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衆土匪傻眼,喬家衆人也傻眼了,現在跟人家求情還來不及,你這是瘋了出來多嘴?
老夫人嚇得直哆嗦,躲在馬車裡不敢說話也不敢動,陸氏扭頭看了老夫人一眼,又掀開車簾往外看,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雖說知道喬念惜是個心裡有底的,可現在面對的畢竟是不講理的土匪,若是真的衝突起來,結果如何無可預料啊!
正想着,小辮兒似乎也注意到同伴的目光,面上一頓反應過來,扭頭看向喬念惜頓時瞪圓了眼睛:“這……這……這是我的詞!你……你都說了,我說啥!”
看着小辮兒瞪眼,喬念惜一臉狗腿的嘿嘿一笑:“哎呀,大哥別生氣,我是看您憋得難受,一時間着急就幫你說了!息怒,嘿嘿嘿……”
“你……你……這麼一說,倒……倒也是!”
小辮兒一愣,突然覺得喬念惜說得有道理,竟然還認真地點了點頭!
看着小辮兒這般認真講理的模樣,邊上衆人連土匪帶喬家衆人瞬間凌亂了!
這,這是幾個意思?
一個不正經的小姐加一個不敬業的土匪,這是在讓大家放鬆緊張的情緒嗎!
邊土匪頭頭看看小辮兒又看看喬念惜,隨即目光往喬家衆人臉上掃過,目光觸及遠處一輛馬車掀開的車簾的方向看過去,似乎得了什麼信號,扭頭看向喬念惜,眼底神情驟然一冷。
“廢什麼話,給我上啊!”說着話,土匪頭頭手裡的長刀朝着往前一揮。
“慢着!”
喬念惜在土匪頭頭的長刀落下瞬間,冷不丁一聲喝止,見衆人動作停下,擡頭看向土匪頭頭。
“向來山賊土匪都有名好,既然此次咱們有緣在此相遇,大王怎麼也該讓我們知道名號吧?而且,山賊土匪所求各有不同,你若是求財,咱們有錢財的解決方式,你若要命,咱們也有取命的說法,這纔是專業的土匪,你覺得呢?”
說着話,喬念惜背對着手朝身後的祭月做了一個手勢。
土匪頭頭沒有說話,邊上的小辮兒聽着喬念惜的話忍不住點點頭:“老大,她說得有道理啊!若是這樣,咱們這票就省事兒了!”
土匪頭頭低頭看了小辮兒一眼,思索片刻,似乎也認同喬念惜的說法,點點頭。
“咳咳!”
小辮兒見土匪頭頭同意,伸手將小辮兒往後一甩,腦袋都快揚到天上去了。
“此山爲烏……烏頭山,我……們老大姜猛號稱無影飛刀,我……我就是人稱一枝梅,樑……粱衝!怎……怎麼樣,怕了吧?”
說着話,粱衝拿過小辮兒往後一甩,眼皮往上挑,那一臉的得意勁兒,就跟自家老大是大羅神仙一般。
喬念惜看着粱衝一臉自我感覺良好的模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說你還一枝梅?我看你叫一根毛還才比較貼切!
心裡這樣想着,喬念惜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說,雙手抱拳朝着姜猛行了一個江湖的禮儀。
“哎呀,久仰大王大名,如雷貫耳,如今見到本人真是三生有幸啊!都說您是個有節操的土匪,不知大王在此所求爲何?”
一邊說着,喬念惜撩起眼皮往姜猛臉上瞧了一眼,偷偷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
姜猛雖然一臉兇相,可並非表面那般陰煞,佔山烏頭山這麼多年搶劫無數,手上卻並沒有人命。
聽着喬念惜這話,姜猛的目光又往喬家最後面那輛馬車裡瞧,似乎收到了信號,收回目光朝喬念惜看一眼。
“錢財自是不用多說,還有一點,你們今日女眷衆多,若是自願留下給本大王做壓寨夫人,咱們也免得動手!”
姜猛這話一出,衆人臉上神情大變,若是要錢,這好說,給就給了,可他們要壓寨夫人,這怎麼可能!
衆人看着喬念惜,臉上神情變化,自是擔心不已,可喬初穎那馬車裡幾位卻有了小心思。
如今喬念惜站在衆人跟前與土匪交涉,那就她去唄!
大家正在想着,卻見喬念惜又開了口:“那你說說,你的壓寨夫要什麼樣的?”
喬家衆人一愣,臉上神情不由得多了幾分緊張又有幾分不明白,這還真打算把家裡誰給土匪留下?
你身邊有祭月這個武功高強的丫鬟護着沒事,可別人不行啊!不帶這麼嚇人的!
土匪聽喬念惜這樣說,低頭看她一眼,眼底神情閃爍瞬間,開口:“自然是要你們其中身份最高的!”
說着話,土匪朝着最後的馬車裡看了一眼,脣角勾起一抹得意。
跟來的衆兒女,除了已經年歲的大的,就是這幾位小姐,姜猛也是有幾分腦子,說是身份最高的,自是指的喬念惜,同時也撇清楚了喬初穎的關係,
從土匪這個角度來說,身份最高的自然是指喬初穎,他們可不知道喬初穎這個嫡女之上還有個霄陽郡主!
