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六,秦家陸家辦喜事。同樣在這一天,王府也在辦一件喜事,納側妃。
大早上的,大家就來喜樂堂。陸瑾孃的肚子已經滿了三個月,也可以出門溜達溜達。由丫頭扶着,陸瑾娘到了喜樂堂。一進門就先見到柳美人。柳美人的肚子已經真正大了起來,不過人還是沒怎麼長肉,就光看着肚子大了。
“柳美人今日怎麼也出來了,你這麼大個肚子,負擔和太重了點,路上可要當心。”
“多謝陸夫人。”柳美人羞澀一笑,神情愉悅,“陸夫人你聽說了嗎,昨兒晚上王爺做主將羅側妃放了出來。”
陸瑾娘挑眉,這事情她還真不知道。“當真?”
“自然是真的。今兒早上我已經去過安樂堂,見了羅側妃。她氣色不太好,人憔悴了許多,也瘦了不少。聽說祠堂裡面的日子過的甚是清苦,這些日子她也是受苦了。”
羅側妃能夠平安活着出來,已經老天保佑了。受點苦算得了什麼,瘦了點又算得了什麼。齊氏沒趁機對繼哥兒還有羅側妃動手,已經是很大度了。陸瑾娘笑笑,“柳美人說的是,那地方畢竟是祠堂,清苦也是難免。倒是你沒有幾個月就要生了,你可要當心。”
“嗯,我會的。多謝陸夫人關心。咱們一起進去吧。”
“好。”
進了喜樂堂,看看大家的打扮,頓時都笑了。大家打扮的都挺素淨的,就是一向金光閃閃的溫姨娘,今兒都是難得的取下那些首飾,就簡單地插了幾隻金簪。這是給林氏面子呢,還是在落五王爺的面子,大家的心裡頭自然是門清。
等到齊氏出來後,頓時大家的背都挺直了。沒看齊氏也是穿着平日裡的常服,只是稍微打扮了番,能夠出門見客就行了。
齊氏掃視衆人,還算滿意的點頭,“今日是個喜日子,更是咱們王爺的喜日子,你們都打起精神來。雖然來的人不多,不過也不能丟了王府的臉面,知道嗎?”
“妾等明白。”
這一日算起來,也是五王爺被罷職后王府第一次宴請客人,雖然不大辦,卻也是個交際應酬的日子。
喜樂堂安靜的很,半點喜氣也沒有。院子裡的丫頭也都閒着,誰也沒想着要出去幫幫忙。反正外院有外院的管事丫頭,內院不也是有那麼多丫頭嘛。無非是個側妃,無非是個妾,可沒那麼大的面子讓喜樂堂的人出面幫忙。
羅側妃神情孤寂的出現在門口,“抱歉,我來晚了。昨兒晚上沒歇息好,今兒一早起來身子就不舒服,想着今日是王爺的喜日子,我不來也不好。還請王妃見諒。”
衆人紛紛看過去,雖然精心化了妝,卻也無法掩蓋精神上的疲憊。
陸瑾娘暗自嘆口氣,一句話也沒說。
齊氏冷冷的瞥了眼羅側妃,“王爺不是讓你養幾天嗎,你怎麼就這麼着急的出來呢。莫非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羅側妃在王府的分量嗎?”
