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南陽王妃這個乾女兒,衆人並不陌生,正是之前捨身救陸氏和喬欣雨的沈含韻!
出於對沈含韻的感激,喬欣雨央求南陽王妃將她們主僕二人接進了南陽王府,接觸交往之中,南陽王妃對這個稍帶怯懦的孩子另眼相看,又因她無依無靠將她收做乾女兒。
至於沈含韻和喬子辰之間的進展,那就是她們的事了,總之,現在好事成雙,這場喜慶的暖風,終於將瀰漫在喬家的霧霾吹散,不光是陸氏,就連老夫人臉上也多了一絲欣喜。
郡主府。
夜玄凌將剝好的葡萄送進喬念惜嘴裡,看她目光依舊專注在書上,眼珠子轉一圈,抱着盤子湊過去。
“你看沈含韻都搬進安定侯府了,你要不要考慮也搬進凌王府?”話說完,夜玄凌獻殷勤的又遞上一顆剝好的葡萄。
如今喬子辰爲安定侯,喬家大院已經不復存在,如今有的是安定侯府。
喬念惜目光一滯,隨即扭頭張嘴咬住冒着蜜汁的葡萄,細嚼慢嚥吞下之後開口:“現在搬去凌王府啊……我猜舅舅可能會拆了凌王府……”
說着話,喬念惜眼前浮現出章源和莫里斯拆丞相府的情景,雖然這老頭權居高位,可較起真起來那也是一股邪風,無人可擋啊!
鎮國侯府查封之前,夜玄凌和章源就已經爭紅了眼,一個說是惜惜的未婚夫,一定要將她接到凌王府,另一個說是惜惜的孃家人,沒過門一定要住在將軍府,這兩人互不相讓差點沒打起來。
這還不算熱鬧,正在這兩人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楊閣老也過來摻一腳,非得把喬念惜拽自己家裡,幸虧還有這個郡主府,不然這幾個人真要把她分了!
然而,夜玄凌卻絲毫不在意,非但不在意,反而得寸進尺,一臉討好地往前湊了湊:“那正好,拆了凌王府我就住你這裡!”
章源就算拆了皇宮也不會動這裡!簡直是太機智!
喬念惜扭頭看着自家男人這一臉得意,嘴角忍不住直抽抽,張嘴正要說話,卻聽外面傳來一聲渾厚的嗓音。
“將軍府有的是地方,隨便你住!幹嘛非得賴在惜惜這裡!”
說着話,章源擡腳邁進房間,看到夜玄凌臉上還沒散開的得意時,下意識地瞪起了眼。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看人靠喬念惜太近心裡抑制不住冒火,夜玄凌也不行!恨不得將這丫頭綁在身邊才踏實。
“我是她相公,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了?”
夜玄凌將手裡的葡萄往喬念惜懷裡一放,頂着章源的目光就站起了身。
自己媳婦兒都不能黏着,還讓不讓人活了?
“還沒成親呢!”
章源眼睛又瞪大了一圈,兩人怒氣騰騰的怒目相對,活像兩隻掐架的公雞。
平常冷峻逼人,領軍打仗的兩人也不知怎麼一遇到喬念惜的事情,智商瞬間退化到六歲,這要讓外人看見,下巴都得掉地上!
這邊兩人臉紅脖子粗的吵架,喬念惜坐在軟榻上看得臉上肌肉直哆嗦,夜玄凌這個德行差不多也快習慣了,舅舅什麼時候也中邪了?難不成是讓莫里斯影響的?
天吶,能不能來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
“小姐!”
正在喬念惜一臉凌亂的時候,祭月救命一樣推門進來,擡眼看到夜玄凌和章源那架勢,嚇得後面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不,不光是這兩人吵架的場景嚇人,更讓人想要往地上摔的是此刻喬念惜懷裡還抱着一盤葡萄!不光抱着,她還在吃!這得多大的心!
“怎,怎麼了?”
瞧着祭月的目光盯在懷裡的果盤上,喬念惜咧咧嘴,緊忙放在一邊,一本正地坐好。
“是,皇上傳小姐進宮!”
凌亂瞬間,祭月用最快的速度恢復正常,一邊說着一邊朝喬念惜的方向走。
一句話,三個人表情全都僵住!該解決的事情都解決了,這個時候皇上宣喬念惜進宮是幾個意思?
“您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再說了,這些日子父皇身邊除了曹德就是您了,我該問您纔是!”
夜玄凌感覺到章源投過來的目光,臉色一凝緊忙開口。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章源瞪眼,一臉不想承認他已經跟皇上和好了的樣子。
眼看着兩人又要嗆上,喬念惜眼皮朝着房頂一翻:“你們先吵着,我先出發了!”
話音落地,喬念惜朝着夜玄凌和章源臉上瞟一眼,接過祭月遞過來的斗篷擡腳就往外走。
“我跟你去!”夜玄凌想都不想,扭頭跟了過去。
“哎!你們……我也去!”章源張嘴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緊忙也跟上。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夜家這對父子會坑惜惜!嗯,一定得跟着才行!
