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太后在陶安人的陪同下來到了瑩梨宮,一進院子便看到秦公公候在門外廊下。?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78%73%2e%63%63太后心中有數,原來慕容予桓果然也在瑩梨宮。
秦公公見太后駕到忙張口要通傳,卻被太后擺手制止住了。太后和陶安人悄無聲息的進了瑩梨宮。
宮內寂靜無聲,陽光透過窗子斜照進來,靜靜的灑在室內,鋪散出一種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圍。宮內一個人影兒也不見,宮女和內侍們都不知躲到哪兒去了。
太后皺了皺眉,向陶安人道,“你看看,這哪裡還像個妃嬪的宮裡!”
陶安人笑了笑,剛欲說話,忽然,就聽見從內室裡傳出瑩嬪嬌媚媚的話語聲,“皇上,晚上還來陪香兒,好不好?”
慕容予桓答應的倒也爽快,“好,晚上朕還陪着香兒。”
瑩嬪的語氣透着萬分得意,幸災樂禍的道,“皇上這樣寵愛香兒,還不知皇后會生氣成什麼樣子呢!想想就叫人好笑。”
“管她氣成什麼樣子!朕是看着輔政王的顏面,纔會每個月去看她一兩次。而如今,朕只寵愛香兒一個!”
瑩嬪越發得意,聲音媚得人骨頭都酥了,道“皇上,不要走嘛,再陪香兒呆一會兒吧。”
“好,那朕就再陪香兒呆一會兒!陪香兒多久朕都願意。”
“真的?”
“自然是真的!陪着香兒,朕連早朝都不去了,難道還有假嗎?”
瑩嬪咯咯的笑着,歡快的道,“那好啊,那皇上明日就不要去上早朝了,陪香兒躺在牀上說故事好不好?”
慕容予桓有些猶豫,“嗯,這個嘛……朕總不去上朝,會惹大臣們非議的,輔政王也會上書諫言,而且……”
“皇上!”瑩嬪嬌嗔的打斷慕容予桓道,“皇上剛纔還說陪着香兒就不去上朝呢,這會子又猶豫起來,可見都是騙香兒的。”說完,便如石蓉繡一般嘟起了嘴。
“朕沒有騙你啊,只是……”
“哎呀,皇上,您是皇上,是天子,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敢非議皇上就斬了他!便是輔政王也不必在乎,皇上如今擡舉他,還不是看在香兒的面兒上嘛?諒他也不敢多說什麼。皇上,就這樣定了吧,明日不去早朝了,陪香兒說故事,好不好?好不好嘛,皇上?”
“好!朕都依你!”
“哈,香兒謝皇上!”
瑩嬪歡快的笑着,笑聲中竟夾雜着“啪達”一聲,枕頭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太后怔了怔,面色頓時更加陰鬱起來。瑩嬪與慕容予桓的對話,讓太后聽得怒火高炙,而這枕頭掉落的聲音,則說明了慕容予桓和瑩嬪二人此刻正在牀上歡娛。
太后心裡十分有氣,夜夜召幸瑩嬪也就罷了,大白天的還在行房,皇帝的身子骨還要不要了?
聽着內室傳來的陣陣調笑聲,太后冷哼了一聲,說了句,“走,哀家倒要去見識見識。”
說完,便在陶安人的摻扶下徑直向內室走去。
也不要陶安人動手,太后自己伸手“嘩啦”一下推開內室的門,將牀上的瑩嬪嚇得“啊”的大叫了一聲。
太后定睛一看,眼前的情景令她頓時氣血上涌。
只見內室中簾窗密遮,將大半陽光擋在外面,室內光線昏暗,卻在牀榻外的燭臺上燃着一對紅燭。牀上,慕容予桓身着白色寢衣,一隻手肘撐着身子斜臥於牀上,而瑩嬪則半裸着身子,露出兩彎雪白的肩膀,雙臂像藤蔓一樣交纏在慕容予桓身上。
見是太后駕到,牀上兩人皆是一驚,連忙下得牀來給太后請安。陶安人搬過一把椅子來,太后坐了,只是靜靜的盯着瑩嬪看了半晌,也不說話。
內室中一片安靜,似乎只有每個人的心跳聲在“撲騰撲騰”的響着。瑩嬪雖仗着慕容予桓的寵愛有恃無恐,但見太后的面孔如此嚴肅,也不禁緊張的低下頭來。
“擡起頭!”
太后忽然出聲向瑩嬪喝了一句。
瑩嬪嚇了一跳,忙依言擡起頭來。
太后卻不再理會她,只問陶安人道,“良芝啊,你看看,瑩嬪此刻這個惹人憐愛的模樣兒該怎麼形容?”