衆人這樣想着,自然不會想到這些土匪是收了喬初穎的錢!
大家聽着土匪的話,喬欣雨擔心卻被祭月拉住,想哭也沒敢哭,最後馬車裡幾位卻不由得鬆一口氣,特別是喬初穎和喬初喜臉上竟然還多了幾分興奮。
然而,就在衆人緊張的同時,卻見喬念惜仰頭看向姜猛,面上多了幾分驚詫和憤怒,伸手往她臉上一指:“你還是不是人?我祖母都六十多歲了,你連她的主意都打!”
聽着喬念惜這話,老夫人身子一晃,差點從座上出溜下去,幸好陸氏在邊上拽着,這纔沒坐地上!
老夫人坐穩了拽着陸氏的手,嘴角直哆嗦:“這,念惜這是要做什麼啊!”
老夫人嚇得臉都白了,且不說這麼大年紀給土匪當壓寨夫人晚節不保,就是看見姜猛這個兇惡的樣子也去了半條命了啊!
陸氏看着老夫人還當了真,眼瞧着都快嚇哭了,脣角忍不住抽了抽:“老夫人別怕,念惜怎麼會把您推出去呢,她自是有所打算在轉移土匪的注意力,您放心吧!”
聽着陸氏這話,老夫人這才稍稍緩和一口氣,只是攥着車座墊子的手越來越緊。
不光老夫人,衆人也不由得愣住,隨即想明白喬念惜的話,臉上表情跟着抽了抽。
太后親封的一品誥命,可不是比喬念惜的郡主身份更高嘛!而且,剛纔姜猛也沒說要年輕的,如今一想,可不就是老夫人嘛!
衆土匪想笑又不敢笑,伸手捂着嘴直哆嗦。
姜猛臉色一黑,擰着眉頭看向喬念惜,伸手往她臉上一指:“衆人只有你敢跟本大王說話,就你了,隨本大王回山寨,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有你的份兒!”
喬念惜一頓,擡頭看着姜猛臉上神情,張嘴正要說話,卻見姜猛臉色變化,還沒來得及反應,卻見姜猛揚起馬鞭就衝了過來。
喬念惜面色一凜,伸手拽起馬車的繮繩,朝着悄無聲息到了窄路口的祭月喊:“讓大家快走!”
說着話,喬念惜伸手拽起繮繩朝着姜猛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這邊祭月聽到喬念惜的聲音,猛地一拽最後面馬車的繮繩,只聽嘶鳴聲響起扭頭朝着來時的方向。
車伕之前就得了祭月的命令,隨着隨前面的馬車跑,後面馬車也扭頭跟着跑。
因着之前祭月動的手腳,喬家衆人過去之後,邊上的石道嘩啦一聲塌了,土匪追過來的瞬間,隨着祭月手上繩子一拽,土匪的馬全都被暗線繃住了腿,一個個翻身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喬宏遠看着往回跑的馬車,又扭頭看看喬念惜,清楚的知道如今土匪羣衆只剩下她一輛馬車,眼底神情一沉,手上馬鞭揚起狠狠地抽在了馬屁股上,扭頭跟着衆人就跑了!
眼看着親爹再一次絕情將自己丟下,喬念惜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同時也明白當時明遠大師爲什麼面對喬宏遠不說話了。
佛祖講究普渡衆生,可有一種人,心如頑石早已經黑了,佛祖都救不了!
喬念惜收回目光,翻身挑上馬車迎着姜猛過去,手裡馬鞭揚起,準備帶着喬欣雨從旁邊小路穿過去。
這邊衆人也順利的離開了窄道兒,朝着官道的方向狂奔。
“欣雨,怕不怕!”
喬念惜手裡拽着往土匪空缺的地方狂奔,扭頭朝着裡面問了一句。
喬欣雨早就聽着喬念惜的話死死地拽着邊沿,聽到聲音傳進來,揚着嗓子喊一聲:“不怕!”
說是不怕,怎麼可能不怕?更何況喬欣雨一個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的孩子?
聽着喬欣雨的聲音,知道她在裡面還是好好的,喬念惜心裡稍稍鬆一口氣,手上馬鞭猛地又一次抽在了馬屁股上,眼看着就要衝出土匪的包圍。
然而,喬念惜似乎有些低估了這幫土匪的實力,他們可不是平常那些烏合之衆集齊的草寇,落地佔山之前他們都是精兵良將啊!
眼看着喬念惜就要衝出去,姜猛一個墊步擰腰往上蹭的一下竄到了喬念惜馬車上,伸手就要搶她手裡的繮繩。
喬念惜面色一凜,手裡握着的玉刃下意識地就朝着姜猛刺了過去。
姜猛感覺到利刃的氣息,一個閃身躲過去,伸手就要過來搶喬念惜的匕首,卻不想,手還沒有抓住她的手腕,卻感覺後背一疼,隨即身子朝前傾,一個翻身從馬車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