想,也站出來向康熙求起情來。
“請皇上恕罪!”張廷玉轉了轉眼珠,也蹦達了出來,而在他之前,高士奇也早就一步邁了出去。
“請皇上恕罪!”
三個上書房大臣和一個大功臣出面,再加上齊世武反正已經不可能再能呆在朝堂上了,這個人情不賣白不賣,於是,罕見的,數十名官員也都站出來朝康熙求起情來。
“好吧。既然百官求情,齊世武,朕就饒你不死!不過,朕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朕馬上滾出京城!到四川提督於中麾下效命去吧!”
在百官求情之後,康熙終於下了這麼一道命令。
“皇上,我不去,我不要去……”齊世武大叫,剛玩命來了這麼一招,卻又被康熙送到仇家的地盤兒上,那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呢!可是,無論他再怎麼大叫,康熙也沒有再聽,兩個御前侍衛迅速地把他拉了出去。
“這費迪南當真是好狠的手段!從此以後,無論有沒有希望,太子都是休想再踏入大陸一步了!”高士奇瞅瞅齊世武的背影,再看看殿上的康熙,又跟張廷玉對視了一眼,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