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凌亂的場面在京城各個權勢貴族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不是滿地的屍體,不是血流成河的場面,而是那黑衣人自稱是高官人人致命的所在..殘影。
當初忠勇府王志祥被殘影頂上,最終也沒逃過殘影的追殺。王志祥死與七彩海棠之毒,而最擅長用此毒的人正是殘影,沒有一絲味道,卻能讓人死於無形之中。
天下無不漏風之牆,昨日丞相府發生之事也不脛而走,反而是輕兒與馮府的婚事都是被壓了下去,無人問津。
“你與南陽王何時認識的?”方辭看着輕兒問道,昨日鳳輕易的所作所爲,若是讓方辭不想偏似乎也不大可能。
“定時這狐媚勾引王爺。”
輕兒還未說話,方柳兒指着輕兒尖聲說道,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模樣想將輕兒置於死地。
方辭聽聞方柳兒的話,雖皺了皺眉,到底也沒說什麼,任由方柳兒出言不遜。
“舊識。”輕兒毫不在意的說道,對於方柳兒的無禮也絲毫不在意。
“老爺,老爺…”管家的聲音自外面傳來,聲音還有些急切。
方辭轉頭看着跑來的管家,不悅的說道:“成何體統!”
“恕老奴無禮,老婦人她回來了,人已經進了城。”管家向方辭急切的說道。
方辭一聽,上前走了幾步,走到老管家的面前“你說什麼?母親回來了?爲何沒有提前說。”
“老婦人並無讓人通知,是方家的下人看見老婦人的馬車,速回來稟告的。”老管家解釋道。
方辭沒有說話,向府外走去,腳步聲風。
方柳兒狠狠的瞪了輕兒一眼,轉身跟着方辭的腳步向外而去。
不小一刻鐘。
丞相府上到主子下到丫鬟全站在了丞相府門口。
遠遠的便看見兩輛馬車向這邊飛奔而來,低調中不減華貴。馬車上繡着的正是方府的標誌。
方辭站在首位向遠處望着。
方府的老夫自十年前便在靜養,最近回來一次便是八年前。今日突然回京又沒有任何預兆叫方辭有些纔不清。
思索間馬車已經到了在丞相府的門口停下。
“母親。”方辭行到馬車便對着馬車試着喊道。
沉默…
良久,馬車中傳來了老婦人的聲音“恩。”
自後方的馬車下走一個婦人向這邊走來。
“老爺。”婦人向方辭彎腰行了禮。
“周媽媽不必多禮。”方辭連忙說道。
被喚爲周媽媽的婦人向前走來兩步,在車簾子外伸出手來。
“老婦人,到家了下車吧。”
“恩。”自馬車裡伸出一隻手來,皮膚略有些發黑,因爲上了年齡,那手上的皮皺起。
掀開車簾,老婦人自馬車中出來。
一身黑色的衣裙,臉上有些許的皺紋,手中攆着一串佛珠。
“母親。”趙榮自後面走來上來,向老夫人行禮說道。
那老婦人點了點頭,有些冷淡,眼神向方辭身後的衆人掃視。
“祖母,老婦人,吉祥。”
身後的衆人全部出聲喊道。
老婦人眼睛在衆人的臉上一一掠過,直到在輕兒的臉上停下,眼中掠出驚訝之色,隨即眼中帶上了點點笑意。
“小七,過來。”老婦人向輕兒招了招手喊道。
輕兒詫異,沒有反應過來,老婦人是喚她。
“還站着作何,還不過來。”方辭不悅的聲音自前方傳了過來,輕兒這才邁步先前走來。
老婦人眉頭微微一皺,但看見輕兒已經走到身前,將不悅壓了下去。
“七丫頭都長這麼大了。”老夫人向輕兒伸出手來,輕兒遞上雙手。老夫人將輕兒拉着更走近了幾步,笑着說道。
“是。”輕兒道。
“母親,外面風重,不如進府吧。”方辭在一旁提議道。
老夫人點了點頭,拉着輕兒的手就向府中走去,身後方辭與趙榮跟在了後面。
花廳。
老夫人與方辭坐在上首,輕兒坐在下首的第一個位置,與輕兒對面的是趙榮,其次是方媛媛,方柳兒等衆人。
“母親回來應讓人提前告知,我們去城門接您。”趙榮開口向老夫人說道。
“不是多大的事,沒必要那麼麻煩。”
與趙榮言辭中的熱心,老夫人顯然對她有些冷淡的。
“祖母,柳兒都八年未見您老人家了。”方柳兒的聲音自後面傳來,聲音中滿都是撒嬌之意。
老夫人點了點頭道:“是有八年未曾回來了,還是以前的模樣。”
老夫人說完四下打量了花廳,擺設一如當年。
此時的場景就想是十二年前,衆人坐在花廳中,坐在輕兒此時的位置上的是一個美豔的女子,卻是江南姑娘的溫婉善解人意。雖在青樓中卻是出淤泥而不染。滿腹經綸,驚豔絕色的女子。
眼前的容貌與影像中的女子漸漸的重合。
….
