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接連遇到了不少麻煩,可以說是非常倒黴,不過,世上還有這麼一句話,叫做“一個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雖然聯軍並不是一個,可是,它卻是由單個的人所組成的一個整體。所以,這句話照應適用於它的身上。
聯軍的高層們本來已經被爲已知的麻煩而搞得焦頭爛額,可是,老天爺很顯然還嫌不夠,又給他們玩兒了一招“落井下石”,派人給他們送上了一個大麻煩。……在蘇伊士運河被堵塞的消息傳回來不久,加爾各答,聯軍在印度東北部的艦隊駐地,也被清軍給攻了下來。
當初,荊州將軍嵩祝帶領湖廣的三萬援軍到達阿散索爾後沒多久,於中就將他們遣了回去。之後,這支軍隊就是一直沒有動靜,直到不久前馬爾伯勒後撤,這支軍隊才又重新歸附到了於中的麾下,與其一起追擊歐洲聯軍。……雖然於中的這一招讓某些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正因爲於中毫無理由地將湖廣大軍遣走.馬爾伯勒在不知對方目的的情況下,卻不得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同時,由於有了這麼一支實力不弱的軍隊,聯軍也不敢再隨意的窺探於中的後方,哪怕他們擁有海軍的便利也不行。可是,聯軍的將官們卻沒有料到,在馬爾伯勒撤離阿散索爾,向西去跟歐根親王會師的時候,那支重新歸附到於中麾下的湖廣軍實際纔不過一萬五千人,這也就是說,另有一半兒的湖廣軍隊留在了印度東部,此外,連嶽鍾麒的手下也有數千騎兵沒有歸到建制之中。
這些軍隊留下來做什麼?
爲的就是加爾各答!
於中在進兵印度之時起就沒有對聯軍的海軍駐地加爾各答有過任何地軍事行動,甚至也沒有在自已的後方留下過任何一支軍隊守衛。結果,這讓一直處於於中側後方的聯軍海軍們形成了一種錯覺,一種認爲於中在打敗馬爾伯勒之前不會進攻加爾各答地錯覺。畢竟。加爾各答駐紮的大部分都是聯軍海軍,以陸軍打海軍,哪有那麼容易?如果硬來的話,恐怕反倒會被海軍給搞的疲憊不堪。
可是,於中偏偏還就陰了這幫海軍一把!
在馬爾伯勒退兵之後,於中帶領“全部”的軍隊前往追擊,後方自然是無比空虛!雖然在一些地方也留下了部分守衛。可這些守衛對聯軍的海軍來說,還不夠看頭。雖然聯軍知道在於中的強大壓力下。那些印度人已經大都不敢再跟他們聯合,而且,他們就算攪亂了於中地後方也不可能對對方造成什麼有力的打擊,不可能改變馬爾伯勒所率領地陸軍所面臨的困境。可是。當這個發生暴亂的消息傳到加爾各答的時候,聯軍地海軍指揮官還是心動了。
聯軍是爲了什麼纔到印度的?
爲的是發財!
可是,自打一開始,這羣歐洲人就沒有獲得過什麼好東西!因爲聯軍高層對印度人採到了“先拉攏,等打敗中國人之後再進行打擊”的策略。所以,聯軍上到將官,下到士兵,從開戰伊始就沒怎麼獲得過好處。可是,現在既然印度人已經率先跟聯軍撕破了麪皮,那可就沒什麼交情好講了。雖然海軍不可能深入到內地,可是,沿岸的城市就沒必要太客氣了。達卡本身就印度首屈一指地大城。裡面聚集的財富之多,恐怕不比如今的德里少多少,再加上清軍也沒怎麼留下守軍,所以,聽說達卡剩餘的貴族們不知道怎麼搞的又一次發生反清暴亂的時候,加爾各答的海軍指揮官,荷蘭海軍上將廖特爾便命令手下的三十艘戰艦沿恆河北進。這位將軍可沒什麼好心幫助那些發動暴亂地印度貴族,他只是想趁着這場暴亂的機會爭取能夠毫不費力的攻克達卡,並且掠取到大量財富。
不過,廖特爾的主意打得雖然不賴,可他卻沒有想到,達卡的暴亂本就是爲了引他出兵的。就算他不出兵,也會有人冒充聯軍士兵去加爾各答進行鼓動,把那些士兵貪婪本性給鼓動出來。再加上於中本就沒在孟加拉留下什麼守軍,光是印度軍隊肯定不會被聯軍中人給看在眼裡,所以,廖特爾除非用強壓的手段,否則,他的手下肯定會有人禁不住財富的誘惑。再者,聯軍是由多國軍隊共同組成的,所以,廖特爾採用強橫手段治軍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他有一大半的可能會同意出兵。
只是,廖特爾沒有想到,貌似已經全軍離開的中國軍隊還留下了一支。就在他派出那三十艘軍艦的同時,橫穿達卡城,並且最終匯入恆河的布里甘加河兩岸就已經擺好了埋伏,這支軍隊還極不厚道的將通往達卡的河道給阻塞住了。到時候,等這三十艘軍艦一過來,再把後面一堵,三十艘聯軍戰艦就會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那寬闊的河面上捱揍!
