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於容墨的命令,嚴藝沒有絲毫的質疑和怠慢。
容墨這人刀子嘴豆腐心, 這些年跟着他風裡來雨裡去的,哪能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他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論罪,劉副將該死,但是論賞,劉副將也是戰場上的老人了,能當上官的,能有幾個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哪個沒有捱過幾次刀,流過幾碗子血的,所以即便是死了,對他的遺體,容墨還是敬重的。
也許對於劉副將的死,他的心裡也並非不無觸動,但是他更加清楚,不能因爲他的功勞,就磨滅了他的惡行。
嚴藝正準備帶着那女子出去,容墨突然頓了頓身形,對那個姑娘說:“慢着。”那女子聽容墨叫住她,當即有些緊張的回了身,她雖然仰慕容墨,但是畢竟容墨纔在她面前殺了人,她一個姑娘家,還是難免有些害怕的,所以表情有些緊張加期待。
嗯?莫非容墨這是看上這姑娘了?看不出來啊,老大這是要開葷了嗎?嚴藝已經在腦袋裡聯想出了一部電視劇,連顧久檸那野丫頭和這嬌滴滴的小美人怎麼掐架的場景他都已經想到了。
卻聽容墨道:“你這衣服挺好看的,哪裡有賣得?她穿了一定比你好看。”
……
那姑娘眼眶微微發紅,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容墨這纔想起了,這姑娘是個啞巴,隨即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而莫名其妙吃了一堆狗糧的嚴藝,只想翻兩個大白眼給他,但是還是耐下了這個想法。
有必要這樣秀恩愛嗎?知道你疼你家臭丫頭行了吧,真的是!虧自己還腦補了那麼久,有些心疼自己受了傷的小心臟,嚴藝捂着胸口也跟着出去了。
軍營一共就那麼巴掌大的地方,很快這件事就傳遍了,而一直看起來溫順客氣的容墨也算是藉此立了軍規,讓那些本想着渾水摸魚的人都沒有了其他的想法,連忙謹言慎行,生怕因此惹怒了容墨。
若是容墨知道這些個人這樣想他,定然是哭笑不得,他又不是一個昏庸無能之人,知人善用纔是他的原則。
夜晚,顧久檸躺在她那不大的褥子上,看着屋頂發呆,容墨現在又在幹些什麼呢,可惜自己好像還從來沒有給他 送過什麼定情信物之類的,現在連個睹物思人的念想也沒有了。
默默在腦海中回憶和容墨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樣仔細一想,這容墨一開始完全是一個大壞蛋好嗎,可是……
顏值即正義啊!所以說自己對這個王八羔子這麼傾心的最初原因還是跟那張臉有一半關係,不然以她的性子,指不定怎麼給他攪和呢。
就在顧久檸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上方突然出現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算不得醜卻也談不上帥,一雙眸子裡卻流動着莫名的情緒。
“你這是不準備洗澡了嗎?”
“哈?啊,洗澡啊,當然洗澡,走走走,快去吧,我都身上黏糊死了,就等着你叫我了。”
明明是自己忘記了,還義正言辭說成在等百曄。
百曄也懶得揭穿她,只是拿着自己換洗的衣物,向外走去。
顧久檸連忙拿上自己的東西,屁顛屁顛的跟過去。
出了營帳,顧久檸這才發現晚風吹拂,帶着陣陣涼意,很是沁人心脾。
而大夥大多已經開始拾掇拾掇準備休息了,除了一些巡邏兵還在走動,已經沒什麼人到處走了。
顧久檸連忙跟緊百曄,生怕自己跟丟了。
來到河邊 ,那百曄就直接開始寬衣解帶,看到顧久檸還傻愣愣的抱着衣服看着他,不由挑眉笑道:“怎麼,顧兄這是要看着我洗澡?”
“雖然我不是很喜歡被別人看着洗澡,但是若是顧兄的話,我也是可以勉爲其難考慮一下。”
像是故意逗顧久檸一樣,百曄裝模作樣的還要繼續脫,顧久檸也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幹了什麼蠢事,連忙捂着眼睛轉過身去:“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曄大哥你快洗吧,我可以發誓的,你放心好了,我纔不喜歡看別人洗澡呢,說好的,咱們互相幫忙看着的,你放心,我幫你望風呢。”
顧久檸轉過身去,好一會臉上的熱才消散,自己真是丟人丟大發了,以後曄大哥指不定怎麼想自己呢,不會以爲自己是變態吧,或者斷袖之癖?
越想越頭痛,乾脆清了清心思,正兒八經的站好,去給百曄望風。
只覺得百無聊賴之際,看到了一隻螢火蟲,在夜晚飛舞,一閃一閃,煞是好看,像是一個小小的小燈籠,在這個漆黑的夜晚裡,點燃着一抹希望一般。
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就在顧久檸還在發呆的時候,百曄已經穿好了衣服。
直到身後傳來百曄的聲音,顧久檸這才反應過來,但是還是不敢輕易轉頭,她可不想被當成斷袖之癖,也不想佔別人便宜,萬一因爲自己的無心之失,讓對方等下有理由也看自己了,那可怎麼辦。
不過這就是她多想了,百曄可是一個正人君子,最起碼比她家容墨要正人君子多了去了,甚至有些過於坐懷不亂。
“你可以轉身了,我已經穿好了。”
聽到百曄這樣說,顧久檸這才轉過身來,而百曄此刻負手而立,隨風飄揚的長髮只是用了一根髮帶隨意紮起。
看着百曄的側臉,顧久檸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而且這個側顏可以打個九分,甚是好看撩人啊,何況還有 身後的星河做景,實在是賞心悅目。
“你怎麼還不去洗。”隨着百曄回頭的動作,剛剛那一瞬間的美感爆棚全部瞬間煙消雲散。
這人就是一個背影殺手,一定是的!爲什麼要轉過身來。
要知道顧久檸一向最喜歡看美人,吃美食,賞美景,而這美人自然是不辯男女的,現在卻被平白打破了這麼個美景,心裡滿是埋怨,但是還是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