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歡覺得今日也該差不多了,有什麼以後再說。便站起來就欲行禮道“正是這個意思…如此,可是萬分感謝了。”
燕茜趕緊扶住她:“老天爺,可不能再謝了,哪裡比得過你的救命之恩…。”顧昭歡和她又互相謙讓了一番。
楚驍見事情了結了,報答恩情也有結果了,就欲走。他是大大咧咧性格,不拘小節,若不是燕京風俗救命恩人大過天,他也不可能親自陪着這麼久。
燕茜和顧昭歡又相互親熱的攀談了幾句,顧昭歡先走了出去,下了樓,看見沈拓親自來了,卻被燕京的侍衛攔在了樓下不給上樓,雙方正怒目而視,顧昭歡淡淡的吩咐他回府,她也混在喬裝打扮的侍衛裡走了。半柱香後,楚驍和燕茜也出來了,衆人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路順利的回了王府。不待顧昭歡休息下來,看見楚行雲已經在室內等着她了。
見她穿成這副模樣,稀奇道:“不成想你打扮成小廝的模樣還很像哩。”
明月正拿來熱帕子給顧昭歡洗手,顧昭歡沒理會他的打趣,問道:“怎麼才這個時間你就回來了?今日的事情忙完了嗎?”
楚行雲道“這個先不提,你方纔去哪兒了,聽管家說,你獨自接見了陌生人,不讓屋裡留人,裝扮成這副模樣出門。把沈拓給帶走了?”
顧昭歡淨了手,給手上抹上護膚的膏油。吩咐了衆丫鬟們出去,纔給他解釋:“是燕京王夫婦,他們那兒的風俗是一定要親自感謝救命恩人,命裡纔會繼續有好報。皇上盯他們盯的又緊,所以他們讓手下喬裝打扮來約我偷偷出去,這不,感謝了我半響呢。”
“哦?如何感謝的?”楚行雲不屑於燕京的身份,再者因爲他們的孩子,顧昭歡險些喪命,楚行雲對他們很沒有好感。
顧昭歡把玉佩取出來給他看,“這是他們燕京的寶玉,送給我了。”作用她沒說出來。
楚行雲只接過來,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麼異樣,就還給她了“留着玩罷”然後說了正經事:“皇上這兩日處理孩子落水的事有眉目了,正欲喚你前去問話。”
“有何消息了,說來也怪,我親眼看見燕京小世子推那個公主入水…”顧昭歡說道。
楚行雲看窗戶關着的,於是對她低聲道:“這事是皇上設的陷阱,他安排了兩個人手在小世子身邊,本想着犧牲一個無所謂的公主的性命,給燕京王夫婦安一個罪名,謀害皇嗣…。”
顧昭歡驚訝的用手捂住了嘴“真是太喪心病狂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即使他犧牲孩子又如何?他不能拿燕京王怎麼樣,更不可能治世子的罪”。
楚行雲繼續道:“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只要事成了,還不怕拿捏燕京那邊,就算他治不了世子的罪,也不能拿燕京王如何,最低也可以利用這個藉口把世子留在京城教養,到時候就相當於手裡握著了燕京的命脈…這幾年燕京單傳…皇上我瞭解,他沒有收服燕京的雄心和本事,卻時刻害怕燕京主動來奪取皇位。趁着他們來京的契機,不知聽信了誰的讒言,製造了這個荒謬的事件。”
顧昭歡嘴裡念着:“太瘋狂了…”然後催他繼續說“那後來怎麼回事…”
“這就是我協同幾個親王這幾日查詢的事了,誰知燕京世子的侍衛身邊又被歹人安插了人,想借此潑皇帝髒水,挑唆兩方之間的關係。”
“如此說來,如若燕京世子這次喪命或者被擄走了,燕京一定會和皇帝反目成仇,到時候就局勢亂套了…可…可是,此人是何人?又有什麼目的呢?”顧昭歡一邊分析,一邊疑惑。
楚行雲搖了搖頭:“可能的目的太多了,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出來。你是現場關鍵人士,皇上要親自見見你問話,你莫擔心,有我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顧着點了點頭,還沉浸在自己的分析裡說道:“小世子是自己失足落水的,並不是人推的。那個背後的人,應該是想擄走小世子。加以利用…只是會來對付誰,會用來對付你嗎?這麼說,我還幫助了你一把…。”
楚行雲無奈的道:“別想了,去換了衣服罷,整理整理,一會兒就該進宮了。”
顧昭歡“哎”了一聲,趕忙喚丫鬟們進來伺候她,爲了扮成小廝,她的臉都灰撲撲的,嘴裡抱怨了兩句“又要進宮,繁瑣的很。”楚行雲笑道:“既然見義勇爲了,就別抱怨,當初救人時候的勁兒去哪了。”
顧昭歡不理他,今日發生的事不少,她自己慢慢盤算盤算。這邊春荷挑選了得體的宮裝,那邊明月給她梳好頭。
顧昭歡一邊由着丫鬟們動手,一邊道:“我這身份進宮只能帶一個人,今兒明月跟我去吧…春荷你去秦大人那裡看看他如何了,近期都沒有過問他。”
春荷和明月一齊應了一聲。
進宮的路上,顧昭歡問明月:“我這幾次都沒有讓你跟在身邊,你心裡可怨我?”
明月忙道“不敢。”
其實她心裡是多少不解的,她和春荷地位想當,但是似乎顧昭歡最近看重春荷。
顧昭歡能察覺到她的情緒,“我這麼做有原因的,你們二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我身份特殊,你們雖然是丫鬟,卻和我是拴在一個繩子上的螞蚱。比如那天宮裡發生什麼事,萬一有大理寺的人審問,第一個審的就是我的丫鬟,再者今日下午我去哪兒了,誰跟着我去的,若是有心人,也會神不知鬼不覺把那丫鬟綁了嚴刑逼供。有時跟在身邊不是好事,不跟着也不是壞事…誰知道的多了,都不好,若是一方出了岔子…誰都難獨善其身。”
明月和春荷都不是愚笨的人,一聽這話,明月心裡便懂了“主子放心罷。”
顧昭歡沒有再說話,她怕明月有心結,另生事端,相比起來,春荷性格開朗,做事忠心,明月心思縝密,多年來她倒也信得過。身爲主子,最是重要的就是要有手段讓屬下死心塌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