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當然不傻,在軍事上他雖然因爲於中等人的原因一直沒有能經歷過什麼大的陣仗,更加沒有指揮過大軍做戰的經驗,可是,他多年的軍事素養畢竟不是放在那裡白白讓人看的,退到達貢港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於中明白,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他所做出的朝達貢港退卻的行動其實都只是表面上的安排。
從錫蘭撤出的並不是只有他的西海水師,同行的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撤退的商船,而從好不容易在英國海軍的伏擊下逃脫的三支軍艦那裡得到敵軍的消息之後,本來就對於中的警告表面嘴硬卻在心底猶疑的他立即就做出了撤退的決定。而纔剛剛撤退沒有多久,他就下令那三艘殘破的軍艦帶領衆商船高打着他西海水師的旗幟繼續向達貢港退去,至於他自己,則是帶領剩餘的十四艘戰艦小轉了一個圈子之後,便即向後反插!……歐洲聯軍由於沒能全殲西海水師,害怕過拖延會使得清軍做出嚴密的防範,所以,在簡短的軍事會議之後,龐大的艦隊便即兵分兩路,一路前往錫蘭意圖消滅年羹堯,一路,則直撲淡馬錫,意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對馬六甲的控制權。而年羹堯則憑着自己敏銳的軍事觸覺,竟然輕鬆的在這兩路聯軍中間突了出去。不過,很顯然,他並沒有意思去攻打歐洲聯軍唯一可能的後方基地——馬爾代夫。因爲那樣的話,就算能夠吸引部分聯軍迴轉,除了暴露他自己的行蹤而被聯軍追擊之外,實力龐大的聯軍也有足夠的實力卻完成對達貢港和淡馬錫的突襲。所以,他從馬爾代夫南面繞了過去……
至於爲什麼要將部分聯軍引向達貢港……這對年羹堯來說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一方面,於中可能是最早知道歐洲聯軍已經到來的消息的人,而以年羹堯所知,就算朝廷沒放在心上,這位振遠大將軍卻不可能不做出一定地防禦。那些在錫蘭的中國商船差不多都跟他年某人有些“交情”。在這種情況下,將其送往達貢交給已經有所防備的於中自然要比對此事還茫然不在意的淡馬錫守將要好的多。畢竟,雖然他也已經派人去通知淡馬錫加強防守,可是,加強防禦可不是說說就能完成的!
至於他曾經對於中的態度惡劣,這就更加不用擔心了,以於中的爲人,就算想殺了他。也應當是不會爲難那些小蝦米地。而另一方面,他這麼做則是因爲達貢近而淡馬錫遠!商船的航速本就慢於戰艦,跑遠路回淡馬錫的話,恐怕船還沒到便被追上了,到時候在實力強大的聯軍面前,這些商船隻會成爲待宰羔羊。而如果是去達貢港的話,雖然也還有一定的危險性,可也比回淡馬錫的安全性要強。實在不行的話,拋下商隊坐快船,總還能保住小命。
可以說。在勿忙之間就想得如此透徹。年羹堯表現了自己極高的才能,可是,自從帶兵反插過馬爾代夫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和他地西海水師都是沒有任何地消息再傳回去。
………
一個月之後!
“哐啷……”
上書房沉重的御案被康熙狠狠的踹翻在地上,案上地東西散落了一地。駭得下面的一衆大臣急忙躲到了一邊……這可是上等紫檀木的製成的,其重無比,幾個大漢一起才能擡得起來,沒想到,盛怒之下的康熙居然一腳就給踹倒了。這玩意兒要是砸到身上,那還不筋斷骨折啊?可是,御案雖重,又怎麼能比得上眼前的形勢?上書房三大臣。六部的尚書侍郎,理藩院的頭頭們,還有幾位大學士都是把頭放得低低的,生怕康熙把怒火撒到自己的頭上。
“小小蠻夷,竟敢如此欺我大清……南海水師提督是幹什麼吃地?”暴怒使得康熙瘦削的面龐幾乎變了形,兩隻眼睛更是冒出了幾乎想要吃人的目光。
如果是俄羅斯,如果是準葛爾……這些都好說,可是,區區幾個歐洲蠻夷就敢跑來狠狠的打大清國的臉。他怎麼能夠不怒?尤其可恨的是,淡馬錫失守之後,大批的西洋海盜猶如黃蜂一般深入到了南洋,有的甚至還跑到了東南二海來騷擾!如今,南到海南、廣州,北到連雲港,處處都是軍報。更有甚者,那些西洋鬼在得了便宜之後,居然還派出了什麼使者要求談判,要大清割讓印度、緬甸和南洋,並賠償白銀兩百萬兩……還真當自己是羣人物了?當年的葛爾丹也沒敢這麼囂張,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啓稟皇上,南海水師提督藍廷珍接到聖旨之後本來已經加強了淡馬錫地防衛……可是,沒有想到,那批西洋人這回居然有這麼強的實力!淡馬錫守將李準治下不嚴,軍心懈怠,當時他又擅自帶隊外出,致使遇敵之時,城中只有不到兩千兵馬可戰,可面對數百艘敵艦和數萬敵軍……唉!”施世膘黑着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南洋地域廣大,雖然經過了十年的佔領發展,可依然有許多地方還處於蠻荒時代,所以,不少南海水師的將領都會外出打野食來撈外塊。可是,誰又能想得到這一次居然會碰到這種情況呢?這個李準真是個混帳東西!淡馬錫當初本就是被當成要塞建的,雖只有五千守軍,可是,憑着那裡面儲存的彈藥和城防的堅固程度,便是敵人有五萬大軍,也未必能輕易打得下來。可是,……看來這小子是難逃一死了!