這還不算,由嵩祝親自帶領的一萬湖廣軍和數千青藏騎兵更是秘密的在那些印度人的協助下,換裝成印度軍隊的樣子,已經偷偷地分批潛到了距離加爾各答不到一百里的豪拉城內等待機會。
……
並沒有讓人等太久,戰鬥開始了。海軍不可能老是呆在船上的,所以,當數千青藏騎兵突然襲入加爾各答的時候,駐在城內的聯軍海軍將士們一時都蒙了,只能匆匆組織反擊,可是,由於那位廖特爾指揮官險些被一隊貌似自己人的聯軍士兵給生俘,只顧着逃跑,一時之間沒能起到作用,所以,在缺乏統一指揮的情況下。聯軍的力量顯得十分分散,根本就沒法形成有力的反擊。而等到廖特爾好不容易擺脫了那支冒充聯軍的突擊隊回到指揮崗位地時候,由嵩祝親自率領的一萬湖廣軍也已經攻到。在敵軍蓄謀已久的強攻之下,廖特爾爲了保住艦隊,只得放棄加爾各答,命令全軍離岸。
可是,清軍地陰招可不只是謀奪一個加爾各答。正當廖特爾打算率領艦隊離開岸邊的時候,將近十艘聯軍戰艦突然朝自已人開火,使得艦隊陣形大亂。在岸邊亂成一團,結果。又被緊追上來的嵩祝用岸炮轟了個七零八落,可由於聯軍艦隊又在“自相殘殺”,陣形也被那近十艘混進來的戰艦給衝撞得十分不堪,根本就無法有效的反擊。結果。等到好不容易逃脫之後,廖特爾通過調查才發現,那幾艘“吃裡扒外”的戰艦是在加爾各答受到清軍的突襲地時候“恰好”從達卡回來的,由於當時城內受到襲擊,情形非常混亂。所有人地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岸上,結果,竟然沒有人對這支艦隊怎麼注意,被他們給混到了艦隊之中,然後,在他打算率隊撤離岸邊的時候,突然發難……對此,廖特爾被氣得七竅生煙。命令艦隊對加爾各答進行了報復性的炮擊,可是,清軍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城市的損失,他一打*炮,人家就退後了,幾乎就沒有什麼兵員損耗,而他又不敢再上岸,所以,最後只能躲在船上吹鬍子瞪眼一籌莫展!……而在這一場戰鬥中,聯軍一下子損失了二十多艘戰艦,如果再加上先前派往達卡卻不見回還地那三十艘,以及先前助戰孟加拉總督貝達蘇而被於中打沉的那幾艘,六十多艘戰艦就這麼毫無價值的被人滅掉了。
對於這種戰果,廖特爾當了一輩子海軍都沒有遇到過,可是,他就算再惱怒萬分,最後卻也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加爾各答已經有了中國大軍的防護,他就算可以進行一定的侵擾,可這又能傷害得了清軍幾根毫毛?所以,左右權衡之後,他只得放棄加爾各答,率隊退往淡馬錫。
勒克瑙,印度北方邦大城,距離馬爾伯勒和歐根親王地駐地坎普爾只有不到五十英里,於中的大軍就駐紮在此處。不過,這一天於中卻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的造訪,一直跟隨着馬爾伯勒擔任行軍顧問的理查德來了。
……
“早就聽聞爵士先生的大名了,想不到這一次居然也追隨貴國的大軍一起來東方做客,看來閣下對我們大清的興趣還真是濃厚啊……只是,不知道爵士閣下怎麼會突然過來找我於某人呢?”
於中雖然沒有跟理查德見過面,卻也聽說過這位跟馬德交過幾次鋒地外交官……說真的,於中還真沒怎麼把這人放在心上。現在他佔有絕對的軍事優勢,就算理查德能說出片大天來,又能怎麼樣?
“尊敬的將軍閣下,我這次來,其實是奉馬爾伯勒元帥之命來想跟您商談一筆生意!”於中並沒有給理查德讓座,所以,這位外交官只能站在於中的對面跟他進行對話。
“哼!生意?你們如今進不能進,退也不好退,還有資格跟我們談什麼生意嗎?你們這幫蠻夷之徒,又想搞什麼鬼?”於中麾下諸將都要領兵,所以於中沒有叫他們來。不過,胤祥和胤禵兩人卻一直跟在於中身邊,所以,聽說理查德來了,兩人便趕了過來。而聽到理查德的話後,胤禵立即就忍不住喝問起來。
“將軍閣下,我們都知道現在你們佔據優勢。可是,我想您也清楚,雖然您一直利用拖延的戰術,可是,想要拖垮聯軍沒有那麼容易。難道您想讓這場戰爭繼續下去嗎?”理查德沒理會胤禵,只是凝視着於中問道。
“呵呵,這可真是有意思。戰爭是你們挑起來的,偏偏卻要來問我是不是打算讓這場戰爭繼續下去……”於中笑呵呵地瞟了一眼理查德,“好啊,那我就聽一聽理查德爵士您想談什麼生意?”