陶安人看了看地上的瑩嬪,鬢鬆釵搖,衣不敝體,妝也花了,雖有幾分姿色,但也算不得十分美貌,便笑向太后道,“奴婢愚鈍,倒要請教太后。”
太后的目光在內室中掃視了一圈,又看了看燭臺上高燒的紅燭,再看了看瑩嬪,語氣淡淡的道,“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饒是無色也動人,難怪皇帝不僅夜夜,這大白天的也要洞房花燭了。”
聽出太后語氣中的譏刺責備之意,慕容予桓想開口解釋,可剛叫了一聲“母后”,便被太后打斷了。太后痛心疾首的道,“皇帝,你太讓哀家失望了!爲了這麼一個女人,你竟棄朝政於不顧。三言兩語就被這個女人俘獲成爲裙下之臣!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皇帝啊,莫非你也要做那重美色輕社稷、昏庸無能的亡國之君不成?”
太后這話說得已是極重,慕容予桓忙回了句,“母后息怒,兒子知錯了。”
瑩嬪仍有不甘,還欲強詞奪理,向太后分辯道,“太后容稟,皇上政事繁重,嬪妾這也是顧惜皇上的身子,想讓皇上放鬆放鬆歇一歇兒而已。嬪妾也是好意,並無……”
瑩嬪還未說完,太后厲聲向瑩嬪斥道,“你住嘴!”
瑩嬪嚇得一抖,再不敢言語了。
太后怒視着瑩嬪,終於爆發了,斥責她道,“你是好意?你想讓皇帝歇歇兒?你若是真心想讓皇帝歇歇兒,就不該一天到晚的纏着他!你方纔說的話哀家也都聽到了,誰敢非議皇上就斬了誰,連輔政王如今也要仰仗着你才得重用,好不害臊的話!你以爲你是誰?我大周的朝政難道還要由你來掌管把持不成?皇帝一心戀着你,連早朝都不去了,你不說規勸着些兒,居然還敢慫恿皇帝!如今你倒來跟哀家說你是好意,你以爲哀家會信你?哀家還沒有老糊塗!”
陶安人端了一杯茶呈給太后,一面輕撫着太后的後背,輕聲勸着,“太后莫動氣,當心身子。”
太后飲了兩口茶,喘息了一下,靜下氣來,吩咐道,“去叫秦萬進來,哀家有話吩咐。”
陶安人立刻去叫了秦公公進來,秦公公躬身立於太后面前聽旨。
太后看着瑩嬪,輕輕搖了搖頭,道,“初時你得寵,哀家還在替皇帝高興,以爲他身邊兒終於有了一個可心可靠的人。因此,後來你與皇后爭寵又霸寵,哀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去計較。哀家以前總認爲那些美豔妖嬈的女子會禍國,如今看來,竟是哀家錯了,即便不是紅顏也一樣能成爲禍水。皇帝萬事都可依着你,但哀家可依不得,我大周的江山社稷絕不能斷送在你這女人手中!”
太后說罷,轉頭交待秦公公道,“傳哀家懿旨,即刻將瑩嬪打入冷宮!從今日起,褫奪封號,降爲常侍!”
“奴才遵旨!”
秦公公躬身應了。
“太后,太后恕罪啊!嬪妾再也不敢了!皇上,快救救香兒啊!香兒不要去冷宮,香兒不要被降爲常侍!皇上!”瑩嬪開始大聲哭叫。
“母后,請母后饒了香兒吧!她以後絕不敢了!”
慕容予桓輕描淡寫的爲瑩嬪求情。
太后已經扶着陶安人的手站起身來,看着跪在膝下替瑩嬪求情的慕容予桓,痛心的勸了一句,“皇帝啊,該收收心了!”
說完,便由陶安人摻扶着回慈安宮去了。
慕容予桓見無計可施,重重嘆了口氣,又擡手捏了捏眉心,苦惱不已。
秦公公揮了揮手,從外面進來了幾個內侍,將大哭大叫的瑩嬪拉扯出去。
室中又恢復了安靜。秦公公走到燭臺前拿起一支紅燭,舉着來到慕容予桓跟前。見他仍用手捏着眉心,將面孔埋在手心裡,便笑向他道,“皇上也莫太難過,若是皇上實在想念夏常侍,便常去冷宮看望夏常侍便是。只要皇上從此不再耽誤朝政,想太后也不會多加過問的。”
慕容予桓終於從手心中擡起了臉,臉上滿是狡黠的興奮和笑意。他“撲”的一口吹滅秦公公手裡的紅燭,向秦公公笑道,“大功告成!”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