皇宮。
御書房門前兩排侍衛隊列而立,肅穆威嚴,邊上各兩太監垂目聽候差遣,一切與平常無異,可又帶着那麼一點不尋常。
衆人走到門口相互遞了個眼神,還沒來得及想什麼,只聽門口公公扯着公鴨嗓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擡腳走了進去。
此刻皇上正扭頭跟曹德嘀咕什麼,聽得衆人行禮一愣,扭頭看到除了喬念惜還有夜玄凌和章源,本來已經咧到耳朵後面的嘴角瞬間落了下來。
“朕傳的是惜惜,你們怎麼也來了?”
皇上說着話擺擺手,看向章源和夜玄凌的眼睛裡明顯帶了很多分嫌棄。
這話出口,喬念惜眉毛下意識地挑了兩下,撩起眼皮朝皇上看一眼,似乎已經感覺到那一臉正氣的皇帝老爺子又在密謀什麼,正在尋思着,卻聽章源的聲音傳來。
“皇上的令牌難道不是可隨意出入皇宮?”
章源的聲音依舊帶着一股震懾的穿透力,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語氣已經明顯緩和了很多。
眼看着章源伸手指了指腰間的令牌,皇上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還沒等來得及說話,卻聽旁邊夜玄凌也拿出令牌晃了晃。
“兒臣也有令牌……”
沒了剛纔在郡主府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此刻夜玄凌站在章源旁邊就跟站在一個堅厚的盾牌後面一樣,反正不管來了什麼利器都有人在前面擋着!
“小王八犢子!”
皇上嘀咕着罵一句,翻眼皮丟給自個兒親兒子一個白眼,感覺到有人在身後拽了衣服,扭頭看曹德使眼色,癟了癟臉色:“既然來了,就在邊上等着吧,正好有事找你們!”
看着夜玄凌和章源擡腳往邊上與旁的官員站在一起,皇上扭頭看向喬念惜瞬間換了一副面孔。
“聽說你的遠程炮已經到了收尾的部分,依照你們的進程速度,再有一個月的功夫便可完工,屆時朕會派人接收直接運往四處邊境,這些就不用你操心啦!”
皇上滿臉歡心地說完,撩起眼皮朝喬念惜看一眼,明明是在謀劃什麼,可看在衆人眼睛裡,儼然是慈父心疼小輩的模樣。
然而,跟這幫連狐狸都能坑哭的皇家人,喬念惜早已經有了免疫力,暗自翻一個白眼,躬身往前行一禮。
“兒臣多謝父皇體恤!”
喬念惜很上道兒的應承一句,只是還不等皇上消化這眼前得逞的興奮,緊接着又跟上後面的話:“如今遠程炮的批量製作的確到了收尾的部分,只是,後續資金沒到位,這最重要的炮芯部分還有些難度。”
話說完,喬念惜有樣學樣的朝皇上投去一個爲難的目光。
嗯,讓我幹活,看在你是爹的份兒上,我受累也就受了,可光幹活不給錢,那可就不厚道了!這是原則問題,別說是夜玄凌的爹,就是自己親爹也不行!
哦,不!要是親爹這事兒壓根沒門兒!
“資金?朕都給霄州免稅了,你還要什麼資金!”
皇上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也不知是一提起錢就心疼還是想用威厲鎮住喬念惜,眯起來的眼睛也跟着瞪起來。
然而,看慣了喬宏遠的吹鬍子瞪眼,喬念惜壓根不理會皇上這茬,直接擡頭迎着看了過去:“父皇給霄州免稅是因爲洪災,跟遠程炮的研製可沒關係,咱們一碼歸一碼,這資金若是不到位,這炮可打不出來!”
如今霄州是喬念惜的封地,就相當於是現代的澳門香港一樣,屬於特別行政區,一切可都是喬念惜這霄陽郡主說了算的!自己的地界兒,不管是礦還是錢,那都得攥得死死的。
“你少拿災區跟朕裝蒜!別以爲你不報朕就不知道!如今霄州的產能已經超往年的三倍,加上洪澇帶出來的魚跟尤里交易,如今是附近州縣最富有的!災什麼區!”
聽着喬念惜臉不紅心不跳地睜眼說瞎話,皇上一張臉都氣紅了。
也真是奇了怪了,老六老七這倆扣扣索索的倒黴兒子也就算了,怎麼兩人找的這倆媳婦也都一個德行?簡直出門不撿就算丟的主兒啊!
周邊排列幾位朝臣聽到皇上這話,下意識地擡起頭,瞧瞧皇上又看看喬念惜,對於兩人現在這個隨時準備掐架的狀態有些蒙圈。
爛攤子一樣的霄州丟給喬念惜,她卻在很短的時間興農業和副業,又利用地理又是流通貿易,讓霄州在很短的時間裡興起,作爲皇上,難道不應該是高興嗎?
可眼前高座上,說到霄州興起時咬牙切齒的皇帝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