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的看見顧昭歡微微表現出排斥的反應,楚行雲心下了然,他對下人吩咐道:“將這些擺放好,把甜粥端下去。”
“是。”廚子心裡奇怪,主人家夫人昏迷幾日,按理說應該先喝點甜粥補補身子,不過主人家的事情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廚子能夠議論的,於是廚子將甜粥撤下,恭恭敬敬離開。
等下人們退下後,楚行雲則盛上一碗清菜湯。
“你一連昏迷了幾日,先喝點清湯再吃飯。”
顧昭歡很順從地張開嘴由楚行雲喂她,一來她現在還在有些頭腦發昏,渾身提不起勁;二來她知道楚行雲在某些方面十分固執,就比如現在,如果她拒絕,最後的結果還是和現在一樣。
一人餵食,一人安靜吃着,氣氛真的不同自楚行雲大婚一來的針鋒相對,或者說是顧昭歡沒有表露出排斥楚行雲的態度。而楚行雲始終帶着幾分淡淡笑容,專注的餵食。
“咳咳咳……”突然,顧昭歡吃得太急,被一下子噎到了。
楚行雲立刻放下碗,給她接來一杯水。
“……謝謝。”剛開始還不覺得怎麼難受,果然這餓感是需要對比的,她吃着吃着只覺得肚子像個無底洞,怎麼也吃不飽,所以便吃急了一些。
楚行雲則是有些懊惱,他和顧昭歡不同,顧昭歡是女子,而且從小受到各種世家禮儀對貴女的要求,即使這次她吃得“很快”,但在楚行雲眼裡還是像小動物一樣慢吞吞的。這樣一來,楚行雲完全沒有發現懷裡人兒顧昭歡在暴飲暴食。
本來顧昭歡還挺尷尬的,擡頭正想對楚行雲解釋一下,卻發現對方滿臉懊惱的模樣,她一愣。不多時,顧昭歡嘴角輕輕上揚,被人放在心上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更別說此人於自己來說也是別樣的存在。
接下來顧昭歡剋制自己慢慢吃飯,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個時辰。
“我飽了。”顧昭歡離開楚行雲一些,示意對方自己已經吃飽了。
懷裡突然一輕,失去了溫度,楚行雲心裡不由浮上淡淡的失落,他面色始終平靜。
“好。”
酒樓這邊風平浪靜,點點溫馨,可此時楚世子府完全算得上是風雨欲來。
“砰――!”一陣重物落地的乒乓聲,世子府裡所有下人膽顫心驚,大氣不敢喘一聲。
“誰!究竟是誰來過本世子書房,堂堂一羣數十人的侍衛竟然沒有一人發現,好得很,好得很啊!”
楚世子楚行慶頭上纏着一圈白紗布,今早他進入書房突然昏迷倒地,而書房裡被弄成這幅鬼樣子,不用想,如今他已然成爲了整個京城裡津津樂道的話題、笑柄!
他現在完全卸下了平日裡溫和儒雅的僞裝,臉色扭曲,目光中帶着血絲和狠意,讓人看得心裡發涼。
這時誰都不敢說話,生怕被波及,除了楚行慶的謀士。
此人緊鎖眉頭,他掃視一圈書房,然後恭敬地對着還在氣頭上的楚行慶說道:“世子,此事有些不對勁。”
楚行慶聞言,冷聲問:“本就不對勁,歹人在這羣飯桶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本世子書房,居心……哼!”
謀士知道他的意思,但他卻認爲事實恐怕比想象的更簡單。
“世子,還請讓侍衛們退下,我有了一些猜想,或許事情沒有想象的那樣複雜。”謀士知道楚行慶爲何大發雷霆,丟臉事小,而書房裡的機密纔是大事。
聞言,楚世子楚行慶一頓,揮手讓跪在地上的一羣人滾。
“滾!”顯然這次的事情讓楚世子楚行慶怒火難消。
等除了他自己和謀士以外的所有人退下後,楚世子楚行慶深深呼吸幾次,勉強把火氣壓下去,他恢復正常,聲音平靜的問謀士:“白士說事情沒有到最壞的一步,這話是何意?”
被稱爲白士的謀士對楚行慶回答道:“世子仔細看看周圍,您對書房最爲熟悉,現在您可發現書房有什麼和原來不同,和原來相同的地方?”
和原來相同與不同?楚行慶一愣,然後環顧四周,他不說話,謀士在一旁安靜站着。
謀士逐一分析,楚世子楚行慶也發現自己的書房內部完全沒有人翻動,他心頭稍微鬆懈,可楚行慶還是不明白。
“白士閣下,這歹人難道真的只是看本世子不順眼,所以故意找到書房來讓本世子出醜?”猜不透那神秘人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當然楚行慶不相信對方只是看自己不順眼才做出一系列報復。
這點連白姓謀士也不清楚,他客觀分析道:“不排除這一點,但此人能在書房重地來去自如,想必身份不簡單,世子可以從上調查”,估計很快就能有結果。”
白姓謀士的想法是正確的,但他遇到的對方是楚行雲,而對方隱忍多年沒有被人發現,這次楚行慶和白姓謀士註定鎩羽而歸。
此時楚行慶徹底冷靜下來,他覺得謀士說得不錯,在京城裡能有本事,或者說能在他派重兵把守的書房裡來去自如的人,至少有一點,他對他楚世子府的內部結構很瞭解。
目光陡然銳利,楚行慶這下有了方向,他對白姓謀士深深一行禮道:“是本世子怒火攻心了,此番多虧了謀士提點,楚行慶銘記恩情。”
不得不說,楚行慶這一系列“禮賢下士”的做法很是能收買人心,幾乎沒有幾人知道外面風評很好的楚世子其實是個極度自私、且剛愎自用的人。
理清楚整個事件的關鍵點,楚世子楚行慶立刻派人暗中打聽,尋找符合他們猜測的人物,而另一邊,整整四五天廉親王妃不見廉親王蹤影,她臉色不好。
“啓稟王妃,王爺有要事要做,不在王府很正常。”接連幾天都得到同樣的回答,廉親王妃終於坐不住了。
幾經思考,廉親王咬牙,“來人,替本王妃換衣。”
她是廉親王楚行雲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今過門後三番五次受到輕視和冷落,一次兩次她還能忍受,但是現在她決定不再忍,而是將事情鬧大。
就這樣,廉親王妃坐上馬車前往皇宮裡,而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王府裡的人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