“李準呢?”康熙恨恨地咬牙叫道。
“已被藍廷珍於呂宋拿下,如今已解至廣州!”佟國維急忙答道。
“殺!將其三族全部給我發配邊疆!”康熙面目猙獰地大聲叫道。
“奴才遵旨!”被康熙的怒吼駭得出了一身冷汗,佟國維急忙退到了一邊。
“皇上,臣以爲,此時不是究責之時,關鍵是,如何才能扳回這一局!”
張延玉深吸一口氣,踱出來朝康熙說道。
“那蠻夷使者現在何處?”康熙並沒有理會張廷玉,只是陰着臉又向理藩院尚書伊桑阿問道。
“回稟皇上。那蠻夷使臣在上海登陸之後,未到江寧便被江南總督馬德給轟走了!”伊桑阿暗暗叫苦。自打接任這理藩院尚書以來,他就沒有好日子過過。剛上任就因爲過度張揚被彈劾,要不是有康熙罩着,恐怕連北京城都呆不住,後來又有於中在雲南改土歸流的事情,於中那小子在雲南幹得歡,他在北京城可忙壞了腿兒。現在更好,孃的,西洋人居然聯合起來打到東南二海了,要是再等下去,豈不是連渤海都要危險了?可危險歸危險,他跟西洋人又沒什麼交情,也不能罵人家不講道叉……只不過,在敵人進攻之前居然一點兒也不知情,他估計自己這個理藩院尚書恐怕要榮休了。
“轟走了?”康熙皺眉問道。
“是的,皇上!”伊桑阿暗暗吸了一口氣。也想開了。反正在此之前於中就已經警告過朝廷。可滿朝文武都沒當回事兒,這責任他雖然要擔上不小的一份兒,但也不至於要全部扛在肩上。就算不做這理藩院尚書了。他還能回去做個富家翁,說不定,過兩年康熙想起他,還能再把他調回朝堂呢。
所以,他緊張的心情也因爲這個想法而舒緩了許多。
“爲什麼?”康熙又問道。
“那使者狂妄自大,未到江寧便將來意說得一清二楚,馬德聽聞後就立即派人將其押回上海,讓其滾蛋,並着手下轉告此人:要想和談可以,等他們國家的國王、女王之類都被帶到紫禁城之後再說!”伊桑阿躬身答道。
“說得好!”康熙的手猛得往下一拍。卻覺得手下空蕩蕩地毫不受力,這才記起御案已經被自己踹翻了,不由得在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色。而佟國維等人看到他的樣子,立即把門外的侍衛給叫了進來,將御案重新擺放好。這御案是上等紫檀木所制,堅逾鋼鐵,雖然摔了一下,卻沒有摔出什麼毛病。不過,那些價值連城的鎮紙、硯臺之類可就沒有這種好運了。尤其是放在案上的那塊“皇帝之寶”御璽,似乎也有些不妙……
“皇上,奴才以爲馬德此舉未免有些過份。”御案重又擺好之後,康熙看了看那塊出現了裂紋的御璽,心下微微有些後悔。不過,旋即,他就不再將之放在心上。大清國的御璽多了,二十幾塊呢!雖然各有用途,不過,這“皇帝之寶”卻是共有兩塊,這一塊出了毛病,再用另一塊就是,實在不行,再製一塊也就是了,誰還敢說他的不是不成?
