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危矣

八百里加急從西北一直送到京城,再從京城送到了行宮,直接送到皇帝議政的大殿。

“八百里急報,韃靼突襲扣邊,魯國公傷重,齊將軍出奇兵包抄失蹤不知生死。大軍退守關內,關外沙城,邊城棄守。韃靼屠城,兩城近五萬百姓殞命。”

噗——皇帝一口鮮血噴濺而出,這是怒極攻心,是被氣的。

“皇上……”

“皇上保重。”

皇帝強撐着身體,“無妨!朕只是一時急怒攻心,還死不了。”

“陛下慎言。”

皇帝沒理會那些腐儒的話。大太監汪德福從傳令士兵的手中接過急報。那傳令士兵交出急報後,當場昏迷過去。皇上讓人將士兵帶下去,着太醫用心診治。汪德福將急報交到皇帝手中,皇帝翻看,越看臉色越發難看。

下面大臣皇子個個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皇帝看完急報,強撐着一口氣。那急報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大臣們撿起來,一個個的傳閱下去。魯國公被人偷襲,身重毒箭,此時昏迷不醒。齊正天帶五千人馬從後包抄韃靼大本營,卻是一去不回,生死不知。如今大軍暫時由幾位副將指揮,只是這些副將無論是資歷還是威望都不足以服衆,軍中因爲魯國公昏迷不醒的緣故,軍心渙散,無力出兵,只能退回關內死守。其中留在關外的兩萬人馬全部折損,損失慘重。急報是副將們聯名寫的,因此並沒有太多的隱瞞。在急報上,急切的表達了希望朝廷支援。即便朝廷不能支援,也希望能夠調動離着西北邊關最近的駐軍支援。

大殿安靜的落針可聞。

皇帝死死的撐着椅子扶手,強撐着身體,“魯國公該死,齊正天該死。朕的五萬子民,兩萬兵將就被他們棄之不顧。都該死。”

哐啷——桌上所有的東西被皇帝一掃而光,全都落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所有皇子大臣,宗親貴族都跪在地上。

首輔當仁不讓最先站出來,“皇上息怒。魯國公和齊正天固然該死,但是如今要緊的是如何解決西北戰事。西北糜爛,在於沒有一個有威望的大將軍帶領衆將。臣以爲當務之急是派可信之人統領西北全軍,組織反攻。”

“臣附議。”

幾個臣子紛紛跳出來附議首輔的話。

皇帝盯着首輔,“以卿家以爲,該派誰去合適?”

首輔狡猾,不直接表態,而是說了句,“軍國大事,臣不敢隨便議論,還請皇上決斷。”

“請皇上決斷。”

皇帝強忍着怒氣,一羣尸位素餐的混賬東西。每到關鍵時候,就開始耍手段,打太極。皇帝掃視衆人,人人屏住呼吸。卻不想有那人站出來,主動請纓。

二王爺突地站起來,“父皇,兒臣願爲父皇分憂。兒臣願往西北領軍,定將那韃靼趕出邊關,殺他個片甲不留。”

皇帝暗自冷笑,包藏禍心的東西,以爲朕不知道老二的用意嗎。不就是想借此機會掌握兵權。皇帝看都不看二王爺,狼心狗肺的東西。不過出於面子考慮,皇帝還是說道:“老二有孝心。還有誰可有合適的人選?此乃國運之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同樣也容不得半點拖延。各人舉薦,無論舉薦誰,朕都不會怪罪。”

二王爺悻悻然,原本躍躍欲試的五王爺見二王爺被如此對待,登時心冷了一半。收起那別樣心思,安靜的待在人羣中,伺機而動。

“怎麼沒話說嗎?連舉薦個人也不會嗎?”皇帝惱怒異常,恨不得將所有人都砍頭了事。

大臣們私下裡你看我我看你,心裡打鼓。這是一個機會,當然也是個天大的危機。說到舉薦武將,有資歷有威望有才幹能夠統領數十萬軍隊的人,也不就是那麼幾個。鎮國公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他是不能指望的。鎮南侯會打仗,不過一直在南邊,北邊的仗未必會打。而且人也不在京城,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有那個幾個人,打仗本事都有,唯獨缺了威望,怕是不能服衆。軍中人心不穩,再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最後就剩下一個合適的人選,威望資歷才幹經驗,一樣都不缺。只是此人功高震主,被皇帝猜忌。前些年被奪了兵符,如今賦閒在家。此人合適,卻未必合皇帝的心意。因此衆人都猶豫着該不該舉薦此人。當然也有那攪屎棍,不願意看到敵對勢力樂呵的,還有那單純不願意別人比自己過的好的,率先站出來舉薦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選。就連七八十歲的動彈不得的老將也在被舉薦的名單中。

皇帝越聽越是火大,卻一直強忍着怒火。

五王爺覺着此時機會來了,毅然站了出來,“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說!”

五王爺斟酌着說道:“父皇,邊關告急,如今要緊的是要有一個有威望能帶兵打仗的人前去邊關統領軍隊。兒臣心急如焚,若是兒臣能帶兵打仗,兒臣一定會去邊關爲父皇分憂。不過兒臣雖然沒那本事,但是兒臣想要舉薦一人,此人熟悉西北情況,戰功彪炳,韃靼聞他名字可謂是聞風喪膽。有他去西北,兒臣以爲西北邊事一定能夠順利解決。”

五王爺頓了頓,見大家都等着他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五王爺繼續說道:“兒臣舉薦太原侯出任西北大將軍,統領西北所有兵力。”

太原侯?那正是所有大臣糾結的人物。好了,如今由五王爺說出來,也算是解了大家的難處。

當即就有人附議,“臣附議!”