“我聽聞你爲小七定了婚事?”老夫人良久聲音傳來,卻是質問方辭。
方辭看了輕兒一眼,轉而向老夫人看去,回答道:“是,小七年齡已經到了婚嫁之時。”
“砰。”一聲響,衆人渾身一凜。
“七丫頭上面還有大丫頭,二丫頭都是試婚年齡,你怎麼不爲她們訂下。”老夫人厲聲說道,聲音中不乏是對輕兒的偏袒之意。
輕兒再下首坐着不語,心中卻有另一種感覺升起,這個祖母她只見過一面,還是當年母親不在的那一年,之後再無見過,但祖母的偏袒之意,她還是能感覺的到的。
方辭動了動嘴脣沒有說話,方媛媛與方柳兒確實是是比輕兒還要年長,他那一番說辭顯然是勉強的很。
“你去退了親,七丫頭的婚事由我做主。”老夫人接着說道,說話間已經將輕兒的婚約攔了過來。
趙榮聽見此話,出聲道:“母親,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與馮府已經立下婚約,悔婚對府裡的名譽不好吧。”
“你的意思是我沒資格管小七的婚約嗎?”老夫人聽了趙榮說的話,反聲問道。
趙榮連忙站起了身子,向老夫人行禮道:“兒媳不敢,兒媳不是此意。”
“那你是何意?”老夫人逼問道。
趙榮不語,老夫人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方辭。
“就這麼定了,今日你便將婚約退去。我也累了,小七陪我回房。”老夫人吩咐完,站起身來,向輕兒招了招手。
輕兒站起身來,向老夫人走去,扶着老夫人這纔出了花廳,向院子走去。
徒然留下身後一干人,方辭臉色鐵青,趙榮卻是一臉的陰沉之色。
老夫人的院子在西院。日日有人打掃,今日方辭聽聞老夫人回來,第一時間便命了人又去將院子打掃一遍。所以進院子,沒有絲毫塵土,倒是少了一些人聞,顯得有些清冷罷了。
“一如當年,不過物是人非。”老夫人站在院子門口,看着院門上掛着的牌匾。
“榮壽堂。”三字進入眼簾,往日不曾注意,今日輕兒而隨着視線看去,這才發現這三字勁道不大,卻有一股溫婉的慍色在裡面,想必是出自女子之手。
只是哪個女子能讓老夫人如此厚愛,連院門上的字都是女子所提?
進了院子中,院子中與她那座破落的小院子格局似乎一樣。院中有一株粗壯的梧桐樹,樹下是一個石桌,擺着幾個石凳。
老夫人向石桌邊走去,輕輕的摩擦着桌面,眼中又陷入了回憶裡。
淡淡的憐惜之意。
“老夫人,外面風大,進屋吧。”周媽媽出聲道,老夫人這才從回憶中回過頭來。
向屋中走去。
屋子裡,將一干丫鬟屏退,只留下周媽媽一人伺候。
老夫人在軟榻上握着輕兒的手道:“七丫頭,這五年來你過的如何?可吃苦了”
老夫人出口便問她過的如何,而非,在哪裡。
“不苦。”輕兒輕聲說道。
只是出門在外,還是十歲年齡的她如何能不苦?若不是那老頑童的出現,只怕她現在也只能嫁給二牛做婦了吧。說不苦,說不恨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老夫人聽了輕兒的話,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以後有祖母爲你做主。”老夫人說道。
輕兒擡頭與老夫人對視了數秒,會心一笑道:“好。”
“你這丫頭鬼靈精,跟你母親一樣討人喜歡。”老夫人身後點了點輕兒的眉頭說道,忽然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眼眸略有驚慌的看着輕兒的反應。
輕兒抿脣淺笑,她自然是知道老夫人怕因爲不經意提起她母親怕她難過了吧。
“祖母與我說說母親的事,母親走時小七還小。”輕兒輕聲說道。輕兒記憶中的母親是一個溫柔的女子,教她識字、女紅。後來便是終日的纏綿病榻,面如枯槁的模樣,絲毫沒有了那絕豔女子的蹤影了。
“你母親,是我見過最溫柔善良的女子。”老夫人聽聞輕兒的話,也陷進了回憶裡。
輕兒的眉頭皺起,復而道:“那母親如何與…父親相識的?”
老夫人聽了輕兒的問話,臉上帶起了一絲笑意。
“當年你父親在青樓中與你母親結識,辭兒一心撲在了你母親的身上,要娶她爲妻。我憤你母親是青樓女子不允,辭兒那孩子天生降種,說我若不同意便離家出走,方家一脈單傳,只有你父親一人。你祖父又走的早,只有辭兒才能撐起方家,我變說接你母親來府,我悄悄。我本意是勸退你母親,讓你母親離開辭兒。哪兒成想…..”
“如何?”輕兒追問道。
“哪兒成想,你母親反而將我說服,如此驚豔的女子。我想若是辭兒願意,那邊如此吧。只是沒成想,你父親與母親還未大婚……”
“如何?”輕兒皺着眉頭又問道。
“舟車勞頓我也累了,下次再講吧。”老夫人說道,輕兒點了點頭。
輕兒自然是知道老夫人不願意多言,便也沒有追問,一切自有天意。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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