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爲自己的不忍心而苦惱不已,自己曾經的心狠呢?
而夏侯逸軒被她咬了這麼一下之後,驀然而來的痛楚也使他猛然驚醒,這才明白自己剛纔都做了些什麼,並迅速放開了她。
看着她嫩白如藕的手臂上,那一顆紅得滴血的守宮砂,他忽然擡手狠狠地甩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剛纔在做什麼,他幾乎要毀了她的清白之軀,卻不明白,爲什麼她卻能如此輕易地就將他的怒火挑起?
“傲月,對不起……”望着她手臂上那些淤青,他真的覺得自己該死。
“如果一聲對不起,就可以不痛的話,那麼我接受。”傲月聲音依舊冷如冰,漫不經心地拉着已經被撕破的衣物,想要蓋去那些淤青。
“傲月,我…….”她的模樣讓夏侯逸軒更是自責和心痛,撫着她的雙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怎麼?後悔放過我了嗎?你現在如果要繼續,你還是會贏,你武功高強,隨便一點穴,我就不能動彈了,到時候,不就任你宰割了麼?”傲月的臉上帶着淺笑,可那眼神卻分明帶着傷,也帶着恨,也透着殘忍無情。
她原以爲夏侯逸軒身爲夏侯家的人,卻不會像夏侯華軒那般無情狠毒,也不會像夏侯華軒那樣騙她,可是,在剛纔,她忽然覺得自己看錯人了。
“傲月,我也不知道,我剛纔是怎麼了,但是,我保證,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對不起……”夏侯逸軒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來表達內心的歉意,傲月每說的一句話,都讓他的心揪着痛。
傲月脣角微微一動,勾起一抹冷笑,雙眸直視着他,似要將他看透,聲音亦平淡如水:“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不想傷害,可已經傷害了,這本身就很矛盾,不要再說對不起,因爲,不是每個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不好意思,我困了。”
說完,傲月便翻身躺到一旁的乾草上,背對着夏侯逸軒,頭也不回地丟去一句話:“我會在睡一覺之後,把今晚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話音一落,一滴淚就那樣滑落下來,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這麼的難過,她不想流淚,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就好像心裡有無數的委屈,卻不知找誰傾訴,千年的仇恨,亦是千年的矛盾,如果不是那些怨恨,她或許還會繼續留在現代,安分守己的做一個醫生,不是麼?
而夏侯逸軒不敢再上前碰她一下,生怕自己的一個無意,又傷害到她,只是滿懷愧疚地坐在她身後,望着她身上那一件被自己撕破的衣衫,他就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來兩刀。
“傲月,對不起……”他在心底說了無數個對不起,那種濃濃的心痛和愧疚幾乎撐滿了他整個胸口,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傲月在一個又一個夢中輪迴着,在愛與恨的回憶裡穿梭着,她像個孩子一樣,在夢裡哭,在夢裡恨…….
“傲月!傲月!”夏侯逸軒望着在睡夢中哭得像個孩子的傲月,心從未如此疼過,他無法體會她的夢裡會是怎樣的世界。
“對不起……如果我能走你的夢裡,我一定不會讓你這麼難過!”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將她擁入了懷中。
被夢魘纏住的傲月並沒有清醒過來,只是不停地顫抖着,雙手無助地揮舞着,滿臉都是細密的汗珠……
終於,她抓住了夏侯逸軒的手:“我是那麼的愛你,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負我?爲什麼要負我?爲什麼!?爲什麼?”那悲憤地怒吼透着千年的怨恨破口而出。
霍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瞼的居然夏侯逸軒的臉,半夢半醒間的傲月想也沒想,一掌便朝他胸口拍去:“夏侯華軒!我要殺了你!”
這一刻,她居然把夏侯逸軒當成了夏侯華軒,並將所有的怨恨都積蓄在了這一掌上面。
“傲月,你!”夏侯逸軒毫無防備,被她這憤怒地一掌,震倒在一旁,他驚訝於傲月的力氣,但更令他驚訝的是,傲月剛纔說的那一句話。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跟五弟有關呢?他剛纔聽得很清楚,傲月說的是五弟的名字,他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乍一聽到夏侯逸軒的聲音,傲月也猛然清醒了過來,這才明白自己剛纔錯把他當成了夏侯華軒。
望着自己的手掌,傲月亦傻了!
