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心中暗惱,糟了,昨天腳上的水泡全挑破了,這個時候是最痛的,雖然用了藥,可是,一時間也好不了那麼快,這一走動,自然是非常的痛,哪能不倒?
“你沒事吧!”好在夏侯逸軒眼疾手快,適時地扶住了她,才讓她不至於跟地面零距離接觸。
“這該死的腳!”傲月眉頭深鎖,有些懊惱地怪起自己的腳來。
“我揹你吧,等過了那片樹林,到了小鎮上,我們再僱一輛馬車!”夏侯逸軒思考了片刻,便做了決定,並在傲月面前半蹲下了身子,示意傲月爬上去。
傲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爬上了他的背,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樣子了,她估計是沒法繼續趕路了。
“我們走的是小道,連馬都過不了,就更別說馬車了!”趴在他的背上,傲月第一次覺得是這般的舒適,甚至是比趴在現代的席夢思上面還舒服。
要是能騎馬,估計他們早就騎馬跑了,也用不着這麼受罪。
“過了那個小鎮之後,我們就走一段官道,可以僱一輛馬車代步!”夏侯逸軒揹着她,邊走邊說話,居然連聲調都未曾變一下。
“那行吧。
過了一會兒,傲月忽又問道:“你對天狼山的路線那麼熟悉,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去那裡呢?”
本是無心的一問,可是,夏侯逸軒的身子還是明顯的僵了一下,才聽到他的回答:“以前曾經去過一次。”
“哦,那你的記性不錯,去一次,就記得路了,不像我,一直都是個路癡,你要把我賣在那裡了,我肯定不知道怎麼回來了!”
聽起來是一句玩笑話,可是,傲月的臉上卻並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剛纔夏侯逸軒的身子僵那麼一下,她就猜想,這中間一定不會那麼簡單,不過,這一去,她應該就能知道些什麼了,所以,脣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笑意。
當然,夏侯逸軒看不到!
白天穿過那片樹林,除了有些陰森的感覺外,並沒有傲月想像中那般恐怖,沒有狼人,也沒有老虎獅子啥滴。
正當她覺得一切都太順利的時候,耳邊傳來一絲絲異樣的風聲,讓她不由得暗暗警惕起來。
她並沒有出聲,只是暗中警惕地注視着周圍的一切動靜,某處樹葉微動,但那絕不是野獸的動靜,她知道,夏侯逸軒也感覺到了這裡的異常。
“三殿下,不如我們先在這裡歇一會吧,辛苦你了!”
“好吧,那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兩人的一唱一喝,配合得天衣無縫,甚至讓人覺得他們對周圍的一切毫無所覺。
坐下來的傲月慢慢將手縮於袖中,兩把小飛刀已然緊扣在手中,在皇城,她不能顯露自己的身手,但這裡是外面,她不能讓人威脅到自己。
而一旁的夏侯逸軒看似乎不經意地輕捏着自己的肩膀,實則已是暗中蓄力,只等待那一刻的出擊。
突然,林中飛鳥受驚四下飛竄,與此同時,五六條黑影魚貫躍出,並將傲月和夏侯逸軒團團圍住。
傲月定睛一看,來的人個個手執長鉤,全部都是黑衣蒙面,看來是早有預謀,只等他們送上來了。
“三殿下,我們兄弟在此恭候多時了!”爲首的那人稍矮一截,但這說話的口氣卻不小。
“你們是誰?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居然還敢攔着我?”夏侯逸軒此時的臉上已經斂去了平日裡的溫潤。
他身上不經意散發出來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就連一旁的傲月也暗暗驚訝,這樣的夏侯逸軒,她亦覺得有些陌生。
三殿下的身份並沒有嚇退那些黑衣人,爲首的那人更是仰頭狂笑數聲:“三殿下,我們攔的就是你!我們是來送你上路了,這個地方木氣多,風水不差,你長埋於此,也是喜事一件!”
夏侯逸軒冷哼一聲,一臉不屑:“是嗎?說不定這纔是你們的風水寶地!”
那人重重哼了一聲,手一揚:“弟兄們,咱們不跟他囉嗦,解決了他,我們好回去收銀子!”
說完,率先揮着手中的鐵鉤朝夏侯逸軒衝了過來!
夏侯逸軒靠近傲月,用只有他們倆才聽得到的聲音說:“我拖住他們,你朝着那個方向一直跑,跑到前面的小鎮上的福來客棧開個房等着我,我會到那裡與你會合!”