“馬爾伯勒元帥讓我轉告您:聯軍打算撤出印度!”說這話的時候,理查德雖然面無表情,可是,他在心底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曾幾何時。大軍剛剛到來的時候,面對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巨大的戰果,他們的每一個成員都曾經一度躊躇滿志。認爲東方那個龐大的中央帝國也不過爾爾!可誰又能想得到,他們那巨大的勝利成果,在中國人認真起來之後,沒用多久便紛紛失去。聯軍從去年的二月份便開始組建集結,三個月後開始跟中國人交戰,如今已經是過去了差不多十個月,可是。除了將中國人的海軍給趕出了印度洋之外,他們所有地戰果幾乎都失去了。而且這其中還伴隨着海軍的巨大損失……事實上,現在不僅是法國人,英國國內,西班牙、荷蘭、奧匈等國都已經有了巨大的反戰之聲。要不是因爲馬爾伯勒和歐根親王所率領的陸軍損失還算不大。還讓某些人對他們抱着希望,恐怕這場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戰役就不得不停止了。可是,那些在後方的人不知道,身處前線的他和馬爾伯勒、歐根親王等人卻十分明白,他們地陸軍處境比海軍還要尷尬。海軍雖然損失了不少。可至少還能跟中國人的海軍分庭抗禮,但他們地陸軍卻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面前的這個於中,利用印度人的性格和種種地因素,給他們佈下了巨大的圈套,讓他們一步步陷入了泥潭,根本就無法發揮出陸軍應有的戰鬥力,相反,軍隊的士氣卻被對方的拖延戰術給消耗地已經幾乎一點兒不剩。這還不算。如今,那些曾經跟聯軍交好的印度人又倒戈相向。……這種形勢之下,陸軍已經無法再跟後方聯繫,雖然馬爾伯勒曾經打算集中起全軍之力,打敗於中,以此來重新奪回戰場上的主動權,並且以此威懾那些印度土王,使聯軍能重據優勢。可是,他的這個決定卻得到了歐根親王等陸軍將領的反對,因爲決戰並不是一方就能說了算的,先不說他們能不能打贏於中所率領的中國軍隊,就連人家會不會跟他們決戰都還是一個問題。在這些日子裡,聯軍上到將領,下到士兵大部分都已經被於中給磨得沒了脾氣。可是,就算不打,現在想撤退回孟買也沒有那麼容易了。據可靠消息,在通往孟買的路上,按照於中地命令,那些印度人已經組織了一支五萬人的聯軍,就堵在他們回家的路上。這種局面,擺明了就是於中想用印度人消耗聯軍的力量,然後再跟在後面撿便宜。所以,儘管馬爾伯勒堅持想跟於中打一場,可在歐根親王和其他將領的勸阻下,他也不得不放棄這種想法。因爲,任是誰都知道,如果再讓陸軍在印度的土地上消磨下去,就算能夠打敗於中,他們可能將真的無法再離開這裡。
“要走了?嘖嘖,來得怪不容易的,這麼就走了,是不是有些不甘心啊?要不,我們再歡送你們一程?”胤祥冷冷地看着理查德,譏笑道。
“將軍閣下,我並不想跟您談其他的事情,我說過,我只是想跟您談一筆生意!”理查德面色沉靜地說道,他根本就無視胤祥兩人,只是盯準了於中。
“你們打算撤離,也就是說想讓我放你們一條路……那你們打算用什麼東西來交換這條生路呢?”於中笑問道。
“不是東西……我們打算交換的是貴國的十皇子殿下和一等公爵鄂倫岱閣下!以及先前跟這兩位一起被我軍俘虜的兩千貴國士兵!”理查德面色不變地說道。
“大帥……”胤祥和胤禵同時看向了於中。
“……如果我不同意呢?”於中沉聲問道。
“殺掉!”理查德簡短地答道。
“你敢……”
“你們找死!”
胤祥兄弟倆頓時被理查德的話語激怒了,胤衤我再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哥哥,就算感情不深,也不能容許別人傷害,何況還是被殺掉。
“我這裡也有你們一方的俘虜……”於中淡淡她說道。他的言下之意十分明白,那就是如果聯軍敢殺胤衤我等人,他也就會殺掉那些聯軍俘虜。
“將軍閣下,我們的馬爾伯勒元帥這一次回去恐怕就要永遠的離開軍隊……所以,爲了能夠把這剩餘的聯軍安全的帶回去,他不得不做出一些必要的犧牲,這麼做,就是上了軍事法庭,他也有的是理由。所以,您的威脅沒有用。可是,據我所知,貴國的國情跟我們歐洲完全不一樣……在可不戰而勝的情況下,您爲了能夠再獲得一些功勞,卻故意見死不救而致使貴國的十皇子殿下死亡,我想,您一定會遇到大麻煩的,是嗎?”理查德反問道。
“……”胤祥和胤禵的目光同時又轉向了於中。理查德的話說得沒錯,相對於馬爾伯勒,於中如果真的坐視胤衤我被殺,麻煩必然會大的多。而且,於中如果拒絕,就是他們兩人也不敢保證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了不起!我小看了閣下!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好吧……”於中微笑了一下,“這筆生意我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