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否定的!
因爲那個人太過冷血,想到在懸崖上受的折磨,她的心一陣涼。
人,總是喜歡對比的,特別是遇上了喜歡的,總會拿身邊的其他人跟他相比。可,最後比來比去,卻發覺對自己好的人都比自己喜歡的人都要強。可是,就是心中的那絲喜歡,又讓人無法放棄執着地喜歡。
唉……
難道這就是她水若曦註定要經歷的孽緣?
心中的痛早已大過傷口,她很想哭,可是又不想御王爺有別的想法。忍住,聽到司徒明朗和水易明的聲音,她的心又再次被提到了半空。
“多謝御王爺出手相救,小女傷勢如何?”水易明說着急忙走到牀邊,低頭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女兒臉上一陣心疼。
沒想到沒了內力的若曦這麼脆弱,更是痛恨對她下手的傢伙,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下手。這一次,他絕對要一查到底,絕對不能放過下手的歹人。
此刻的水易明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可是真的要面對事實的時候,他也未必能夠承受。
司徒明朗在旁邊看得一陣焦急,可是看到御王爺這般在乎水若曦,只能讓身邊的凝香去給水若曦醫治。
凝香也很自覺,上前給御王爺欠了欠身:“御王爺請回避,凝香需要檢查二小姐身上其他地方是否有傷?”
御王爺緊盯着水若曦平靜的臉,很不想離開,卻又不得不顧及水若曦的身體,老實地跟着其他人一起退出了出去。
嘩啦!
簾子放了下來,水若曦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凝香愣了愣,隨即微微一笑壓低聲道:“看來姑娘並無大礙,相信脖子上的傷有夫人留下來的良藥也定能及時恢復。”
“凝香姑娘真是聰慧,不點便通,相信姑娘也該知道若曦此刻在想着什麼?”水若曦也不客氣,對聰明人自然不能用矇騙笨人的辦法。
凝香會意地點了點頭,把脖子的傷口稍微清理趕緊,塗上消炎良藥退出了簾子。欠了欠身,她溫柔的聲音在焦急的幾人面前響起:“各位不必擔心,二小姐福大命大已無大礙,脖子上的傷也是皮外傷,只要稍加治療就能痊癒。”
“幸好沒事!”御王爺聽完,提到半空的心才落了地。
看到御王爺這般緊張若曦,水易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只是停留片刻便換成親和的笑,拱了拱手再次謝道:“易明真是感謝王爺,若曦從小就沒跟我這做爹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容易回來,卻屢次受傷,都怪易明照顧不周。以後她若出門,定當派人跟隨。”
“那是肯定的,若相爺不懲罰始作俑者,本王也不會放過此人。來人,把活口帶上來。”御王爺轉身,口氣變得僵硬。說完,他又看向凝香:“凝香,去看看那位一起出門的姨娘如何了?”
“關姨娘!”相爺一聽慌了神,很想跟着凝香出去看看,卻又突然止住步伐,吩咐着身邊的水易決:“去看看關姨娘,有事速來回報。”
“是!”水易決應了一聲,緊隨着凝香的步伐出了門。
“這個關姨娘跟二小姐是有幾分相似,難怪相爺這般在意這個關姨娘。”御王爺笑着說着,卻不知道這話觸碰了水易明最痛的傷。
水易明賠笑一番,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王爺真是心細,關姨娘的卻跟若曦有幾分相似。若曦很小沒了娘,易明總想對若曦彌補些什麼?幸好……得皇后娘娘照顧,這才……”
皇后娘娘!
這幾個字無疑給了御王爺當頭一棒,這是水易明在提醒自己嗎?
不!
這個女人他不會放棄,天底下沒有絕對之事。金誠所至金石爲開,他就不相信沒有奪得美人的機會。
“相爺打算如何處置此人?”司徒明朗看到御王爺失神,自然知道御王爺心裡打着什麼主意?故意岔開話題,說到了抓住的殺手身上。
水易明算是個文人,不喜歡喊打喊殺,而且他害怕這是家事。家事就用家事的方式解決,看向御王爺拱了拱手道:“御王爺,此人暫時受壓在府上,等易明問清楚來意再行處決可否?”
“既然人都已經交給相爺,一切就等相爺定奪。若曦姑娘剛剛受到驚嚇,關姨娘也受了傷,本王就不繼續騷擾了。”御王爺可是知道進退之人,不捨地看了看被風撫動的簾子,帶着孟成出了水若曦的閨房。
司徒明朗也看了簾子一眼,行禮告別相爺,隨着御王爺的腳步一起離開閨房。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此刻的臉上已經佈滿憂慮,往外邁的步子變得有些重。
碧柔站在門口,沒有錯過司徒明朗豐富的臉部表情。等人都離開了,她關上房門拉起了簾子。
“小姐,您的傷?”碧柔虛情假意地一陣關心。
水若曦坐起身,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用怪異的眼神看着碧柔。碧柔被看得心慌,有些不自覺地埋下頭去。
“看來碧柔有話要說。”水若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讓敏兒扶着站起身,低頭看着驚慌不已的碧柔。
碧柔心裡猶豫,難不成被水若曦發現了什麼?可是,怎麼可能?
