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如意,你去請崔大夫過來一趟,讓他瞧瞧夫人和三小姐身上的傷,還是閨閣中的女兒呢,若是留下傷疤可就不好了!”
事情辦妥了,老夫人這纔想起兩人身上的傷。
這件事情裡喬念惜也有不可磨滅的功勞,加上那暖玉靜心經,老夫人看她可是順眼了許多,讓崔大夫瞧病不說,還將自己的凝膚露賞給了她。
喬念惜接了老夫人的凝膚露,剛從裡屋退出來,卻見崔媽媽拿了一個錦盒在外面等着。
“三小姐,這是老夫人賞的鐲子!”
崔媽媽一邊說着,將手裡的錦盒往喬念惜跟前遞了遞。
喬念惜愣了一下,想起來老夫人剛纔賞賜了一對鐲子,伸出雙手畢恭畢敬的接過來,收回手的同時,往崔媽媽手裡塞了一個菩提子磨成的小佛。
“這……”
崔媽媽看着喬念惜,有些不明白,可是手裡握着那小佛,也是喜歡的緊。
“我從寒光寺回來,名貴的東西沒有,有的也就只有這些佛祖身邊的物件,雖然不值錢,卻是拿着它在佛祖身邊日日情願求平安的,送給崔媽媽,希望崔媽媽身體健康。”
喬念惜聲音平靜,滿臉的真誠,說話之間,將那小佛放在了崔媽媽手心裡。
“唉喲,這太珍貴了!老奴怎麼好收呢!”
崔媽媽聽喬念惜這樣說,臉上更是多了幾分緊張,見那小佛渾身泛着潤澤的光芒,顯然是長時間盤摸戴着的,都說佛家的東西需要誠心才靈,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看崔媽媽臉上的表情,喬念惜知道她是喜歡的,伸手裹着崔媽媽的手握住了那小佛,勸:“珍貴不珍貴的,也得看情分,我回來也沒有個依靠,難得祖母憐愛,我得知她老人家這份恩情,祖母年紀大了,身邊只有崔媽媽是最知心的,我也希望您能平安長壽,這樣祖母也不孤單。”
幾句話說得崔媽媽眼淚都流出來了,老夫人不過也就在面上對喬念惜稍稍過得去,卻不想這孩子竟然這般懂事知情,就衝這份真心,也是難得的。
“三小姐這樣說,老奴倒是沒有推脫的理由了,老奴謝過三小姐!”
崔媽媽一邊說着,伸手接了過來,朝着喬念惜就要行一個大禮,不過被她扶住了。
喬念惜辭別崔媽媽,拿着賞賜的翠玉鐲子和凝膚露往回走,臉上依舊那般平靜恬淡,更添了幾分高貴的氣質。
另一邊,喬初喜死盯着喬念惜那對翠玉鐲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對鐲子她惦記了好幾年,自己還沒摸過,就這麼給了喬念惜,心裡那個恨吶!
果然這個喪門星的女人來了就沒好事!
和喬初喜一樣恨得咬牙切齒的還有林氏,她在老夫人那裡憋了一肚子沒撒出來,回到玉滿堂噼裡啪啦亂砸一通.
當然,都是一些便宜的。
“母親!”
喬初穎看着林氏砸得差不多了,也該出了氣,這才上前拉住了她:“火氣發出來就好,也該停下手了。”
“停手?那個老不死的三言兩語就將買辦權利收了回去,你讓我怎麼停手?我在侯府這麼多年都是爲了什麼!”
林氏咬牙切齒,瞪起來的雙眼之中泛着血絲,就像是羅剎之地的魑魅一般,讓人心裡發顫,和平常簡直判若兩人!
“您早就知道祖母有心將買辦的權利收回去,您不提防着,還在三妹妹衣服上藏針,這又怨的了誰?”
喬初穎也拉下了臉,不知道怎麼的,平常什麼事情都能抗得住的母親,這兩日連連炸毛,幾次險些控制不住局面,這太不正常了。
林氏僵住,被喬初穎這樣堵了嘴,臉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對,是那個小孽障!”
似乎想到什麼,林氏咬着牙吼一句,可想想又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好好的自己就被紮了屁股?
喬念惜剛回來,不可能有什麼人脈,自然在老夫人那裡是做不了手腳,這樣想想,難不成是因爲了老夫人設計了這個局讓她跳?
可不管怎麼樣,喬念惜是肯定脫不了干係,難怪老夫人對她態度轉變這麼快,原來早就勾結上了!
“這個老不死的!”
林氏越想越生氣,隨手抄起一個什麼就要往地上砸,可又看看手裡的東西比較貴重,終究沒有捨得鬆手。
“行了!您現在摔東西是給誰看呢?”
喬初穎一把搶過林氏手裡的東西,聲音之中也有些煩躁,一邊說着,將她扶着坐在了椅子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您再生氣也是於事無補,等會兒崔大夫就要過來,現在這個樣子若是讓人看到傳進祖母的耳朵裡,說不定再出點什麼事呢!”
