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見顧昭歡周圍無人,走上前稟報道:“主子,我回來了。事情都辦完了,並且把您的話傳達給羅大哥了,羅大哥說交給他來辦,您放心出府便是,保證把跟蹤您的人給處理好。”
羅大哥是羅子淵。
顧昭歡聞言想了想,放下了手裡的工具,春荷連忙把放熱帕子的案几給她呈了過去。
顧昭歡擦着手想了會兒。然後慢條斯理道:“如此,我這就準備出去了,醉花閣那邊的事兒辦的如何了。”
春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看着都不大懂。只知道是看起來很好,至於到底如何,主子您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羅大哥是個很勤快的人,這幾天動了不少的工呢。”
顧昭歡點了點頭:“去給我準備準備,我換衣服出門。”春荷應聲。
這時候明月端着水踏了進來,看見春荷一邊放下手裡的熱水盆一邊笑道:“春荷,我在小廚房給你留了桂花糕點,你看見了嗎。”
春荷手裡也正忙着,只回道:“我一會兒去吃。多謝你想着。”
“咦,你拿這個做什麼,主子要出門嗎?”明月放下手裡的東西好奇道。
顧昭歡點了點頭:“不錯,我一會悄悄出趟門,你莫要聲張,也不可讓王爺知道了。”
明月熟練的點頭:“主子您要注意安全,我會做好掩護的。”
顧昭歡點了點頭。示意她要準備了,在春荷和明月的伺候下換了衣服,帶着春荷出了府,一路很快來到了醉花閣。
“主子。”柳初月笑着迎了上來。
顧昭歡環視周圍的環境,雖然醉花閣是燕京王送的,但是裝修方面顧昭歡也是花了大手筆砸了所有錢進來的,甚至都還是命令羅子淵倒貼了不少錢,引得羅子淵抱怨了幾句,顧昭歡還笑話他過,堂堂男子漢愛爲錢兩折腰,笑話歸笑話,畢竟是羅子淵爲她出力,顧昭歡許了羅子淵不少的好處。
外觀上按照顧昭歡之前的吩咐,地上原本是木板,給拆掉了去。換成了珍貴的大理石,這個時候要從江南運來大理石,很少有場所拿它來鋪地,所以顯得珍貴而新鮮,在必要的道路上鋪上了素色的地衣,厚實而軟和,踩上去十分舒服,之所以不選華麗的。顧昭歡是考慮了以後文人墨客們的喜好。
各個地方也按照顧昭歡的意思,掛上了無數盞的燈。顧昭歡認爲,太昏暗過於俗氣,燈是以細木爲骨架鑲以絹紗和玻璃,並在外繪各種圖案的彩繪燈,也是珍惜的很,已經是外觀就如此奢侈,好在有羅子淵這個開國公義子的身份擋着,不會引起皇宮的不滿。
牆上沒有再折騰,只老老實實的刷着粉壁,考慮的是方便以後客人來題詞。而牆底下,臺基、柱礎、龕座上面一溜兒整齊的按照顧昭歡的吩咐,都請人雕刻着山海景象,顧昭歡特意看了看做工,滿意的點了點頭。柳初月最是個詼諧言談的人,察言觀色到顧昭歡的目光,笑道:“當時我和羅大哥商議用吉祥紋飾,主子派春荷來說要雕刻山海,我們立刻託人跑遍了京城和江湖,請來了最好的師傅,不成想做出來的效果竟然如此好,還是主子眼光獨到些。”
顧昭歡點點頭道:“總歸是你操心的多,得樣樣都得想着。”
羅子淵正指揮大茶壺擡一架屏風,在冬日裡也熱的一頭汗。聞言不禁喊到:“嘿,你們都是嘴皮子上功夫,不還是靠本公子出力。”
顧昭歡和柳初月對視一眼,笑了。
顧昭歡衝羅子淵招手:“你就過來歇一歇了罷,找個手下替你吩咐下人們就行了。”羅子淵是燕京的貴公子,從小錦衣玉食的,處處有人爲他打點,受的累頂多不過是練練武,讓他操持這些也難爲他了。想到這,顧昭歡不禁覺得對羅子淵的印象改變了些。
羅子淵接過春荷遞過來的帕子,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汗,衆人也沒覺得不妥,春荷當他只以大哥相待,也不甚在意避嫌。二人相處也熟捻了不少。
顧昭歡此時觀賞的只是進門的大堂而已,大堂只有一層而已,只是高而寬闊,高處留有專門的位置留着給打手們用,方便保護閣樓安全。顧昭歡點點頭“考慮的周到細心。”
“那是自然。”羅子淵好不客氣,他幹了一上午活,一停下發覺口乾舌燥,隨即繞過顧昭歡去旁邊的櫃檯上取杯子喝水。
顧昭歡打量着結賬用的櫃檯,和室內一切桌子一樣,統一的玻璃面鑲銀花梨木桌。記得當初選用這個昂貴的桌子時候,羅子淵還肉疼道一定要多加派人手管理醉花閣,萬一有鬧事的不小心損壞了裡面的物什該多心疼…。
“這是什麼?”顧昭歡注意到一個簿子上記着的文字,開口問道。
羅子淵放下手裡的水杯,不甚在意道“哦,這是留着做賬本用的。”他手指頭點了點簿子。
“燒燬它。”嘴裡冷冷的吐出這幾個字,顧昭歡下命令道。
衆人一靜。還不等羅子淵和柳初月發問,驚詫的春荷先開口問了:“主子,這是爲何?好好的東西…”主子平時不是這種人啊,看哪個不順心就要毀掉它。
“這上面是燕京的圖騰。”顧昭歡看了他們一眼,慢條斯理道;“任何燕京的東西都不得出現在常用的地方。”
柳初月明白了。羅子淵卻還不明白,“不是,你謹慎些我能理解。不許有燕京的東西也行,但是這裡有京城的物品,有江南的手藝,有城外的材料,還有別處國土的裝飾,如果各個地方都有,卻只不許走燕京的,未免更加惹人疑心。”
柳初月笑着寬慰他:“羅大哥,你只管按照主子的吩咐來就是了,咱們把顯眼的燕京身份的東西都撤掉,也是爲了保護你的身份。”
羅子淵的公子脾氣上來了:“這你們就不懂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打眼都是顯眼的燕京標誌,反而人還不覺得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