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93章 大結局

同年七月二十,明德帝趙承智駕崩於寢宮的龍牀之上,天瀛國大喪,朝庭發佈公告,三品以上官員爲明德帝守孝三年,三品以下官員守孝一年,民間百姓守孝一個月。

同年八月初五,太子趙錦正式登基上位,改國號爲瑞康,也是後世俗稱的瑞康大帝。

至於瑞康帝和靖南王之間的關係……

兩人似敵非友,明爭暗鬥,各在朝中大力培養着自己的心腹重臣,好多人都在私底下盛傳,皇上有除靖南王之心,靖南王也有奪位之嫌。

可直到瑞康帝駕崩,靖南王過世,都沒能看到他們互相撕殺的慘劇。

瑞康五年九月初九,這天是靖南王秦寂逍二十九歲的生辰。

按常理來講,靖南王壽辰,必要大操大辦,宴請百十桌客人來王府提禮拜壽。

可自從王妃過世之後,每到年節,王爺都會下令所有的慶祝將一切從簡。

至於生辰,則直接免了。

最心愛的女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他自己還在這邊慶祝個什麼勁兒。

王府裡那些曾經看納蘭娉婷順眼或不順眼的妻妾,在得知自己最大的阻礙已經魂斷斷魂涯之後,明白屬於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因爲王爺在納蘭娉婷離世的時候曾對外宣佈,從今以後王府內將不再以任何形式納姑娘進門。

王爺膝下無嗣,兩位王妃又相繼離世,想要上位,這絕對是最佳時機。

其中最上趕着的,自然是當日被納蘭娉婷打得連她娘都不認識的陳月瑩。

她恨納蘭娉婷入骨,只是自己勢單力薄,根本就沒辦法和被王爺當成心肝來寵的納蘭娉婷抗橫。

日盼夜盼,她總算盼來了納蘭娉婷的死訊,要不是腦海中還殘留了幾分理智,她真想買個百十串鞭炮大肆慶祝一番。

納蘭娉婷過世大概三個月之後,她終於尋了個機會,趁王爺喝醉之際,主動爬進王府的被窩。

她本來算計着,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懷上王爺的孩子,就算王爺心裡並沒有她的存在,一旦擁有了王爺的血脈,王妃之位自然會落到她的頭上。

沒想到她前腳剛剛爬進王爺的被窩,就被對方一腳踹出了老遠。

爲了給陳月瑩一個慘痛的教訓,秦寂逍在隔天清晨,將府裡所有的女人都叫到面前,如果日後誰再敢不經他同意就爬上他的牀,妄想用懷上子嗣的方式飛黃騰達,陳月瑩的今天,就是她們的明天。

而陳月瑩的今天是什麼?很慘!非常慘!一紙休書,直接被逐出王府大門,這樣的懲罰在天瀛國來說,真是比直接賜死還要嚴重。

其它妾室都被陳月瑩的下場給驚呆了,自那日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將這樣的小心思動到王爺頭上。

五年的時間匆匆而過,九月初九這天,秦寂逍並沒有因爲是自己的生日就讓府裡替他慶祝。

大總管吳德海知道王爺對王妃念念不忘至今,這五年來,他爲了懲罰自己,從不沾染後宅中任何一個女子,這日子過得真是比和尚還要痛苦。

秦寂逍卻不以爲然的說,娉婷一個人在陰冷潮溼的地底下受苦受罪,他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有什麼資格摟着別的女人在牀上尋歡作樂。

至於子嗣什麼的,如果不是最愛的女人生給他的,他要來何用?

