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完幕後指使,也就是曾經的英國皇家海軍少校軍官布羅姆老頭之後,馬德馬不停蹄的又跑到了另一艘由沙爾虎達坐鎮的海盜船上,跟沙爾虎達一起審訊海盜頭子德雷克。不過,對這個海盜頭子,馬德他們可就沒有布羅姆老頭那麼優待了,審問的地點是在底艙。
……
“淺野吉田?噢!那是一個笨蛋!志大才疏的笨蛋!”聽到馬德的問話之後,德雷克,也就是那個曾經穿着內衣跟馬德“聊過一會兒天”的高個兒海盜如此說道。
“笨蛋?哼,老子看你就是個笨蛋!居然敢來滿洲撒野……早知道你是海盜頭子,老子當時一刀就砍了你!”看着德雷克的脖子,沙爾虎達有些後悔的摸了摸刀把。
“事實上,您不必如此客氣!……如果我早知道會落到今天的地步的話,我也會在身上藏着一把槍的!”雖然身上並沒有武器,身邊還有數名滿洲大漢看管着,德雷克依然豪不示弱的回敬了沙爾虎達一句,看樣子是想以事實證明他曾經說過的不害怕拼命的那句話。
“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德雷克這個名字!”馬德突然又說道。
“哈!你真的聽說過德雷克這個名字?這實在是太棒了!”德雷克一聲歡叫,指着馬德大聲笑道:“想不到打敗了西班牙‘無敵艦隊’的德雷克的威名連遠在東方的中國人都知道!我改成這個名字總算也是不虧了……”話未問完,德雷克的面容卻又突然轉爲頹喪:“可是,我今天卻給這個名字丟人了……”
“我想你弄錯了!我剛剛記起來,我聽說過的那個應該是叫‘德克士’,是賣炸雞翅膀的,不是海盜!”馬德又說道。
“……”德雷克愕然。沙爾虎達狂笑。
“好了!我們來聊一下你的所作所爲吧……”馬德朝沙爾虎達使了一下眼色,沙爾虎達馬上就示意手下拿出了“鐵與火的力量”——烙鐵。由於時間地點的限制,中國的高深的刑訊文化實在是很難完全的在這個海盜面前展現出來。
……
“淺野吉田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把他招來的?”馬德先問道。
“那傢伙是日本淺野家族的一個旁支子弟,是個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的笨蛋!我去年冒充荷蘭人去日本做生意的時候,跟他認識的。本來我想借助他的身份多賺幾筆錢的,可是,他是個沒用的傢伙。除了在我這裡拿錢,什麼忙也幫不上。還整天給我吹噓什麼偉大的志向……據我所知,他每天要把他的這個偉大志向向身邊的人說上至少三次……這一次我拿錢給他,讓他給我招三千人,可他卻只給我招了一千多,要不是我又找了幾股小羣海盜,這回恐怕連兩千人都湊不出來……多出的錢肯定被他給貪污了!”德雷克恨恨地說道。
“淺野家族在日本有什麼勢力?”