羅側妃笑了笑,笑容很短暫,一閃而逝,“王妃就喜歡揣度我的心思,我是那樣的人嗎?不過是想看看新來的林側妃是個什麼模樣,這不就來了。聽說是個絕色,比之夏美人還要美上幾分,如此佳人,豈能錯過。再說了,有我在,王妃你也能輕鬆點是不是。”
這番話,依稀有着羅側妃當初的風格和脾氣,只是氣勢上卻弱了少許。羅側妃也不要人招呼,自己就走了進來,走到原本屬於她的位置。看着對面的劉庶妃,笑道:“劉妹妹,等林側妃進了門,你這位置就可要往後挪一挪了。劉妹妹心裡頭可別難過。”
劉庶妃撇嘴,“你自身難保,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我的事情可不用你來操心。”
“羅氏,你不來也罷,本王妃也不會計較。既然要來,就該知道時間不早了。來晚了不說,話還不少,盡說些有的沒的。莫非羅側妃祠堂沒住夠,還想進去住段時間。”齊氏鄙視的看着羅側妃,不過是個喪家之犬。
羅側妃閒閒的坐下,端正了姿勢,望着齊氏,“王妃教訓的是,是妾做錯了,妾請罪。”
這姿態可真夠低的,真是難得見到羅側妃這一面。莫非祠堂生活果真是磨掉了羅側妃的銳氣。
“知道錯就好。”齊氏想要將羅側妃趕出去,不過又想等會新人進了門,有羅側妃在的話,讓羅側妃打個頭陣,給林氏一個下馬威,倒是挺不錯的。
“本王妃是個大度的人,既然來了就一起吧。等會新人進了門,可都給我仔細點。好歹是新人,也要給點面子的。明白嗎?”
“妾等明白。”
時辰還早,大家先都散了。迎接客人的事情齊氏也都早安排好了。回到蘭馨院,陸瑾娘舒服的躺在榻上。這內院安靜的很,外面半點聲音都沒傳進來。若非知道今日是個喜日子,誰會想到林氏今日進門。齊氏爲了打壓林側妃,還真是在各種細節上了用了心思。
鄧福在陸瑾娘身邊伺候着,“夫人,今兒秦家和陸家大喜的日子,這會兩家定然熱鬧的很。”
“誰說不是呢。只可惜我如今出不得府,回不得孃家。若是能回去,送送四妹妹也是極好的。”
“夫人可別這麼說,你如今懷着身子,可不能隨便出門。”鄧福將點心茶水放好,“夫人,這年底了,西北那邊戰事也早該停了。等明年開春再打一仗,西北的事情差不多就該解決了。到那時候竇將軍也該回京城。”
陸瑾娘輕聲一笑,“鄧福,你說爲何皇上一直壓着魯國公和齊將軍的事情不給辦?莫非也是在等西北那邊的消息?”
“或許吧。齊將軍如今在西北戴罪立功,聽人說竇將軍很是欣賞他,幫他爭取了不少機會。或許等那齊將軍真的立下大功,那時候皇上也就有了理由赦免魯國公。”
陸瑾娘卻有不同想法,“哪有那麼容易的。沒聽說齊家走私的事情都被翻了出來,還找出不少人證物證。以前魯國公在西北守着,自然沒人趕跳出來同齊家作對。如今魯國公倒下,所謂樹倒猢猻散,加上王爺如今也是怪不容易的,什麼阿貓阿狗都跑了出來。就連十幾年前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我看啊,就算是齊正天在西北立下大功,齊家這一劫卻也是註定的。就是不知皇上會不會給齊家留下翻身的機會。”
鄧福一邊伺候着陸瑾娘,一邊說道:“夫人如今有孕,何必關心那麼多。”
“是啊,沒瞧着王妃還在操持着王爺納側妃的事情。”
客人陸陸續續的到來,齊氏聽說六王妃來了,親自去迎。拉着六王妃的手笑道:“可將你盼來了,等了你許久,走,咱們去房裡說話。”
“五嫂走了,這外面的事情沒關係嗎?”
“有人打理,你放心吧。旁的人不會這麼早來的。”
“瞧我糊塗的。五嫂說的是。也就是我心裡頭想着五嫂,這不巴巴的一大早就過來了。”
兩人進了房,屏退左右,一起吃茶說話。六王妃是個藏不住話,“五嫂,我可真佩服你。這半年來你可辛苦的很,你卻都熬了過來。要是換做是我,我定然做不到的。你看你,今日還有心情幫着打理,五王兄納妾,要是換做我,我纔不會給面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誰會幫他打理。”
齊氏愁苦一笑,“你這話說的輕巧,如今我父兄安危還寄託在王爺身上,我若是就這麼撂了挑子,那我父兄該如何是好。”
六王妃訕訕然,很是不好意思。
齊氏接着又說道:“而且如今紞哥兒那麼小,身子骨也不好,王爺還沒請立世子,府中又有兩個人有了身孕。你說說看,這面子功夫我能不做嗎?”