心裡一個勁地否認這個結果,她壓住心中的緊張,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碧柔知錯,是碧柔的疏忽,今兒該跟着小姐出門的。”
水若曦只笑不語,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就連敏兒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都心裡發慌,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片,能清楚地聽到有人的呼吸聲變得急促,還有風吹動簾子的莎莎聲。
水若曦伸手勾起碧柔的下巴,用帶笑的眸子盯着碧柔,就這麼許久,許久。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要看一個人心裡想什麼,就必須看清楚這人眼睛裡藏了什麼?如此一看,水若曦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過這一次她只是想嚇唬嚇唬碧柔,沒打算當面拆穿,畢竟如果真是碧柔,那身後的主使者必定是花千陌,這個人她暫時惹不起。
如此看來,一次試探不夠,這已經是第二次,她們應該會死心了吧?
“小姐,敏兒也有錯,應該堅持跟小姐出門纔是。”敏兒被這氣氛弄得心裡發寒,若是小姐一是忍不住拆穿碧柔的僞裝,那她就很快必須與小姐爲敵,她心裡可是萬分不想。
“罷了!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故意找茬而已,起來了吧!我該相信身邊人對自己的忠誠。”水若曦放開手,扶着碧柔站起身,走到窗戶口看着院子裡的一切。
碧柔深深地一個呼吸,心裡慶幸總算是過了關,卻不敢怠慢地說道:“小姐,御王爺抓了個活口,碧柔這就去打聽看怎麼回事?”
“不必了,既然人已經交給了爹,就讓爹自行處理吧!反正我現在也沒大礙,以後少出門就是了。”水若曦根本就不在乎那個飯桶,不用腦袋想就知道是故意留下的活口,就看身後指使的人想讓這活口做些什麼了?
期待,期待好戲的看場,想必自己不捲入其中都不可能。只能希望這是好事,別再給自己找麻煩就行。
碧柔眼神中閃過一抹警覺,有些擔心這齣戲會不會演不下去?偷偷瞄了敏兒一眼,她眼珠子轉悠起來。
“碧柔,你去看看關姨娘,看她有沒有被嚇壞了。”水若曦口氣平和地吩咐着,走到鏡子面前照了照。脖子上的那道傷疤因爲她剛纔的動作而滲血,伸手摸着傷口,她的臉如同被霜覆蓋,陰冷冰寒,那雙眸子閃爍着冰冷的光,從鏡子裡看着站在原地的碧柔。
碧柔看着鏡子裡的水若曦,只覺從手指冷到心,這是一種奇怪的穿透力,頓時讓她還覺得四肢發軟。
“碧柔,你還有什麼跟我說的?”水若曦從鏡子裡對視碧柔的眼睛,語速放慢了許多。
碧柔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使勁晃了晃腦袋,眼睛閉上再睜開,再看鏡子裡的水若曦冰寒臉上浮現出平淡的笑。這笑真美,美得讓身爲女人的她都爲之快要窒息。
怎……怎麼會這樣?水若曦明明是憤怒瞪着自己的,怎麼會是在笑?
她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確定水若曦真的在笑,笑得越發燦爛。
“還不快去!”水若曦從鏡子裡看着碧柔臉上的表情變化,把本是驅走人的話說得酥骨溫柔。
“是!是!”碧柔被嚇壞了,不敢繼續留下,擡頭瞄了敏兒一眼。敏兒則用不知道何事的目光看着她,一時間想不明白她也只能老實退了出去。
“敏兒,你也去,去看看凝香姑娘需要幫什麼忙的?”水若曦看到碧柔的眼神,知道碧柔肯定想問敏兒什麼,很樂意地成全她。
“是!”敏兒規矩地跟着出了房門,把房間的門帶了過去。
果然,敏兒出院子之後就被碧柔拉到一邊。碧柔臉色極其難看,緊緊地拽住敏兒的手,已然忘記輕重。
“碧柔,你……你抓疼我了?”敏兒不解地看着碧柔,還沒弄明白到底什麼事?
敏兒一聽,這才緩緩鬆開手,又激動地問道:“剛纔你有沒有發現小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比如說臉上的表情?”
“表情?”敏兒嘴裡嘀咕着,不解地想想搖頭說道:“跟往日沒什麼區別,小姐讓吩咐你去看看關姨娘,就一直照着鏡子在笑,我也不知道她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