“大名!實力強大的大名!在全日本好像能排得上前幾名吧……”德雷克拍着腦袋說道。
“大名?嘿嘿,這下發了……”正愁清朝跟日本關係太好呢!這下……唉,恐怕還很難促成點兒什麼。一個旁支子弟,還是整天要向外人借錢的,恐怕難以起到什麼作用。馬德暗地裡搖了搖頭。
“你以前在哪裡當海盜的?”馬德又問。
“呂宋一帶,偶爾還去蘇門答臘轉一轉。雖然我很想成爲跟德雷克一樣的偉大海盜,可是,以我的實力,事實上是很難搶劫大一點兒船隊的!所以,我做事一向很小心!”德雷克挺了挺胸,說道。
“你做事小心?要是小心就不會被我們的人給發現了!”沙爾虎達輕蔑地笑道。
“這不能怪我!我本來只是想帶人上岸逛上一圈,把那些日本人丟下就回頭的!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跟淺野吉田開口,你們就已經到了,這是我的運氣不好!”德雷克自我辯解道。
“那個淺野吉田既是貴族出身,爲什麼會跟你來我國鬧事?”馬德再問。
“看來你們並不瞭解日本!”德雷克用手整了整自己的髮型,說道:“我冒充荷蘭人去日本做生意已經很久了,因此,我對日本人的心態十分了解。……”
“你小子冒充人家荷蘭人幹什麼?”沙爾虎達問道。
“閣下,我是英國海盜,難道販賣髒物也要用自己國家的名義嗎?我也愛國的……”德雷克昂着頭,“正義凜然”。
“既然你愛國,爲什麼不全力幫布羅姆實施他的計劃?還要把僱五千人的錢款改成僱三千人?”馬德嘲諷的笑道。
“愛國也要有代價……”德雷克依然昂着頭,彷彿他所說的是“天經地義”。
“哼,有機會你小子就是一叛徒!”沙爾虎達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在西方很正常!他們的國王都是可以從別國請來的……國民叛變就更加普通了!”馬德對沙爾虎達解釋道,內心卻又是一陣汗顏,他現在好像也有點兒“叛”的意思,不過,還好,他“叛”的是族,而不是整個民族!而且,他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漢族老百姓的事情。
“我抗議!你不能侮辱我們的……”德雷克指着馬德想要發表點兒意見,卻被沙爾虎達突然用佩刀給砸了一個屁墩兒,然後,就支支吾吾的不出聲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句話並不只是說中國人。
“偉大的海盜先生,日本人的心態是什麼樣的?我對此很好奇!……”拿起烙鐵的長柄玩了一會兒,馬德又朝德雷克問道。
“……他們的上層很喜歡接受你們中國的東西,可是,他們的平民,卻十分仇視你們中國!在他們的民間,一直有着很多聲音想要吞併你們中國……得承認,他們真是一個愛做夢的民族!”德雷克答道。在他看來,以日本的國力妄想吞併中國,確實只是癡人說夢。
“胡說八道!日本國早已向我大清稱臣,你有什麼證據說他們想吞併我大清?我警告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沙爾虎達怒視着德雷克,大聲說道。
“我爲什麼胡說?我在日本看過一齣戲劇,名字叫做《國姓爺合戰》,幻想日本武士開進南京,在你們中國的土地上建立日本人的國度。這齣戲劇在日本的每一次上演都是觀者如潮!……這難道不是證明嗎?而且,我這一次到日本去招人來滿洲搶劫,一下子就來了兩千多人,如果不是本就有着這種心態,我會有這麼容易招到人嗎?不過,按照你們中國與日本的國力對比,他們的這種表現,也確實只能說是一種愛做夢的表現。”德雷克聳肩說道。
“不,他們不是愛做夢,更不是什麼愛做夢的民族。他們是一羣狼,一羣懂得隱忍的狼所組成的民族!……”馬德雖然還在微笑,可是,德雷克和沙爾虎達都看到了他眼中的凜冽殺機。
“大人……”沙爾虎達不知產馬德爲什麼會突然露出這麼一副表情,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把這傢伙剛纔所說的話都給我記下,一個字都不許漏!……和剛纔審問那個布羅姆的案卷一起飛馬呈送北京!”
“喳!”看着馬德嚇人的臉色,沙爾虎達不敢怠慢,立即轉身去辦。
……
“德雷克!”等沙爾虎達走出船艙,馬德又笑咪咪地朝着德雷克走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不自覺地朝後縮了縮,德雷克朝馬德問道。
“不幹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你是沒有機會成爲一名偉大的海盜了。因爲,你挑釁、意圖侵略我國,按照這個罪名,你是死定了!”
“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還沒有審判我,我還沒有找律師……我的罪名只是搶劫,頂多就是關上幾十年!”德雷克大聲叫道。他想朝馬德撲過去,卻被身邊的幾名大漢死死的按住,只能不住掙扎。
“搶劫?嘖嘖,德雷克,你恐怕還不明白!在中國,持械搶劫官家,也是死罪一條!”馬德又微笑着說道。
“不不不,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合規矩……我是外國人,你們不能用你們的法律來定我的罪!”德雷克大叫。
“媽的,本來還想給你指條明路,居然還敢在老子面前提‘外交豁免權’?來人,把他的嘴給我堵起來,三天不許吃飯!”憤憤然地,馬德也轉身出了船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