“五王爺不會還想將世子給別的孩子吧。”六王妃一臉不敢置信,“五嫂你的孩子是嫡子,別管身子骨好不好,這世子之位是一定要爭的。”
齊氏點頭,“我如何不知。這不,爲了這些,我只能讓步。”
“真是爲難五嫂了。五嫂也是心軟,若是心腸硬一點,將那藥……估計就沒別的人什麼事情了。如今又來個林側妃,家世樣貌樣樣不錯,這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五嫂可要當心了。若是五嫂不方便,不如我來幫五嫂的忙。”六王爺壓低了聲音,緊張的說起。
齊氏笑着搖頭,“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此事我已經有所準備,不勞煩你費心。只是有一樣藥材,實在是難得。你若是能幫我,我感激不盡。”
“五嫂請說,我能幫的一定幫。”
齊氏小聲的在六王妃耳朵邊說了幾句,六王妃會意,“五嫂放心,此事我定幫你辦妥當。”
“那就有勞你了。”
“五嫂同我客氣作甚,要我說五嫂早該如此了。你看我那府上,女人再多又如何,清靜的很。”
齊氏卻不贊同,“你那府上的確是夠清靜,只不過清靜過頭了。時間一長,難免會引人懷疑,你還是當心一點的好。”
六王妃一聽,心想也是個理,“那五嫂你說我該怎麼辦?”
“若是有辦法的話,那就要一個吧。你不是說那藥的分量你下的不重嗎,說不定還有機會。”齊氏淡淡的說着。
六王妃咬着嘴脣,心裡頭很不是滋味,“這個太過危險,我擔心別的人捷足先登。”
“有何可擔心的。你是王妃,掌管着整個王府,要做什麼事情還不方便。叫我說,當初你也太過心急了點。”
六王妃神色鬱郁,“五嫂教訓的是,你是知道我的,就是個急性子,心裡頭不痛快就一定發泄出來的。哎,也是怪我,當初做事情沒考慮清楚。”
“行了,如今想這麼也是徒增煩惱。不管怎麼說,如今你的日子過的比我的可舒坦多了。”
“五嫂,有時候我真的佩服你,那麼難你都熬過來了。換了我,只怕不是瘋了也該傻了。”
齊氏大笑起來,“放心,你是瘋不了也傻不了。若是哪天你真的遇上我這樣的事情,只怕你做的比我還好。”
“我可不行。我這人沒那耐性,也忍不了。像是今日的事情,我不叫人將場子給砸了就算是客氣的,怎麼可能還幫着料理。五嫂,你也太好說話了。五王爺也真是欺負人,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男人嘛,不都那樣。指望男人有良心,我又不傻。”齊氏自嘲一笑。
“還是五嫂你看的明白。”
“看的明白又如何,這比不上你,沒你那脾氣。若是有你一半的脾氣,今兒我也讓人將場子給砸了。”
哈哈——兩個人大笑起來,痛快無比,痛快中卻也有幾分落寞苦痛。
門被敲響,柯媽媽在外面叫人,“王妃,太子妃同二王妃還有四王妃都來了,王妃是不是要出去迎一迎。”
齊氏一張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六王妃在旁邊奇怪,“五嫂也給太子妃下了帖子嗎?”
