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拾好藻居,才用了晚膳,原以爲可以好好歇個覺,也藉此和簡玉庭好好說說話,可還落了筷子,香媽媽就過來傳了太夫人的話。
簡玉庭將筷子‘啪’地一放,不滿地說道,“我同你一塊去。”
清顏見他反應大了些,將她拉至堂屋,柔聲說道,“我不過是去一趟太夫人那裡,也不是什麼生猛野獸,侯爺您這樣就陪我我寸步不離地,不是讓人笑話了嘛。”
“我是不放心你,奶奶她總是針對你,我是怕。。。。”
清顏伸手貼在了他的脣上,“爲了你我也不會在讓人欺負了去的,否則堂堂侯爺的面子往哪兒擱,對不對?”清顏還不忘打趣他,上次的事情讓他的神經繃得太緊了些。
“你能這麼想就好,不過我正想去問問奶奶,父親管理庶務的印章去了哪裡?福記的事情拖不得了。”
清顏沉思了一下,說道,”這事兒還是我去問吧,你若去問了,那便是和二弟之間的事情了,我去說總還是後宅的事情,到時候也不會弄得太難堪。”
矛盾不能升級了,除非簡越明康復過來。
簡玉庭將漆黑的眼眸都罩在了清顏的身上,她總是能思慮至深,爲他消除一些障礙和顧慮,“那好,我等你回來。”
他雙眸的閃動讓清顏心神抖了一下,便頑皮地在他的下巴輕輕一點,紅着臉掀簾出去了,留的簡玉庭肚子在堂屋回味她的親密。
天色都已經黑了下來,還有一種壓抑的悶熱,讓人透不過氣兒來,清顏帶着追月和沾花一同去了清心院,她答應過簡玉庭不會讓人欺負了她的。
太夫人本該歇下了,可孫落桂沒能讓她安生,內室燈火通亮,桌上是一應清顏爲藻居安排的蘇繡錦簾和帳子,清顏一踏進內室,就遭來了孫落桂的白眼。
“給太夫人請安。”清顏規矩地行禮,太夫人靠在牀榻上悶悶地指着桌上的東西說道,“這些都是你爲臻兒他們準備的?”
清顏認得出來,這的確是自己爲孫落桂準備的,不過不是原來的蜀繡而是稍遜一籌的蘇繡,“是兒媳爲弟妹準備的,是否有些不妥?”
“你自己看看吧,都是些什麼東西,”太夫人睏乏,連話都不大願意多講。
沾花和追月得了清顏的示意,拉起錦簾檢查了之後沒有異樣才稟了清顏,“少夫人,這簾子沒有問題。”
“什麼叫沒有問題?”孫落桂站了起來,指着這些錦簾說道,“我平時用的都是蜀繡簾子,現在大嫂給我這些蘇繡,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孫落桂嫁進簡家已有三個多月了,看來還爲擺正自己的位子,還以爲自己是相府裡那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這些蘇繡都是我特地讓繡坊裡的繡娘專門繡的,都是極好的布料和繡藝,弟妹覺得哪裡不妥了?”清顏故作疑惑問道。
“這些東西怎麼配得上我?”孫落桂嫌棄地扯了一下這些簾子,然後走到太夫人面前說道,嬌聲地說道“奶奶,孫媳習慣了蜀繡,看了這些噁心的東西,孫媳連覺都睡不着。”
“想換都換了吧,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折騰,老婆子這身子可折騰不起。”太夫人隨口就答應了下來。
“謝謝奶奶,”孫落桂笑眯了眼睛,這點小要求肯定要滿足她的。
“孫媳不能按照太夫人的吩咐安排,”清顏欠身道,“府裡的開銷每個月都有個度的,不能因爲弟妹的個人喜好兒多花費了去,否則每個院子都按照自己的要求佈置,挑上好的擺設,咱們簡家就是金山銀山都耗不起,您說是不是?”
太夫人一聽清顏反駁她的話,原本微眯的眼睛睜了開來,“就幾塊布料而已,能要多少開銷,庭兒媳婦你別不識好歹,以爲掌了家了,我這個太夫人便沒有說話的權利了。”
“太夫人這話說得孫媳無地自容,”清顏伏小地說道,“只是這掌家一事,重在節儉才能守家,兒媳手上可挪動的銀兩還真是不多了,今日過來還有一事想問問太夫人。”
“問事就問事,別拿家裡沒錢當藉口,我們堂堂侯爺之家,怎麼會連個蜀錦都買不起呢,”太夫人顯然覺得清顏小題大做。
清顏看太夫人乾脆,想了一下說道,“孫媳過來是想問太夫人,爹爹往日裡向店鋪裡支取銀子的印章是否還在您這裡?”
“什麼印章?”太夫人好像記不起來這件事情了,孫落桂見自己的事情被擱在一旁了,忙說道,“奶奶,孫媳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
“桂兒先別打岔,”太夫人揮手,問清顏道,“庭兒媳婦,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印章,我留着你爹的印章作何用。”
“是對城中幾家店鋪支取銀子的印章,當初爹爹出京視察庶務的時候,交予太夫人您的,太夫人您不會忘記了吧。”
太夫人深知印章的重要性,被清顏一問,細細回憶後,說道,“那個印章我已經還給你爹了,你自己去問他。”
清顏一驚,已經還給簡越明啦?那怎麼福記的錢銀怎麼還是不斷地被支取走了,而且這人肯定不會是簡越明。
“請太夫人好好想想,”清顏坐了下來,今日若不問清楚她是不會回去的。
“夠了,大嫂,你有完沒完,我敬你叫你一句大嫂,否則就你那身份,大家都不願多看你一眼呢,你不要再打擾奶奶休息了,我那蜀錦你不換也得換,”孫落桂依然沒把清顏放心眼裡,若不是肚子裡有個種,這掌家之權怎麼會落在她手裡呢。
孫落桂的不敬打從進了這屋子就感受到了,不過她還毫不吝嗇地說了出來。清顏只覺着好笑,“弟妹,這麼是簡家,你年歲是比我大,可別忘了我是你大嫂,這等尊卑你娘可教你了?若是親家母忘記了,大嫂我也樂意教上一教。”
這話真是直戳孫落桂的心 ,三番兩次被人教訓,叫她怎麼咽得下氣,想要發作,又被清顏搶了白,“弟妹可得養好身子了,我聽說這孩子的脾性可是會遺傳母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