對於這番理論,吳德海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總之,整整五年間,靖南王府表面太平無事,大傢伙都知道王爺早已經性情大變。

不大肆慶祝,不代表沒人來給秦寂逍祝壽。

在軍中屢立戰功的秦寂宣,隨着時光的流逝,已經長成了一個身材頎長的大小夥子了。

血緣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不管當初秦寂逍對他這個弟弟究竟抱有怎樣的惡感,都阻止不了親兄弟間那股無言的默契。

也許,他們心中都有一個想要用生命來守護的人,如今那人雖然沒了,可他們之間的兄弟緣,卻是那人一點一點給牽扯到一起的。

秦寂宣給他哥哥送的生辰禮物很簡單,一壺梨花白,兩人空腹對飲,話不多,一切盡在不言中。

讓秦寂逍倍感安慰的是,他這個九弟很有出息,在軍中多次立功,小小年紀,就已經被委任爲將軍之職。

他經常開玩笑說,弟弟能有今天的成就,倒真是他用板子活活給教訓出來的。

如今弟弟越發的有能耐,害得他想打弟弟板子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對於他的調侃,秦寂宣很是不恥,也十分懷念,因爲那時的自己,單純、倔強,簡單、快樂。

而現在的他,圓滑、冷漠、腹黑,悲傷。

“那條蛇一直就沒再回來麼?”

酒過三旬,一向寡言少語的秦寂宣突然想起還有這麼一件事。

他口中所指的那條蛇,自然是娉婷養的寵物,阿布。

當年納蘭娉婷剛離世的那會兒,阿布整天無精打采,彷彿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

秦寂逍以前對這蛇沒啥好感,雖然它長得不嚇人,身材又一直保持一丁點兒大,但他就是對這條佔據娉婷大部分時間的小東西煩到了極點。

眼看着它不吃不喝,健康情況越來越差,耳邊似乎有個聲音告訴他,如果阿布被他養死了,娉婷泉下有知,定會和他翻臉。

正因爲如此,秦寂逍便讓人下狠力,一定要將阿布養得肥肥嫩嫩,絕對不能讓這小傢伙有半分差池。

起初,阿布自然是不肯配合,秦寂逍堂堂王爺千歲,三番四次對一條蛇做小伏低,好話說盡,總算將這條蛇給打動了,自那日起,它該吃吃,該喝喝,與秦寂逍之間的關係也慢慢變成了主寵。

王府裡的下人經常能看到他們家王爺的手臂上纏着阿布,彼此相處得十分親近。

可就在半年前的某一天,阿布突然離奇失蹤。

秦寂逍派人四處尋找,直到現在,也沒能找到阿布的身影。

“也許它厭惡了王府的生活,回到真正屬於它的世界,去過一條蛇該過的日子去了吧。”

對於這樣的回答,秦寂宣顯得很無語。

他總覺得,那麼有靈性的一條蛇,不可能憑白無故就這麼消失。

秦寂宣能察覺到的事,秦寂逍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

這天下午,從外面回來的周瑞帶了一封信到他主子面前,秦寂逍展信一看,臉色頓時大變。

先是從平靜到震驚,又從震驚到狂喜。

當他將整封信都看完的時候,幾乎是想都不想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對周瑞道:“立刻備馬,我要親赴鳳陽!”

鳳陽是位於天瀛以北的一個小城鎮,這裡民風古樸,百姓和睦,鄰里之間很少有爭執出現。

在這個小城鎮上,一個名叫聖仁堂的藥房,在鳳陽城十分有名。

“聶姑娘,不瞞你說,在我兒子九歲的時候,我帶着他去逛廟會,結果人羣太多,我們母子倆走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官府總算把我兒子又重新找了回來。可自從兒子回來後,我發現他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剛回來那會兒還好,就是前幾天,他二孃不知道說了他一句什麼,他突然就性情大變,像變了個人似的,對他二孃又踢又打,眼珠子感覺都變紅了,還盡說一些咱們聽不懂的話。這種情況一連發生了好幾次,我和他爹懷疑,這孩子可能是被鬼纏身了,無計可施之下,這才帶着兒子來你這裡就診。聽說,聶大夫能治各種疑難雜症,不知道我兒子這個病,聶大夫有沒有辦法給他根治?”