這樣調整好心態之後,他又朝下面諸臣看了一眼,還沒有說話,在場諸人中可能是年紀最大地一位臣子,武英殿大學士尼雅翰卻又出面奏道。
“哦?馬德怎麼過份了?”康熙剛剛有所舒緩的面色又陰了下來。
這個時候,別說轟走使者,就是殺了,他都不覺得過份。
“皇上,馬德將西洋使者驅逐出境,此事固然痛快,可是,他這麼做也必然會使得西洋蠻夷惱羞成怒,以致變本加厲。如今,西洋蠻夷爲禍東海南洋,擾我海疆,使得我朝水師無法聚力迎敵,沿海百姓損失慘重,若是長此以往,必然生亂。所以,奴才以爲,不如照準蠻夷和談之請……”尼雅翰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竟沒有看到康熙的臉色,只是自顧自地答道。
“這老傢伙不想活了!”聽着尼雅翰的話,佟國維等人暗暗搖頭。
這位尼雅翰原本是熙朝的大將,官封鎮南將軍,可惜本領有限,又好自作聰明,所以打過不少次敗仗。但是,他的資格夠老,出身又好,後來又跟在別人身後打過一些勝仗,這纔在兵權被釋之後仍然能夠當上武英殿大學士,不過,很顯然,這位老兄並沒有吸取以往的教訓。
“照準蠻夷和談之請?哼,尼雅翰,難道你以爲朕是那種怕事的人嗎?”果然,康熙的聲調愈發的沉重起來。
“皇上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千古罕聞,自然不是怕事之人。奴才只是以爲。海上之敵難以遽除,朝廷答應西洋蠻夷和談之請,可以先要求他們停止對我海疆地攪擾,這麼一來,我朝水師便可合兵一處,迅速剿除海上之敵,將之趕出淡馬錫……皇上,奴才其實不是過緩兵之計而已!”尼雅翰搖搖晃晃着躬身答道。
“哼。紙上談兵!空口白話!”康熙直直要盯着尼雅翰,真恨不得把這個老頭兒給一腳踹到紫禁城外邊去。合兵一處就能剿滅頑敵?還趕出淡馬錫?這老傢伙當自己是什麼人了?真要是這麼容易,他還用得着發這麼大地火嗎?沒錯,現在的清廷水師實力不小,可是,大海無邊無際,海盜又其滑如鬼,是那麼好對付的嗎?何況,那西洋聯軍艦隊地實力極是不弱!南海水師雖奮力與之對敵,卻依然不得不在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之後退守呂宋……那可是大清國實力最強的一支啊!
“皇上。臣願請旨出兵。平定四海,克復疆土!”身爲漢人,又有一個兄弟已經做了大理寺正卿。而且這個兄弟在戶部還有着不小的影響力,並且還有可能會有更加廣大的前途,所以,施世膘無緣兵部尚書之位!不過,父子兩代都是水師第一人,他又一直分管水師事務,如今被人欺上門來,他就算脾氣再平和,也是戰意熊熊!至於剛纔尼雅翰那老頭所說的話,他壓根兒就當是耳旁風。吹過去就算!
“皇上,此時不宜出兵,若是激怒西洋人,我朝海疆恐無寧日啊!
若是惹得他們前來渤海,光是直隸水師,恐不足以抵擋,到時,京畿震動,天下不安吶!”與尼雅翰一起的覺羅武默訥也站出來大聲說道。
“夠了!你二人所言。根本就是不知所謂!想我大清,身爲天朝大國,被一羣跳樑小醜欺上門來,居然還要畏首畏尾,如此作爲,如何能夠服衆?吾皇當年就曾不避矢石,親征西域,如今難道就會懼怕區區幾個西洋蠻夷嗎?直隸水師擋不住又如何?我就不信,區區幾個蠻夷之輩,還能打得進豐臺大營、密雲大營和十萬兵丁守衛的京城不成?”馬齊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突然盯着尼雅翰和武默訥厲聲喝道。
“馬相所言確實不差,區區幾個蠻夷,當然不可能打得進北京城。
而且,就算給他們個膽兒,他們也未必敢打北京。可是,你想過沒有,如若西洋蠻夷打敗直隸水師,兵臨津門,到時,天下將會亂成一番怎樣地局面?”尼雅翰也大聲反駁道。
“那西洋諸國強盜成性,欺軟怕硬,不通禮儀,不明道義,只知求利。雖然早早提出,卻未必就願意跟朝廷現在就和談,所以獅子大開口,一上來就要我朝割讓南洋、緬甸和印度,其所作所爲不過是漫天要價。可是,若朝廷現在答應他們,則等於示弱於敵,那時候,他們恐怕就更加不願意讓我們坐地還錢,只會更加變本加厲,說不定,還會要求朝廷再割讓臺灣諸地,所以,絕對不能答應他們的要求!”張廷玉硬梆抑地說道。