齊氏冷笑連連,“誰敢給她下帖子,那麼一個人,誰敢招惹。”
“說的是。聽說東宮一名妾侍小產了。不用說,十有八九又是咱們的太子妃所爲。她如今做起這些事情來,簡直就是肆無忌憚,太子也不管管她。”
齊氏冷哼一聲,“管她?太子只管睡女人,哪裡管得了女人之間的戰爭。走吧,同我一起去迎接。”
“好的。”
遠遠的,只是見到太子妃的一個身影,齊氏已經控制不住眼中的恨意。緊緊的捏緊拳頭,死咬牙關,站在原地,望着那個人,恨不得有一把刀提在手上,狠狠的給她捅進去。六王妃察覺到齊氏的異樣,“五嫂這是怎麼呢?可是哪裡不舒服?”
“不,沒有。”齊氏搖頭,臉色僵硬的幾乎無法見人。那個人是殺人兇手,是她一切痛苦的來源,是害死世子的罪魁禍首。爲何世子已經死了,那個女人還活的好好的,風光無限。老天不公,蒼天無眼。
齊氏面無表情的走上前,心裡面各種煎熬,各種折磨。
“參見太子妃。”
“五弟妹請起,今日是你們府上大喜的日子,五弟妹可別多禮了。”太子妃笑吟吟的,客氣的很。
二王妃在旁邊衝齊氏努嘴,一臉不待見的模樣。
齊氏淡淡一笑,沒想到還能笑的出來,齊氏自己都要佩服自己。“太子妃客氣了,禮不可廢,太子妃請進。”
“客氣了,五弟妹請帶路,咱們走進去就是。雖然如今是寒冬,不過早就聽說衛王府的景色即便是在冬天也是好看的緊,正好今日趁機飽飽眼福,五弟妹不會嫌棄咱們叨嘮吧。”
“太子妃客氣了,你們能來,是咱們王府的榮幸,正求之不得,如何會嫌棄。”齊氏的雙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努力剋制着自己不會擡手一巴掌扇過去。
太子妃笑看着齊氏,“對了,五弟妹喜得貴子,還沒機會恭喜你。正好今日也是湊巧了,本宮將給孩子的禮物也都一併帶來了,一會五弟妹瞧瞧,可還喜歡。”
“太子妃太過客氣了,太子妃送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
太子妃裴氏得意一笑,“你喜歡就好。對了,怎麼今日沒見羅側妃出來。許久不曾見本宮那表妹,本宮還怪想念的。”
齊氏暗自冷笑一番,“太子妃既然要見羅側妃,臣妾這就讓人去將羅側妃請來。只是前段時間羅側妃病了一通,這纔剛養好,精神有點不濟。”
“哦,原來是病了。怎麼上個月本宮派人來問,竟然沒人提起此事。”太子妃裴氏似笑非笑看着齊氏,似乎是在等着看齊氏的笑話一般。
齊氏客氣的笑了笑,“太子妃派人的來的時候,怕是羅側妃還好好的吧。”
“是嗎?本宮一直想找羅側妃進宮說說話,聊聊家常,可是幾次都沒消息。可見羅側妃這病病的夠久夠嚴重的。哎呀,我那可憐的表妹,一想起來本宮心裡頭也是替她着急。她這人性子着急,也沒什麼腦子,就知道橫衝直撞的。若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五弟妹,五弟妹可別跟她一般見識。就當是看在本宮的面子上,饒了她這一回如何?”太子妃裴氏拉着齊氏的手,語氣真誠,眼神卻暗藏心機。
齊氏只覺着是被毒蛇纏繞上一樣,心裡警惕。心中冷笑,怕是太子妃裴氏在王府失了眼線,這會才着急了。這麼說來,顧忠的清掃運動清掃的還挺乾淨的。
“太子妃這話,臣妾就不懂了。羅側妃只是病了一場,怎麼說起饒不饒的話題。太子妃可是誤會了什麼?”