講話的婦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身邊坐了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只見這少年面色蒼白,神情呆滯,那表情模樣,倒真像是見了鬼。

被婦人稱作是聶姑娘的女子,二十來歲的年紀,生了一張姣美的容貌,身穿一襲白色的素裙,即使頭上沒戴珠釵,臉上沒塗脂粉,也給人一種神仙似的清幽之感。

她先是打量了那少年一陣,又拉過他的手腕,給少年把了把脈象。

在婦人期待的眼神下,她扯着動聽的嗓音問對方,“你剛剛說,令公

子在他九歲那年曾與你走失過一段時間?”

“三年!”那婦人答。

“他九歲以前,可有這種情況發生過?”

“絕對沒有,我們陳家家境十分不錯,可以說,我兒子從小是在蜜罐中長大的,沒吃過苦受過累,性格溫柔內向,從來都沒和任何人發過脾氣。就是剛被找回來的那段時間裡,也沒見他與往日有什麼異常,沒想到那日被他二孃說了幾句,他居然就……”

說到這裡,婦人抹了把眼淚,口口聲聲說孩子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她當年過於大意犯下的錯誤。

聶大夫全名叫聶瑞妤,在鳳陽城是小有名氣的大夫。

外界都傳她治病有方,各種疑難雜症到了她面前,不出數日就會痊癒。

鳳陽城原本地方就不大,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這位聶大夫就成了鳳陽城裡的名人。

她仔細看了看少年的症狀,經過一番認真詢問後,斷定這孩子患上的是精神分裂症。

當然,精神分裂症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是個完全理解不能的新名詞。

聶瑞妤用很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訴對方,這孩子九歲的時候和親人失散,被惡人拐走,由於從小性子內向膽小,以致於離家的三年裡,倍受外人欺負折辱。

這種性格的人最易患上精神分裂,也就是所謂的雙重人格。

一重人格是膽小怕事逆來順受,而另一重人格卻無時無刻告訴自己一定要改變這種命運,讓那些欺負他的人都得到應有的報應。

長期的精神壓力之下,被壓抑的人格會在特定的時候爆發,生出第二重人格,所以當孩子被二孃教訓幾句的時候,體內的另一重人格及時跳出來保護第一重人格,也就產生了婦人口中所形象的那種現象。

聶瑞妤的靈魂來自遙遠的二十一世紀,學了數年心理學,像這種人格分裂的案例也是見了不計其數。

說實話,這種病很難根治,只能控制,而控制的方法就是,儘量培養孩子的自信心,讓他走出膽小內心的陰影之中,教他學會有擔當,有抱負,有理想。

當然,還要讓他明白,他是個男子漢,面對困難和挫折不能一味的逃避和退縮,要學會如何面對問題,解決問題。

總之,心理病就要心理醫。

她給婦人抓了一些安神醒腦的藥,回去按量去吃,定時還要來她這裡接受心理輔導,通過她的鼓勵和幫助,走出自卑陰影,爭取讓第二人格從他的體內徹底消失。

那婦人帶着兒子去了不少地方尋問治療,今兒還是頭一次聽說自己的兒子患的是這種奇怪的病症。

不過見這位年紀輕輕的聶大夫說話頭頭是道,當她和兒子做交流的時候,兒子也不像往日那般低頭耷腦,一副倍受驚嚇的樣子,如此這般觀察下來,發現這聶大夫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答應定期帶兒子來此接受治療後,婦人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聖仁堂。

母子倆前腳剛走,一個高大的人影便遮在聶瑞妤的面前。

她本能地擡起頭向上看了一眼,當看清對方的容貌後,臉色頓時變了顏色。

只見對方面無表情地坐到婦人剛剛坐的位置上,不待她講話,便逕自開口道:“聽說聶大夫是鳳陽遠近聞名的神醫,任何病症到了你面前都會迎刃而解。既然聶大夫這麼厲害,能不能幫我治療一下我的疾病?”

當他說話的時候,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對面的女人。

“五年前,我最愛的妻子當着我的面跳涯自盡,她死之後,我日夜想念,幾乎成狂。我以爲時間可以讓人淡忘一些事情,可現如今整整五年的時間過去了,對她的想念不但沒有半點減淡,反而還日益強烈。”

“聶大夫,能不能告訴我,如何才能不想念?如何才能不牽掛?如何才能讓我妻子的名字,徹底從我的記憶中消除?”

