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那個老東西這麼耐得住性子,似乎這件事情絲毫沒發生過一般。顧久檸皺皺眉,繼續問舜華。
“你當真了嗎?這段時間魏氏可切如常?”
舜英笑道:“小姐放心,我們的人府裡府外都探查的一清二楚,夫人可能知道那腰牌,但基本不可能知道在哪兒。”
“那就好。”她想起之前和魏氏種種對峙,自己言語之中明裡暗裡的yin誘和暗示,魏氏的目光也堂堂正正,而且依她來看,魏氏做事不會那麼幹淨。
那麼她大概就能夠斷定玉牌在顧平生手裡了。
“好了,風大了,咱們回屋裡吧!”顧久檸剛想起身就聽到一道陌生的笑聲,她一愣,擡起頭往院門望去。來人張溫溫潤潤能夠稱得上好看的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饒有興致的站在院門口,但她也從未見過此人,只是那模樣倒是和魏氏生得有幾分相似。
本要起身的顧久檸又躺了回去,勾起脣角不鹹不淡道:“不知這位公子來我這兒有何貴幹?”
“嗯?說就不對了,常言道來者是客,若是真要算起來,我也能勉勉強強稱得上姑娘的表哥,姑娘當真就讓我站在這兒嗎?”只不過話雖這麼說,魏殊言也不等顧久檸開口,就直接提步近了院子。
院內,魏殊言環視一圈後感嘆道:“想不到妹妹還挺有雅興。”
顧久檸擰擰眉頭,看向院子內四處張望好一副閒情雅緻的人,不答反問“魏家人?”
“妹妹好生聰慧。” 魏殊言撇她幾眼道她身旁空着的椅子上坐下,點頭。
聰慧?顧久檸掃視他一眼,沒說話。這人都說得那麼明顯了,自己若是再猜不出來那才真是傻子。
“公子前來就是這般跟我客套?若是無事,就先不叨擾公子了。”她對這個一上來就套近乎的人沒什麼好感,何況魏家人此刻出現在這兒,她實在是不信有什麼好事兒。何況這個人此刻能在這兒,估摸着跟她之前坑了顧七璇有關,她是個怕麻煩的人,也不想給自己找事。
“怎會無事?在下乃魏府長子魏殊言,今日一見妹妹,甚是親切,妹妹不妨也同璇兒一樣喚我聲哥哥。”
“…….”
“妹妹?”
“若真無事,你便可以走了。”顧久檸挑眉,繼續說:“我知道你爲什麼來這兒,無非是魏氏或者你的璇兒妹妹說了些話,你或許只是來辨辨真假,或許是來爲她們討個面子。”
話鋒一轉,顧久檸坐了起來。
“不過我這個粗鄙的外室也是聽過大公子的威名的,聰明如大公子,是個明白人,咱們本來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聽到她的話,滿嘴調侃的魏殊言似乎正經了些,起身往顧久檸走去,笑意盈盈道:“妹妹說我是聰明人,可妹妹似乎是容世子的人,我身爲魏府之人和妹妹怎可能井水不犯河水?怕是總有一天得和妹妹對峙上。”
魏殊言起身站到她身旁,稍微勾下了腰,伸出指尖將眼前人兒被風吹亂的頭髮理到耳後,勾起一個莫測的笑容,兩人離得很近,顧七璇只聽得到似呢喃的輕聲細語:“妹妹不明白嗎?我不想與妹妹爲敵,至於魏氏和顧七璇那兩個蠢貨怎麼比得上妹妹呢?”
“你……”顧七璇一愣,伸手將面前的人推開了些,猛然站起來,片刻後穩下心神,冷笑道:“我一個外室之女,自然是選擇明哲保身,何來站在哪一方?是誰的人之說?公子糊塗了。”
“嗯?”居高臨下斜視顧久檸幾眼,魏殊言後退幾步,又坐回了方纔的椅子上,翹了二郎腿,直勾勾看她,低聲道:“我倒是真希望是自己糊塗了。”
“嗯?你說什麼?”風聲入了耳,顧久檸只聽到耳畔風聲和含糊不清的話語,偏過頭詢問魏殊言。
“我說,妹妹是聰明人,對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顧久檸覺得這人的話越說越難以捉摸,索性開門見山的問出了口,語氣也差到差一點兒就要喊人將他趕出去了。
見她的態度變化了些,魏殊言倒也沒生氣,答道:“妹妹身爲外室,在這個年紀被姑父接回尚書府是爲了什麼,妹妹也一清二楚。只是妹妹先抱上了容世子這條大腿,可聰明如你應該明白外室終究是外室,和雲世子的身份是天壤之別。”
“所以,公子是奉勸我不要動了非分之想?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別想着高攀?” 顧久檸冷笑,嘲諷道。
“是,也不是。”
“這話倒真是有意思。”
“妹妹謬了,我是說容世子身份特殊,並肩王府也不是他說了算,還有並肩王妃、朝臣和皇上,你無依無靠,當真是委屈了自己。”
顧久檸沒說話,面上毫不所動,但她心中其實清楚,這個人雖然說話直白難聽了些,但不得不承認,自己若是要和容墨在一起絕對算得上是困難重重,不說別的,從身份上來講就是雲泥之別。
好在,自己與他而言,只是一場交易,交易完成後,便各奔東西,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