兩人都望着彼此,彼此震驚,彼此無語。
忽然,傲月感覺到頭開始痛了起來,這纔想起毒仙的話,她的頭痛會隔些日子就痛,而這種疼痛卻非一般的疼痛。
“啊!”她抱着頭,痛得大叫一聲,滾到了一旁,可是,卻並不能減輕絲毫的疼痛,她用手抱着自己的頭痛苦地翻滾着。
“傲月!”夏侯逸軒被傲月突然而來的舉動給驚住了,一把抱住她,看着她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頭髮,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傲月,你這是怎麼了?”
“我的頭好痛!好痛!啊……”傲月無法形容這種痛苦,只覺得手腳都開始變得麻木了,她甚至會想着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活活地被痛死。
“傲月!”夏侯逸軒怕她會傷害自己,緊緊地捉住了她的手。
“藥,我的藥!”傲月這才猛然想起來毒仙給她的藥,抽回手伸向衣間,可是,顫抖地手居然沒辦法拿出藥來。
“藥在哪裡,我給你拿!”此時的夏侯逸軒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親不親,也顧不上她好了之後會多生氣,於是,將大手伸進了她的衣間。
畢竟不知道在哪裡,所以,大手在那裡摸索着,不經意地碰到某個地方,他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暗暗罵自己:夏侯逸軒啊夏侯逸軒,你還是人麼?
摒棄雜念,伸手往旁邊一探,果然拿到了一個小盒子,並迅速地拿了出來:“傲月,是不是這個?”
傲月看到那個小盒子,顫抖地手急急地打開它,從裡面拿出一顆藥丸猛地吞了下去,手中的盒子也隨即掉到了地上,藥也撒了一地。
一如毒仙說的那樣,只要這藥吃下去,她的頭痛就會慢慢地緩解,而她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一如大病一場那般,她虛脫地靠在夏侯逸軒的懷裡。
“傲月,你到底怎麼了?”夏侯逸軒將她扶正,焦急地追問着,他從來沒有看到她這樣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這樣的病。
“沒事,只是頭痛而已…….”傲月撐起無力地身子,看到散落一地的藥丸,便伸手去撿,每一粒對她來說都是救命的藥丸,至少在她自己還沒有配出同藥之前,這些藥,不能少,否則,她真的會活活痛死過去。
“頭痛?怎麼會痛得這麼厲害?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夏侯逸軒亦幫忙撿着,並滿心狐疑地再次追問着。
“你大概也聽說了,我臉上這塊紅斑是因毒所致,若不是我的身子從小泡着各種草藥,或許,我也早活不到現在了,毒仙毒聖沒有解藥,而這些毒又已經開始在我的身子裡蔓延,通過血液侵襲到了我的大腦,所以,纔會導致頭痛。”
傲月的解釋合情合理,不由得夏侯逸軒不去相信。
“難道沒有辦法嗎?”夏侯逸軒的心像被什麼狠狠地捅了一下,忽然很想讓這樣的疼痛由自己的來承受。
傲月苦笑地搖搖頭:“連毒仙毒聖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以後會經常這樣痛嗎?”
傲月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會!或許會一次比一次更痛苦!”這也是毒仙告訴過她的。
那些解藥對她的大腦有影響,或許這樣的疼痛會伴隨着她的一生,不過,她不在乎,只要報了仇,死了又何妨,反正已經死過一回了。
“傲月,告訴我,我該怎麼幫你?”夏侯逸軒半蹲在傲月面前,握緊她的手,急切地想要讓她知道,他有多麼在乎她。
“這是在同情我嗎?我不需要同情!而且,這點痛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傲月沒有抽回手,只是聲音表情都冷淡得令人心痛。
“你爲什麼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知道,剛纔我不對,可是,我會向你證明,我不是在同情,我是……我是在乎你!?”有了剛纔的教訓,夏侯逸軒已不敢輕意地說出那三個字了。
“在乎我?呵呵……”傲月笑了,笑得讓人難過:“謝謝你的在乎!”不!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在乎!
“傲月!”夏侯逸軒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和她溝通,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纔會相信,如果可以,他願意把心掏出來,讓她看見,那裡全是在乎她的痛。
“好了,天快亮了,我們也該去尋找出路了!”傲月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撐起依舊有些無力的身子。
在傲月就要走出小木屋時,夏侯逸軒再一次開口了:“傲月,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些天,都是我最快樂,最開心的日子,我會永遠記得這裡,記得在這裡跟你說過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