“皇上,海上之敵,則需將之於海上擊退……如若不然,其必再來,後患無窮!我天朝六大水師,如今西海水師已沒(年羹堯沒有消息,被清廷認爲已經玩完兒了),南海水師損失慘重,直隸水師和滿洲水師需得守衛北方海域,但北海和東海兩大水師仍在。且如今戰場就在我大清海域之中,朝廷可以隨時組織大批水師剿敵,只要有恆心,必可獲勝。臣亦願率東海北海兩大水師,與南海水師餘部匯合,先奪淡馬錫,然後,關門打狗。讓這幫蠻夷有來無回!”施世膘走到康熙御案之前,單膝跪倒,亢聲說道。
“哼,施侍郎怎麼就有這麼大的信心?你可不要爲了一己戰功,便讓沿海百姓跟着遭殃啊!”武默訥撇嘴說道。
“夠了!朕自主政以來,從未對敵人假以顏色。當年吳三桂幾奪我半壁江山,朕亦不曾示弱,何況今日?”康熙對着武默訥大聲斥道。
………
“皇阿瑪、皇阿瑪……”
康熙話既出口,便等於是表明了自己的決心,衆人正打算議論一下該當如何調兵遣將,兩聲呼喚傳了進來!接着,衆人就見到皇十三子胤祥和皇十四子胤禵兩人推開攔路的御前侍衛闖了進來。
“你們兩個來做什麼?未經宣召便擅闖上書房,你們好大的膽子!”看着這兩個兒子,康熙大聲怒道。
“皇阿瑪,兒臣前來請戰!”似乎沒有聽到康熙的怒喝,兩個皇子一進來就跪下叫道。
“請戰?你們懂什麼?給朕滾出去!”康熙又怒喝道。
“皇阿瑪!如今蠻夷侵我大清,兒臣身爲武將,理當爲國效力,您怎麼能爲一己之私,置兒臣之請於不顧?”胤禵大聲叫道。
“孽子!”康熙大怒,“家國大事,朕豈會不明分寸?不讓你出戰便是爲一己之私?哼,你以爲你很有本事麼?如今連於中都不得不暫時退避緬甸北方以讓敵鋒,你們兩個難道就能打得過他們了嗎?”
“皇阿瑪,西寇賊鋒正健,於大將軍暫時退避不過是一時之計。(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兒臣願率大軍,前往支援。
並立軍令狀,不退西寇,兒臣誓不還師!”胤祥大聲說道。
“不知天高地厚!若此戰真個如此容易,朕還用得着召集這麼多人商議嗎?來人,把他們給朕叉出去!”康熙又向外大聲喝道。
“皇阿瑪……”胤祥和胤禵大叫。
“沒聽到嗎?拖出去!”看到一干御前侍衛在聽到胤祥和胤禵的大叫後一時怔住沒有動手,康熙的火氣又涌了上來。他這兩個兒子其實都很優秀,論起軍事來,也算是有一套。可惜,這兩個小子勇氣可嘉,卻過於莽撞。這一次地商議他爲什麼沒有叫上宗室中人?一方面固然是因爲裕親王福全等能征善戰地大將都已經不在了,諸皇子中較爲能幹的也大多被他放於外地,宗室裡面已經罕有人才可用,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爲了愛新覺羅氏着想?西洋人來得太突然,打得朝廷措手不及。如今,對方憑藉海上優勢,利用大批的海盜纏住了朝廷水師不能南下,處於進可攻,退可守地優勢地位。就算最後朝廷能取得勝利,這前期也必定是處於背動捱打的局面。這種情況下,怎麼能派自己的兒子出征?這兩個兒子他培養起來容易麼?就算要派,也要等到日後戰事開始有所轉機的時候再派才行!
“施世膘!”看到胤祥和胤禵都被趕了出去,康熙又朝施世膘叫道。
“臣在!”施世膘叩頭應道。
“朕命你爲靖海大將軍,統領東南西北四海水師,並賜金批令箭以轄制直隸以南諸省並南洋各地沿海駐軍之權……記着,不把西寇趕出南洋,趕出我大清海域,朕不許你回京!”康熙厲聲說道。
“臣遵旨!”施世膘猛得一抱拳,大聲應道。
“皇上,兵部急報!”施世膘剛剛站起,御前侍衛便捧着一份奏摺闖了進來。
“什麼事?”佟國維急問道。
“振遠大將軍於中急報:西洋聯軍水師以戰艦百艘、陸軍三萬進攻印度東部大港加爾各答,因我軍準備
不足,守城印度土軍戰力不強,臨戰慌亂,使得軍心動盪,所以,于堅守兩日之後,加爾各答便告失守。
如今,西洋聯軍已將印度與緬甸從中而分,截斷我軍與印度聯繫。又兵分兩路,從西南兩方同時朝緬甸發動猛攻,大有進逼我雲貴腹地之勢!”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