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瑾貴人的冷嘲熱諷,慕容予桓剛要說話,太后卻先笑道,
“瑾貴人說的不錯!你們皆年輕,又一個個丰姿貌美,皇帝一邊賞‘花’一邊賞人也是一件樂事……”
太后說完又向着梅林的另一邊走去,慕容予桓緊隨而去,其餘人跟在後面。瑾貴人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也只好跟着過去了。
太后在一棵梅樹前停了下來,仰頭品賞着,衆人也隨之停下來觀望。大家正在品看賞玩議論紛紛之時,忽聽得後面傳來嘩啦一聲食盒翻倒的聲音,緊接着是“哎呀”的一聲驚叫。
太后等人被驚動了,忙轉頭向聲音來處去看,只見一個小宮‘女’正驚慌的跪在裕貴人蘇倩雪的面前,旁邊有一個翻倒的食盒,裡面裝着的一碗湯水盡數潑了裕貴人一身。
裕貴人的‘侍’‘女’拿着帕子忙去替她擦拭,蘇倩雪今日本就心裡有氣,又被這‘毛’手‘毛’腳的小宮‘女’潑了一身湯水,不禁怒氣上揚,立時便發作起來,也顧不得這是榮貴妃的宮人,氣憤的向那小宮‘女’嚷道,“你是怎麼做事情的?用這麼燙的湯水潑本宮,你是不是存心的?”
那小宮‘女’跪在地上叩頭連連,連稱該死。
太后見了便走過來一看究竟,慕容予桓和石蓉繡忙陪着過來。一見那小宮‘女’,石蓉繡沉下臉來訓斥道,“芊兒,又是你!你怎麼總是這麼‘毛’手‘毛’腳的?爲你這個‘毛’病兒,本宮說過你多少次了,怎麼就是改不了?今日竟將湯水潑了裕貴人一身!罷了,看來本宮是管教不好你了,你自去苦刑司領罪吧!”
一聽要去苦刑司,那芊兒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叩頭道,“貴妃娘娘饒命啊!奴婢不是有心的,這薄雪下竟埋着一層冰,奴婢沒留神被冰滑倒了,不小心撞在了裕貴人身上,這才潑了貴人一身湯水。奴婢不是有意的,請貴妃娘娘饒命啊!”
石蓉繡還‘欲’說什麼,太后卻出言攔道,“蓉兒,罷了,一件小事兒而已,這小宮‘女’也不是存心的,讓她給裕貴人賠個禮,再罰她一個月的例銀也就是了,犯不上送她去苦刑司。裕貴人並沒有傷着,只是髒了一件衣裳罷了,想裕貴人也不會介意的。”
石蓉繡聞言忙應了,蘇倩雪雖不解氣,卻也只好不甘心的道了聲“罷了”。
石蓉繡打發芊兒退下,芊兒便去收拾那翻倒的食盒。太后剛要轉身走開,卻無意中一眼瞥見了那食盒裡翻倒的瓷碗,碗內的湯水大半已潑盡,唯獨在碗底還殘留着一些褐紅‘色’的湯汁。
太后皺了皺眉,疑‘惑’的看着那湯汁,問芊兒道,“你這食盒裡裝的是什麼?”
芊兒一聽,嚇得忙又跪下了,“回太后,奴婢這食盒裡裝的……裝的是……是……”
見芊兒吞吞吐吐,太后的表情更疑‘惑’了,一伸手道,“將那碗裡的殘湯拿來給哀家看看。”
芊兒哪敢抗旨,雙手端起瓷碗,戰戰兢兢的舉起呈給太后。太后接過碗細瞧那湯汁,這才發現那並不是湯水,而是一碗‘藥’,有淡淡的‘藥’材味兒傳來,且還在隱隱冒着熱氣,顯然是剛剛煎好的。
一旁的慕容予桓見太后看着那碗殘湯出神,不覺有些奇怪,於是漫不經心的也向那碗裡瞥了一眼,可一瞥之下,他竟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瞪大眼睛,慌了手腳。
只見,那瓷碗中的‘藥’湯,不是別的,正是雲嫣的安胎‘藥’!
太后蹙眉看了半晌,果然疑‘惑’的道,“這……這好像是用來安胎的‘藥’啊!”
太后一語出口,整個梅‘花’林中的所有人全部安靜了下來。
這可真是個重大的發現!
太后似乎一時反應不過來,一會兒看看芊兒,一會兒又看看慕容予桓,問道,“這毓慶宮中如何會有安胎‘藥’啊?這安胎‘藥’是給誰服用的?”
“母后,這是……這……”
慕容予桓一時也慌了,這要從何說起呢?這若是說了,太后今日踏雪賞梅的大好興致怕是也要就此煙消雲散了。
太后緊盯着慕容予桓,等着他的回答,可慕容予桓急得手心出汗,偏偏就是說不出來。
正這時,石蓉繡忽然在太后面前跪了下來,神態羞澀,語氣溫柔,道,“請太后恕臣妾欺瞞之罪!這安胎‘藥’是臣妾服用的,臣妾如今……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此語一出,梅林中更加安靜了,所有的人都似乎離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