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不愧骨子裡是個賤男,小氣吧啦的沒氣度,然而這會兒如此撒氣,卻也真是有些難看了。
“歐陽爵爺,我的丫鬟,我自會管教,不勞煩爵爺動手。”一句話制止了矮醜挫,卻也不是因爲同情沛香。
畢竟整件事歐陽健也有參與的份,只是有點身份,所以纔沒把火燒到他身上去。現在看到他在這兒打人,好像他完全沒錯一樣,實在礙眼。
歐陽健自知理虧,自己這麼一說便也算了,不過依然裝模作樣的補了一刀:“既然如此,我便等着看這賤人的下場。”
笑笑,懶得理他,但見沛香還沒從抽筋恢復,僵硬着身體,終於認栽,眼淚兮兮的哭喊求饒恕。
什麼一時鬼迷心竅、犯傻犯糊塗之類的,可是沒人願意幫她說情,這事也根本說不了情。
就在衆人都冷着臉的時候,竟是睿親王笑了,還一下一下的鼓起了掌:
“好啊,羽家的這齣戲,當真是好!既解決了內患,還把外憂也一併給排除掉了。”
尚呤像是欣賞,挑挑眉毛,轉而深沉:“如此說來,韓月小姐其實並非是少將軍的遠房表妹,而只是和川楓一樣的庶民出身。”
“那麼庶民竟敢扮作名媛,還參加名媛會奪魁,入宮面聖。少將軍真是好膽子,竟敢這般的欺瞞聖上。”
尚呤也不激動,只沉緩說着,看就並非省油的燈,是大風大浪裡面過來的老江湖。
然而這次的計劃,最主要的,還是爲了能順理成章的,解除那日所說的婚約——
因爲羽元諭的吻,要守住一百萬兩,就必須和他訂親,而只有當衆不知檢點的勾搭男人,纔可令睿親王與國主無話可話!
如果沒有尚延之的配合,落雅閣之事肯定不會發生,雖然尚延之下藥的事被坐實了,無法再以韓月德行不正爲由,拿回一百萬兩,可她和羽元諭並非表兄妹的事也暴露了。
現在肯定得咬住欺君之罪不放。
反正表兄妹的事,尚無雙也知道了,遲早是要被抖出來的,與其等以後被拿作把柄,不如早點捅破,趁謠言這一碼,也好一起拔除這個後
患。
一切的事,將軍府這邊早就謀劃好了對策,這會兒尚呤來戳欺君之罪,羽元諭自然坐懷不亂,直接坦言:
“當日聘請川楓爲武師傅,我就與他們兄妹二人一見如故,早已義結金蘭,以表兄妹相稱,至於那天王爺來府上,我當衆吻了韓月,也是爲了引出沛香和夜芸所演的一場戲。”
這一通馬後炮的自圓其說,也算將所有漏洞都給堵住了,而尚呤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再沒法對一百萬兩出手。
他也就是想了想,道貌岸然的給自家兒子撇清干係:“這個叫沛香的賤婢,不但蠱惑我家延之犯下錯事,還如此陰險狡詐、不擇手段,希望羽家務必嚴懲,好好給我睿親王府、還有歐陽爵爺一個交代。”
收拾沛香,自然用不着別人來教,只是鳳兒的嘴脣似乎又泛起了隱隱的疼痛。
那嘴上易楠凡咬出的傷,用了他的藥,沒兩天就已經好了,也沒有留下半點疤痕,卻當時的痛感與觸覺,遲遲無法從記憶裡抹去。
鳳兒明白,易楠凡那般粗暴的訓誡,也是爲自己好——若不擺正心態,若還抱有天真,無法直面那冒牌貨、毫不動搖的去演戲,那麼這場遊戲,根本沒資格玩下去!
如果自己真是這般軟弱無能,起初纏着易楠凡一起趟渾水,豈非真成了兒戲笑話,成了總讓他放不下心來保護的小白兔?
是啊。
總叫易楠凡多給自己一點信心,卻是到頭來,竟連一個吻都能動搖!
或許這個男人,比自己更瞭解自己,比自己更能看得透自己,可往後的路只會更加兇險,絕不能再這樣半吊子下去了!
她鳳兒也是會成長的,也是,可以做到心如磐石、很辣歹毒的!
“請王爺和歐陽爵爺放心,羽家定是不會輕饒沛香,儘管拭目以待。”門面功夫的微笑道,尚呤也就冷冷哼了一聲,和歐陽健一起走了。
兩日之後,沛香一身素衣,卻袖子和下襬都只是半截,露出了腿和胳膊。
這打扮在現代是再正常不過,而在古時,就算青樓女子,也不敢當街露出腿部。
這初春時
節,如此穿法也是有些冷的,何況沛香還戴着重重的手鍊和腳鐐。
上午的時候,兩個士兵壓着她從將軍府出來。她也知道這番衣裝見不得人,一直低着頭不敢擡,遮遮掩掩的,滿是不如死了更好了的神情。
定國將軍府位於人潮喧鬧的主街道之一,沛香自然走的後門,她咬着嘴脣,沒一會兒就到了巷子口。
“停下幹什麼?快走!”一個士兵推了她一把,另一個則也冷言冷語。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你有今天的下場,怨不得別人。待會兒若是不聽話照辦,我這鞭子可不會留情!”
啪!
那士兵說着就朝地上甩了一鞭子,地面上立馬就抽`出了一道白痕,驚得沛香一個顫抖。
“快點走!別耽誤時間,路還長着呢!”士兵再是一推,沛香就釀蹌着出了巷子口,到了街上。
那身衣裝,加上手銬腳鐐的聲音,很快就是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沛香把頭低得更下,嘴脣都快被咬破,羞辱早在眼睛裡化作了淚水。周圍的路人都停下來看她,那些視線讓她彷彿置身於地獄。
卻餘光瞅瞅士兵手裡的鞭子,終於顫顫抖抖,蚊子嗡一般開了聲:“……我……是賤人……”
“是……不要臉的……”
啪!
話沒說完,就一鞭子驀地抽在了她的背上,疼得她一聲驚叫:“呀!”
“韓月小姐可是交代過的,給我大聲點!要全部的人都能聽見!”
啪!
“啊!”士兵又一鞭子抽在背上,沛香疼得縮成了一團,眼淚早就掉了出來。
那鞭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咬牙爬起來,似無比絕望的緊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壓重嗓音,宛若所有的尊嚴都在此刻被碾碎殆盡:
“我是賤人,是不要臉的蕩`婦!”
“我是賤人!”
“我是,不要臉的蕩`婦!”
“哈哈哈哈……”她字字是恨,句句是憎,最終瘋子般的大笑起來。
又是狠狠的,重重的,抽了她自己一個耳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