當他用質問的語氣說出自己心中的不滿時,坐在他對面的聶瑞妤才輕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妻子爲什麼會跳涯?不將人逼到無路可逃,沒有人願意選擇死亡。”

“她想要什麼,我都給得起!”

“她想要自由,你給得起麼?她想讓她最好的朋友活着,你給得起麼?”

“只要她肯開口,我就一定給得起!”

聶瑞妤哼了一聲:“空口說白話,你演給誰看?”

說着,就要起身離去,手臂卻在這時被他牢牢拉住,“娉婷,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逃?”

“我現在的名字叫做聶瑞妤,至於你口中所說的娉婷,她早在五年前跳涯死了。”

“不管你叫什麼名字,這一次,我都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他緊緊抓着她的手腕,生怕一鬆手,這個在他生命中消失了整整五年的女人會再次消失。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穿着一件小藍褂子的小男娃,揉着惺鬆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從內堂走了出來。

他嬌聲嬌氣道:“娘,我肚子好餓,什麼時候吃晚飯啊?”

秦寂逍被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這孩子的五官樣貌竟與自己有八分相似,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小孩的肩膀上還纏着一條小花蛇。

阿布?它怎麼會在這裡?還是,這個叫納蘭娉婷一聲孃的娃娃,他究竟是誰?

看他大概四、五歲的年紀,容貌又和自己那麼相似。

猛然想起,當年娉婷在跳涯之前,身體一直虛弱,好幾次還看到她因爲吃了不合胃口的東西吐得唏哩嘩啦,有一段日子,她天天嚷着想吃話梅,不管是白天晚上都很貪睡。

當時他心裡想的都是如何將趙錦鬥倒,完全忽略了這些症狀分明就是懷孕的跡象。

如今想來,那時的娉婷,肚子裡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吧。

想到這裡,他雙眼猛地一亮,幾乎是想都不想的走到那睡眼惺鬆的小孩面前,一把將他抱到自己的懷裡。

聶瑞妤沒想到父子倆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心底十分懊惱,覺得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把自己藏得這樣深,到頭來卻還是被這男人發現了她的蹤跡。

沒錯,那孩子的確是她和秦寂逍的兒子。

早在她安排跳涯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肚子裡懷上了他的骨肉。

只是那時的她並不想再和他扯上半點關係,所以便將自己懷孕的事情故意隱藏了起來。

而她之所以會活着,自然是拜託端木祺和白小妖幫自己演的一場戲。

她不想看到秦寂逍和趙錦爲了她鬥得你死我活,也受夠了每天被困在王府裡當一隻被豢養的金絲雀。

就算秦寂逍是她心愛的男人,也阻止不了她離開他的決心。

至於她們之間的孩子,完全是意外之下的產物。

這五年來,母子倆得端木祺和白小妖照顧,而她的一身醫術,自然是白小妖手把手教導出來的結果,加上她可以很好的運用在現代學到的心理知識,使得她這間小小的聖仁堂,在短時間內就成爲鳳陽城家喻戶曉的地方。

人怕出名豬怕壯,萬萬沒想到,聖仁堂有名的同時,居然把遠在靖南的秦寂逍給招了過來。

這些年,她或多或許從白小妖和端木祺口中得知關於秦寂逍的傳聞,知道他五年來未再娶妻,也知道他爲了自己,居然守身五年。

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感動過後又能怎樣?對他來說,納蘭娉婷早已經是個死人,如果她突然帶着兒子出現在他面前,他沒準會以爲她要用自己的兒子來綁住他未來的一生。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就沒有再回頭的道理,所以這五年來,即使明知道他爲自己傷心難過,她能做的,也只是躲在這個無名的小鎮,過平淡簡單的生活。

此刻,當秦寂逍發現他還有一個兒子存在於這世上的時候,她知道,屬於她的平淡日子,已經在這一刻起,徹底消失了。

被抱在陌生男人懷裡的小男娃則不滿自己現在的遭遇,撲騰着兩條小短腿大喊:“娘啊,快來救我,我被人劫持綁架了,阿布,咬他咬他……”