“那你小心一點!”傲月也故作慌張的模樣,點了點頭,朝着他指着方向,拿着一旁的包袱就跑。
“大哥,那個女的跑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看到傲月跑了,大聲叫了一句,作勢就要追過去。
“不用管她!我們的目的只有三殿下一人,無錢的生意,我們就別幹了!”那爲首的人黑衣人並不讓人去追傲月,而是全力對付起夏侯逸軒來。
夏侯逸軒的武功並不弱,但是,又拳難敵四掌,更何況,這些黑衣人個個出手狠辣,一時間,他也難於脫身,已經看不到傲月的身影了,他也暗自鬆了一口氣,於是,更專心的與那些黑衣人打鬥起來。
且說傲月拿着包袱在樹林裡跑了很久,聽到後面沒有人追來,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下,那些打鬥聲卻還是隱隱傳來。
她拿出袖中的飛刀晃了晃,有些猶豫不決,她若這個時候回去,雖然能幫得到夏侯逸軒,可是,那樣一來,她的身手便暴露,這對她以後行事就不便了。
猶豫不決,可又有些擔心夏侯逸軒不是那些人的對手,雖然,她不在意夏侯家的男人是生是死,可是,想到夏侯逸軒以後可能對她還有用,她就狠不下心先走。
眼神不經意地落在一旁的包袱上,臨行前,小菊的話在耳邊響起:“小姐,奴婢聽說天狼山那邊的陽光很毒辣,所以,特意給您準備了一套紫色的衣裳,和一個紫色的紗蓬帽,聽說紫色可以防曬,到了那裡以後,您就可以穿上了。”
“我怎麼會沒想到呢?”傲月心中頓時明朗,她一貫喜穿白色和藍色,幾乎從來都不穿紫色的衣服,她只要喬裝一下,再轉回去幫夏侯逸軒,到時候,再趁機溜走回到福來客棧與他會合不就可以了嗎?
傲月快爲自己的聰明而感到自豪了,匆匆閃到一旁換好衣服,戴好紗帽,爲了防止萬一紗帽被挑落,她還特意在裡面蒙上了紗巾,連頭都一起蒙上了,只露出兩隻眼睛出來。
仔細檢查一下自己,自認爲是毫無破綻可言了,這纔將包袱和剛換下的衣物藏到一旁,爲了怕自己回來的時候不記得,她特意在其中一棵樹上做了個記號。
做好一切之後,她繞過一旁,從另一邊往打鬥的方向躍去,她這一陣子跟着赫連城學了些輕功,雖然只是一點皮毛,便加上她原來的身手,這點皮毛也足夠應付了。
而此時夏侯逸軒與那幾名黑衣人正打得是難分難解,漸漸地,他便落了下風,那些黑衣人見有破綻可尋,精神抖數,一刻也不停留,一陣猛攻。
“哧!”一個不留神,夏侯逸軒的手臂便被其中一個鉤子給劃了一道大口子,頓時手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受傷之後的他,猶如受傷的老虎一般,怒吼一聲,掌法更加凌厲,只是,那些黑衣人卻遠比他想像中更卑鄙。
爲首的那人見久攻不下,便朝其中一人使了一眼色,突然,他們都一齊出手,數枚暗器便朝夏侯逸軒擲去!
“小心!”喬裝打扮過後的傲月剛剛趕到,便看到了這一幕,於是,想也沒想,便驟然出手。
她的飛刀絕技是百發百中,除了阿蓮能與她媲美之外,幾乎是無人能比。
“鐺鐺鐺!”金屬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也讓那些黑衣人大爲震驚。
“你是誰?不要多管閒事!”那爲首的黑衣人見是一個頭戴紗帽,看不見面容的紫衣女子壞了他們的事,不由得惱羞成怒。
“對不起,這閒事我是管定了!”傲月儘量將自己的聲音變成另外一個人,所以,她說話的速度比平時要慢一些。
爲首的那名黑衣人冷哼一聲,氣血上涌,手中長鉤朝傲月一指,惡狠狠的說:“既然你要找死,那麼,我們兄弟幾個就做一次賠本的買賣!”
說完,長鉤一揚,身旁的人分別向夏侯逸軒和傲月殺了過來。
“你們找死!”傲月算是一個殺手,殺手的遊戲規則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目標殺死,而且是不管用什麼方法。
所以,她出招可以說是毫無章法可言,無門又無派,出手從不按常理,這讓黑衣人倍感壓力,他們甚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功。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可知,得罪我們虎寨十鉤的下場會死得很慘!”爲首的那人又驚又怒,他本來可以穩操勝捲了,卻沒想到半路上卻殺出一個蒙面女子出來,而且武功還如此怪異。
“我管你們是虎寨十鉤,還是鼠寨十豬,到了閻王爺那裡,你們就自然知道姑奶奶我是誰了!”傲月一貫的囂張口吻,卻氣得那些黑衣人兩眼冒火,恨不得將傲月劈成肉泥。
“臭女人!本大爺今天就成全了你!”那爲首的黑衣人怒極,揚起手中的雙鉤便兇狠地朝傲月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