太子妃裴氏鎮定的笑着,“哦,原來是本宮誤會了嗎?本宮怎麼聽說有段時間你們王府鬧的挺厲害的,還死了不少人。大冬天的,五弟妹這麼做,可是有傷天和啊。”
“哈哈。”齊氏大笑起來,“太子妃有所不知,王府裡面跑進來幾隻耗子,這要打耗子,難免會傷到寶瓶。只是這耗子實在是太過可惡,骯髒不堪,不打實在是不能安心入睡。這不,臣妾就動員起全王府的人,四處打啊打,還真的打了那麼幾隻耗子出來。那耗子可大了,你們是沒見着。不過臣妾想太子妃該是沒見過的,你住在宮裡面,像咱們這樣的府邸是萬萬比不上的。”
二王妃不客氣的笑了起來,笑的歡暢。四王妃皺着眉頭,六王妃掩嘴輕笑,“五嫂,你們王府打耗子,定然很熱鬧吧。改天我也在我們王府打一場耗子,說不定還能有點收穫呢。”
齊氏樂呵呵的,“誰說不是呢。打之前誰都不知道有那麼多,等打完了一看,天啦,可真夠噁心的。哎呀,都怪我這張嘴,太過嘮叨了,太子妃可別介意。”
太子妃裴氏微蹙眉頭,一臉憂心,“五弟妹,本宮心知你心裡頭不痛快,可是你也沒必要如此強顏歡笑,說些這樣的話來逗大家開心。你放心,我們大家心裡頭都是理解你的。今日你也不用刻意來招呼我們,你自便就行。”
這話說的,齊氏一口血差點嘔出來。“太子妃多慮了,何來強顏歡笑一說。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裡頭清楚的很。就好似太子妃你一樣。”
太子妃裴氏一臉關切的說道:“哎,是本宮考慮不周,說話直接了點,讓五弟妹心裡頭不痛快。本宮給你道歉,五弟妹可別放在心裡頭。今日這樣的日子,其實妯娌都是經歷過的,五弟妹想開點就好了。”
齊氏連連冷笑,賤人,果然會做戲。齊氏轉眼又是嘆氣,“罷了,既然被太子妃看破了心事,臣妾也不逞能。太子妃要見羅側妃,臣妾這就將人叫來。你們坐着聊,我先出去忙着。一會再來陪着說話。”
羅側妃來的很快,進門就行了大禮。太子妃裴氏看着羅側妃的眼神冰冷的無絲毫感情,見羅側妃精神不好,面容及時補了一層粉,也遮蓋不住本來的憔悴,心知有事情發生。轉眼,太子妃裴氏笑了起來,“聽說衛王府後花園的景色極好,表妹你帶本宮去看看吧。”
羅側妃低眉順眼的,“妾聽太子妃的,太子妃這邊請。”
一路閒聊,走到一處開闊的同時也僻靜的地方,太子妃轉過身來,擡起手就要給羅側妃一巴掌。羅側妃見機得快,死死的抓住太子妃裴氏的手,“太子妃別忘了,這裡不是東宮,這裡是衛王府。”
“衛王府又如何,本宮照樣打你。”
羅側妃冷笑,“太子妃好生威風,你若是叫我出來就是爲了打我的耳光,我告訴你,我不奉陪。”
“好大的膽子。”太子妃裴氏連連冷笑,“本宮當初怎麼跟你說的,叫你做的事情你是如何做的,你以爲本宮真不敢對你們羅家動手嗎?”