秦寂逍差點沒被這小屁孩的話給活活氣死,他兒子居然聳恿一條蛇來咬他,真是個不孝子。

納蘭娉婷事情已經躲不過去,便走到兩人面前,接過秦寂逍懷裡的孩子,看着他道:“這孩子小名叫壞壞

,大名,秦少白。”

當她說出孩子的大名時,秦寂逍心頭一顫。

還以爲娉婷恨他,所以就算揹着他生下他的孩子,也一定不會給他們的孩子冠上秦姓。

沒想到,她居然將孩子起名叫秦少白。

秦姓,他的兒子,他的血脈,他生命的延續。

王府後宅女眷衆多,想給他生孩子的也大有人在。

可對他來說,他的孩子雖然可以繼承他的位置,卻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歡愉。

他不想自己的骨肉也像他和他兄弟那樣爲了奪位你爭我奪,互相殘殺。

如果他的後代日後註定要走他這條路,他寧願此生無後,也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在他兒子身上重新上演。

可是面對娉婷生給他的這個孩子,他突然發現,原來父愛可以在瞬息之間產生。

小孩被抱進母親的懷裡,立刻撒嬌的問道:“娘,這個人是誰?”

納蘭娉婷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對兒子道:“他是你爹!”

那一刻,秦寂逍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有感動,有驚訝,有難堪,有自責……

太多複雜的情緒讓他整個人變得很亂很亂。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她要的是一份純粹的愛情,可他給予她的,卻始終是強加在她身上的束縛。

她說:“就算我承認兒子是你的,我也不會帶着兒子和你離開。寂逍,五年前當我選擇用跳涯來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你就該相信,你的生活,我不想再參與。我只想和我的兒子過平淡簡單的生活,如果你給不起,就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

秦寂逍深深吸了一口氣,過了許久,纔開口問道:“假如我不是靖南王,只是秦寂逍,你會和我牽手共度未來的人生麼?”

納蘭娉婷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頭,回了他一個字,“會!”

得到肯定答案的秦寂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發誓般在她耳邊道:“等我三個月,三個月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瑞康六年二月初八,年僅二十九歲的靖南王正式對外宣佈退位,至於讓人眼紅的靖南王之位,將由秦寂逍的九弟秦寂宣接任。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幾乎讓整個天瀛國爲之譁人。

幾乎是一夜之間,不同版本的八卦如雨後春筍般被傳得沸沸揚揚。

有人說,靖南王受不了皇上的壓制,被迫宣佈退位。

有人說,靖南王思妻心切,出家當了和尚。

有人說,靖南王長達五年不近女色,真正的內幕是與男人發生了龍陽之好。

只有被推上這個位置的秦寂宣知道,他哥哥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卸下這個位置,是因爲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人生和去處。

記得好多年前,他曾對那個被自己視爲親人的女人說,有朝一日,他定會用自己的能力,去換取她一世自由。

現如今,他終於有機會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即使這個位置讓他深感厭惡,即使他的人生從此要與不同的牛鬼蛇神打交道,只要被他在意着的那個女人能夠得到幸福,他便願意爲了她的幸福,去消耗自己殘餘的人生。

納蘭娉婷沒想到秦寂逍口中所說的三個月期限,等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放棄權傾天下的靖南王之位,這等於讓他放棄辛苦多年所打拼來的大半江山。

她一直都知道秦寂逍可以爲她做任何事,但放棄王位,這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而另一件讓她感到無法相信的是,墨子城居然還活着。

當年秦寂逍發狠一般說要砍了墨子城的腦袋,只是用這種虛張聲勢的手法來堵蔡敬昂等人的嘴。

他沒有殺墨子城,只是在私底下和對方達成協議,有生之年,絕對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再頂着墨子城的名字繼續在天瀛出現,而他們交換條件的籌碼就是,他會給娉婷最好的人生。

自那以後,墨子城便遠走他鄉,離開了靖南這塊是非之地。

當納蘭娉婷得知她最好的朋友居然還活着的時候,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狠狠踹了秦寂逍一腳。

“既然你當年並沒有殺他,爲什麼不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給我?”