林氏一愣,看着喬初穎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心裡莫名的平靜了幾分,不等說話,卻又聽到喬初穎繼續說:“與其咱們自己鬧騰生這沒用的氣,不如裝作很樂意讓給祖母的樣子,起碼父親回來你還能有話說,若是父親覺得您委屈,一定會從別的地方彌補呢!”
喬初穎的分析,生生給林氏說愣了,從來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是這般聰明,反倒是自己,被喬念惜一氣便失了方向,險些壞了事。
“你說得有道理!”
林氏伸手拉了喬初穎的手,細想着她的話,彷彿被點醒了一般,可又想想剛纔自己的行爲,又有些尷尬:“娘是被氣壞了,你知道,娘這輩子就是爲你和你哥哥爭,你們好了,娘也算是值了。”
“孃的苦心穎兒都明白,女兒跟娘是同心的!”
喬初穎壓下心裡的惱火,耐着性子安慰林氏,可想着在老夫人那裡的情景,依舊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究竟哪裡不對,卻說不出來。
林氏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可閉上眼睛腦子裡瞬間又閃過喬念惜那微微含笑的臉,啪的伸手一把桌子低吼一聲:“不行,不能讓這個孽障留在家裡!”
喬初穎被林氏這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半天反應過來伸手撫着心口順了順氣,有些無奈道:“說來說去,喬念惜也不過是個庶女,就算祖母寵着她,還還能翻了天去?您暫時就容忍一些,讓她出去,咱們有的是機會。”
林氏站着沒有說話,可是眼底卻是越來越深,那種莫名的恐懼感也越來越深。
喬初穎不想再勸,伸手招呼了在院子裡躲着的丫鬟進來收拾,又讓採歡採樂伺候着林氏換了衣服,這才鬆了一口氣。
玉滿堂鬧得烏煙瘴氣,喬念惜心情卻是無比暢快,一路上拿着老夫人賞賜的東西逗喬欣雨,看那丫頭噘着嘴,便伸手捏她的包子臉,連陸氏也忍俊不禁的跟着笑。
春媽媽跟在後面看喬念惜那一臉滿足的樣子,不屑地暗自撇嘴,卻不知道,這原本就是喬念惜故意做出來給她看的。
回到清風院,崔大夫沒來之前,喬念惜留了陸氏和喬欣雨喝茶,茶是她從現代帶過來的大紅袍,同樣的茶,可是現代工藝不同,讓兩人喝出了不同的味道,一時間也是驚奇萬分。
然而,相對於茶的驚奇,陸氏更好奇今日這兩人在老夫人跟前演的那齣戲。
“你後頸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氏依舊想着喬念惜撩衣領的一瞬間,那紅紅的印子得多疼啊!
喬念惜和喬欣雨互看一樣,勾着嘴角笑,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你們兩個!”
陸氏一邊聽着,一邊心驚膽戰,這兩個死丫頭還真是膽兒大,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都成精了,她們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也真是……
真是什麼樣,陸氏一時詞窮,雖然依舊後怕,今日的事情發生的又那麼合情合理,讓她有話也說不出來了。
“可今日你是第一次去老夫人的院子,林氏座位上的銀針是怎麼回事?”
陸氏當時看的清清楚楚,那銀針原本就在座位上,並不是衣服的問題。
喬念惜端着杯盞的手停住,側臉朝着喬欣雨看一眼,兩人不由得露出狡黠。
“剛纔給祖母遞靜心經的時候,我將這個放在了椅子底下。”
一邊說着,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磁鐵,見陸氏依舊滿臉茫然,繼續說:“進去之前,我將銀針的大頭沾了磁,所以,銀針能斜着站在椅子上,當時屋裡光線暗,林氏定然注意不到,所以……”
所以,屁股就長刺了!
喬念惜沒有說完,伸手端了杯盞抿了一口,面上依舊是那平靜的神情,可是那雙清透的雙眸卻越發地讓人看不透了。
陸氏聞言面帶詫異,只是走過去的功夫,她竟然將磁石和銀針悄無聲息的放在了椅子上?
聯想着之前喬子辰給她描述喬念惜殺了那兩個車伕的事情,陸氏心裡不由得起了疑惑。
“念惜,你在寒光寺可是習過武?”
陸氏手裡的茶是喝不下去了,一句話問出口,目光緊緊的鎖定在了喬念惜的臉上。
喬念惜拿着杯盞的手一頓,側目看着陸氏滿臉的緊張,心想壞了,一時得意忘形沒有注意,引得她懷疑了!
“沒,沒有!”
瞬間的思考,喬念惜腦子裡光芒一閃,接着說:“之前我遇到過一個經過無憂谷的奇人,他教了我一些拳腳,算不得高手,防身還是可以的。”
“哦”的聲音出來,陸氏面上依舊帶着幾分疑惑,想了想又接着說:“當年你離開的時候,你可還記得跟我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