“太子妃儘管去。”羅側妃傲然,“你以爲我爲何會落到如今境地,你怎麼知道我沒做。做了只是失敗了,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雖然沒被牽連,但是卻被另外一件事情牽連了進去。你看看我如今的樣子,就是被關在祠堂的結果。”
太子妃裴氏皺眉,“你被關了祠堂?你不是說你失敗了也沒被發現嗎,怎麼還會被關祠堂。”
“那是因爲王爺差點中毒,你給我的那毒藥明顯是從宮裡面流出來的,王爺起了疑心,讓人大查王府。將你安插在王府的奸細給查了出來。那奸細不光供出是受你指使,還供出世子的死也拜你所賜。而我就是因爲同你是表姐妹,因爲世子的死所以被關了祠堂。”羅側妃冷漠的訴說着一切,好似這一切都同她沒關係一樣。冷漠的讓人心裡發冷。
太子妃裴氏一臉嫌棄的看着羅側妃,“果然事情不能寄望於你,真是蠢笨,這麼點小事情都做不好。”
羅側妃一臉平靜,絲毫不受太子妃裴氏奚落的影響。
太子妃裴氏輕笑一聲,“這麼說來五王爺和齊氏都知道世子的死因,還全都算在本宮的頭上。難怪之前那齊氏說話陰陽怪氣的,哈哈,可惜她也只能如此,她拿本宮無可奈何。不過你這個蠢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事情沒做成就算了,竟然還敢牽連本宮的人,你簡直就是無用之極。”一巴掌就朝羅側妃的臉上甩去。
羅側妃躲避,卻沒想到被太子妃帶來的人暗算,生生的捱了太子妃裴氏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提醒你,同本宮作對是絕對沒有好下場。至於你們羅家,哼,等本宮覺着玩膩的時候,自會讓你們羅家從京城消失。”
羅側妃目光仇恨的盯着太子妃,“你惡毒。”
“本宮惡毒又如何,你能奈我何。羅氏,本宮告訴你,這世上敢同本宮做對的,敢壞本宮的好事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你還記得你們羅家以前還有個叫梅孃的人嗎,當初她竟然敢對本宮不敬,所以她就活該死無葬身之地。”
“梅娘是你害死的。”
“對。她的臉還是本宮親自劃爛的,如何?你該感謝本宮,是本宮讓你們羅府安寧了一段時間。”
“你別忘了,羅府是你的外祖家。你以爲憑你一個人就能將太子妃的位置坐穩嗎?”羅側妃大叫起來。
太子妃裴氏哈哈大笑,“對,單是靠本宮一個人自然不成。但是本宮有世子。有鎮國公府。單是這些就足夠了。至於你們羅家,就跟你一樣蠢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初你進王府,本宮怎麼交代你的,這麼多年過去,看看你如今混成什麼樣子。本宮都替你感到羞愧。既然你已無用,本宮自然不介意棄之。”
“你怎麼能這麼惡毒。”羅側妃搖頭,梅娘死的時候,裴氏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那時候還沒被指婚。那麼小的年紀,就因爲一個人對她的態度稍有不恭,就敢殺人,還敢劃爛人家的臉。羅側妃覺着自己是個心冷的人,可是跟裴氏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夠給人提鞋的。
太子妃裴氏笑了起來,“惡毒?哈哈,既然你說本宮惡毒,本宮會讓你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惡毒。”
“你不準對羅家下手。”羅側妃猛地跳起來,拉扯着裴氏,不讓裴氏離開。
太子妃裴氏不屑一笑,“你算什麼東西,還敢來命令本宮。告訴你,羅家死定了。”
“你不準。你別忘了,當年老太爺最喜歡你,老太太也是最寶貝你的。他們都是你的外祖父外祖母。羅家完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定活不下去的。”
“那又如何?”太子妃裴氏冷冷一笑,“誰讓你沒用。本宮給了你們羅家機會,是你自己不把握。”
“你別逼我,你若是逼我,我就將一切都告訴鎮國公,告訴你母親。讓你母親看看你真面目。看你母親會不會答應你這麼做。”
“哈哈。”太子妃裴氏跟看一個傻瓜似得看着羅側妃,“你以爲告訴我母親,就能阻止本宮嗎?羅淑媛什麼時候你變的如此愚蠢了。本宮告訴你,鎮國公府還輪不到你的姑媽,我的母親來做主。所以隨便你說去。不過本宮懷疑你如今能出王府嗎?或者說你能將消息傳遞出去嗎?哈哈,愚蠢的東西。”