秦寂逍捱了一腳,不但沒喊痛,反而還嘿嘿直笑,“我當年實在是太過在乎你們之間的關係,見不得你一次又一次爲了他和我發脾氣鬧性子,如果我告訴你他還活着,萬一你看我不順眼和他遠走高飛怎麼辦?本想着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之後,再把墨子城還活着的消息告訴你,沒想到你這女人竟然沉不住氣,先是鬧自殺,後來又跳涯,你知不知道,我這顆心哪,都要讓你傷透了。”

納蘭娉婷不但沒有同情他,反而還惡狠狠道:“活該!這就是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好,總之都是我的錯,不過現在咱們倆兒子也有了,我爲了你也放棄是王位,從今以後,你是不是該收收心,好好和我過日子了。宜昌的那處別院,可是無時無刻都在向咱們招手呢。”

納蘭娉婷見他對自己做小伏低,又想起他爲自己所付出的一切,積壓在心頭最後一點鬱結在瞬息之間消失無蹤。

“你想和我去宜昌定居?”

“你不想?”

“你娶進王府裡的那些老婆呢?”

秦寂逍笑了,“我可以將你這句話當成你在爲我吃醋麼?”

納蘭娉婷哼他一聲:“我是怕你厚此薄彼,有朝一日你那些大小老婆們集體找上家門。”

他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笑着哄道:“放心,那些大小老婆們,在我卸下靖南王之位的時候,就被我以不同的方式打發出府,讓她們去追求真正屬於她們的人生了。畢竟我心裡只有一個女人,也只允許她一個人爲我生兒育女,那些大小老婆們在我這裡實在得不到好處,死守着我這顆大樹肯定也會覺得沒意思。與其佔着茅坑不拉屎,還不如放她們自由,趁着還有花容月貌,找戶好人家趕緊嫁了。”

“喲,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大小老婆們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有朝一日你該不會後悔吧?”

秦寂逍用力捏了捏她的臉頰,發誓般對她說道:“你一個人就夠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緊張了,至於其它人,我已經無遐操心了。再說了……”

他眼神一深,無比認真道:“每個人只有一顆心,每顆心裡也只能進駐一個人,這裡有你在,其它人就只能靠邊站了。”

納蘭娉婷嘴上不說,心底卻十分甜蜜。

雖然上天錯將她的靈魂放到了這個時代,卻讓她找到了可以與自己共度一生一世的男人。

不管這段緣份可以持續多久,只要彼此珍惜,便不怕得到不想要的幸福。

此時此刻,京城皇宮的御書房內,當今天子趙錦慢慢合起手上的摺子,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女人。

娉婷,她居然還活着。

五年的時間,她讓兩個男人爲她靜心守候。

他知道,五年前,如果不是他步步緊逼,她也不會在情急之下選擇跳涯。

他後悔過,懊惱過,甚至還爲了這件事和秦寂逍大打一架。

沒想到五年後居然得知,她不但沒死,而且還生下她和秦寂逍的骨肉。

呵!

他不知該說自己不幸,還是該說秦寂逍那個混蛋走了狗屎運。

雖然被他放棄的是靖南王的位置,可他卻得到了一輩子的幸福。

“皇上,夜深了,要臣妾服侍您更衣入睡麼?”

突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冥想。

睜開眼,這個出現在眼前的妙齡女子,是他登上皇位之後,迎娶進宮門的衆多妃嬪之一。

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就有太多的不得已,娶妻生子,包括每天要臨幸哪個女子,都已經不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卸下臉上的凝重,重新掛起虛僞的笑容,對那個自稱臣妾的女人道:“夜確實深了,一起睡吧。”

無視女人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狂喜表情,他從椅子上起身,逕自向寢宮的方向走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輩子除了納蘭娉婷之外,不會再有人給他帶來愛情的滋味。

既然他已經失去了愛情,就把全部精力,奉獻給他的皇位吧!

(全文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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