太子妃裴氏大笑離去,獨留羅側妃一人站在原地,渾身顫抖不能自已。一定要阻止她,一定要阻止,絕對不能讓太子妃裴氏的陰謀得逞。
喜樂堂內,柯媽媽走到齊氏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回稟王妃,太子妃和羅側妃去了後花園。”
“可有聽到她們說了些什麼。”齊氏焦急的問道。
柯媽媽搖頭,“那地方地勢開闊,不好靠近。只是看見兩人似乎有什麼矛盾,吵的很厲害。後來太子妃還打了羅側妃。”
齊氏冷笑,“兩個賤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們之間估計是狗咬狗,鬧內訌了。”
“奴婢以爲八成是太子妃折損了人手,全都算在了羅側妃頭上。羅側妃她也是活該。明明都進了王府,還整天惦記着那太子妃表姐。結果人家根本就將她放在心上,有用就用,不能用就放棄了。”
齊氏冷哼一聲,“如此纔好。她們兩人要是鐵板一塊,本王妃還要着急了。行了,你讓人給本王妃盯仔細了。這會時辰不早,本王妃也該出去。”
陸瑾娘吃了點東西,吃了五分飽後就不再繼續。問了下時辰,見時辰不早,花轎差不多該進門了,陸瑾娘起身打算去大堂看看那林氏的風采。
鄧福從外面進來,湊在陸瑾娘耳邊小聲說道:“啓稟夫人,太子妃和羅側妃私下裡談話,似乎是鬧了矛盾,羅側妃還被打了。王妃的人也在盯着太子妃那裡,夫人,奴才還需要不需要繼續盯着。”
陸瑾娘笑笑,“不用了。羅側妃同太子妃鬧崩,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鄧福,你還是覺着當初下毒的人是奸細,同羅側妃沒關係嗎?”
鄧福皺眉,“羅側妃沒有理由這麼做。”
“那若是太子妃要求她這麼做呢?”
鄧福不解。
陸瑾娘冷笑一聲,“聽你說的話,可見太子妃同羅側妃之間定有什麼齷齪。不管是誰下的毒,羅側妃有沒有參與,我就不相信羅側妃一點都不知情。或許就如當初世子過世的情況一樣,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奴才不知。若是對夫人下毒,太子妃犯不着這麼對待夫人。若是對王爺下毒,對羅側妃沒有半點好處。”
“你還真是固執。”陸瑾娘笑了起來,“這些日子我仔細想了想,若是那下毒的人真的是衝着王爺來的,你說若是王爺萬一中毒不治身亡,那王爺的爵位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上?魯國公府自身難保,北安王府向來都不插手這些事情的。畢竟北安王府世子同王妃之間還要避嫌。而羅側妃則有東宮太子和太子妃。一個長子,一個嫡子,孰輕孰重,誰的贏面更大些,鄧福你說會是什麼情況。”
鄧福頓時吸了口冷氣,心中惴惴不安,“夫人怎麼會想到這上面去的?”
陸瑾娘摸着肚子,“這些日子閒着無事,於是就多想了點。你看如今王妃防備着林氏,不光是林氏是側妃,更重要的是林氏背後的勢力。若是林氏生下兒子,府中又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你要記住,如今四公子可還要天天吃着藥。將王府交給這樣一個兒子手裡,我想就是王爺也要掂量幾分。你說是不是?王妃都如此,那羅側妃呢?有這麼一個機會,羅側妃多爲兒子着想有錯嗎?就如當初世子的過世一樣,眼睜睜的看着世子沒了,她雖然什麼都沒做,卻成了最大受益者。大家懷疑她,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事實也證明,羅側妃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無辜。”
“奴才多有不及夫人。”鄧福一臉拜服的模樣。
陸瑾娘笑着擺手,“你可別拍我的馬屁。整天太閒了,讓我左右琢磨,沒想到琢磨出這麼些東西。”摸摸肚子,“若是我這一胎是個姑娘倒也罷了,若是個兒子,怕是也要成爲某些人的眼中釘。走吧,咱們去見見那林側妃,好歹也要知道是個什麼人。”
“夫人說的是。奴才同夫人一起去。”
“你當然要去,如今我身邊可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