皇帝面色陰晴不定,太原侯,還真虧五王爺敢說。但是此時此刻,似乎太原侯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朝堂上,永遠都不可能一言堂,有人支持自然就有人反對。當場也有人站出來反對太原侯出任西北大將軍。理由現成的,功高震主,否則皇帝也不會解了他的兵權。當然話不能如此直白,不過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讓太原侯再掌兵,萬一他同韃靼裡應外合,或者說萬一投靠韃靼,那該如何是好。

這話一出,立馬就有人站出來反駁。笑話,草原苦寒,太原侯富貴一生,位高權重,家族上千口人。投靠韃靼有什麼用?做部落首領嗎?有富貴榮華的日子不過,偏偏要去草原上吃沙子,除非是腦子有病的人才能做的出來。再說了,就算太原侯不爲自己着想,也該爲一大家子人着想。通敵叛國那是什麼罪名?那是誅九族的罪名。這麼揣測太原侯的人,居心叵測,一定是根攪屎棍,就是爲了攪亂朝堂大事。

好的壞的都說了,如今就等着皇帝做決定,下決心。人人都望着坐在最上面的皇帝,可是皇帝遲遲不肯下定決心。

就在大殿安靜的如深夜一般,福樂突然站出來,“啓稟皇上,臣請戰!”

“退下,誰讓你胡鬧的。”皇帝怒聲斥責。

福樂行軍禮,半跪在地上,“啓稟皇上,臣在軍中多年,也曾帶領軍隊剿匪也曾韃靼面對面的對戰。臣請戰,臣寫下軍令狀,若是臣膽敢貽誤軍機,不能將韃靼趕出去,臣以死謝罪。”

沉默,全都沉默。你看我,我看你,沒人說話。

不過還是有那腐儒站出來,“荒謬,一個女子豈敢稱帶兵,還敢立下軍令狀。當真朝堂上下無人矣。皇上,請治福樂郡主藐視朝堂,不敬皇上之罪。”

福樂嘴角翹起,譏諷一笑,“皇上,臣請戰,卻不是請西北之戰。請皇上派臣帶軍去東北。”

“東北?”

“正是。由太原侯在西北狙擊韃靼,臣在東北伺機而動,絕不給韃靼任何翻身的機會。最好是能趁次機會將韃靼主力一舉殲滅,讓韃靼二十年都不能恢復元氣。如此我朝就能太平二十年。二十年後,我朝又有無數大好男兒,即便到那時候韃靼再敢犯邊,我朝也無需擔心,自可一戰。”

福樂擲地有聲,請戰之心顯得十分迫切。這對很多人來說是個危機,但是對於武將來說,卻是個立功的大好機會。如此機會,十年也未必能遇到,福樂怎麼可能會錯過。

“皇上,此事不可。兵者,國之重器,豈能讓一個女子領軍。以前福樂胡鬧,臣不敢說。但是這一次事關國之大運,臣不敢不說。臣死諫,絕不能讓福樂這個妖女領兵作戰。否則國將不國啊!”

隨着一聲國之不國,一大羣願意或者不願意的人跪下來請命。“皇上三思啊!”

福樂嘲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們,一個個傻子一樣的。以爲朝政光靠骨氣就行嗎?沒看到內閣幾個大佬,個個都穩坐着,誰都沒動,連個態度都沒有。沒有內閣那幾個老狐狸帶頭,這些人鬧的再兇,也不過是個小丑。

次輔看了眼首輔,首輔閉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次輔一看,也乾脆閉嘴,什麼話都不說。

皇帝的目光朝着首輔看過來,此時首輔不能再做睡覺狀。睜開眼睛,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啓稟皇上,臣以爲讓太原侯去西北領軍,任徵北大將軍,此議可行。不過太原侯年事漸高,未免出現魯國公的情況,臣以爲最好再安排兩個副將。至於福樂郡主,臣以爲福樂郡主提議甚好。不僅要關注到西北,也不能忽視了東北。至於福樂該不該領軍,請皇上決議。”

“請皇上決議。”

首輔都發了話,大家自然都得跟着。

皇帝掃視衆臣,朗朗出聲,“擬旨!宣太原侯……”

……

陸瑾娘聽着鄧福一句一句的小聲的稟報外面的事情。陸瑾娘表情凝重,之前竇猛說將有大事發生,大到完全蓋過了太子受傷的事情,竟然會是西北戰事糜爛。陸瑾娘擡手製止鄧福的話,問道:“可否聯繫上竇將軍?”

鄧福搖頭,“奴才盡力去聯繫。只是竇將軍即將出徵西北,未必會有時間。”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事情想要求證一下。你去聯繫他,若是他能來見我一面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勉強,此事就此作罷。”

“那奴才聽夫人的。這就下去聯繫。”

陸瑾娘心中有很大的憂慮,很多事情看似雜亂五章,其實裡面似乎都有一條線,那就是竇猛。有些話陸瑾娘迫不及待的想要問清楚,雖然心裡頭在告訴自己不要去管,不要去問,可是另外有個聲音卻在也在迫使她一定要搞清楚原因。

五王爺很忙,忙到沒有時間來看望陸瑾娘。而這時候陸瑾娘也慶幸五王爺很忙,如此她就不用分出心思去應付,去糾纏。

陸瑾娘將杏兒和立夏打發了出去,坐在窗戶邊等着。看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陸瑾孃的內心越發的焦躁起來。她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安靜的等待就是。

窗戶外面傳來聲音,竇猛來了。鄧福對陸瑾娘說道:“夫人,奴才去外面守着。若是有事,夫人叫奴才就行。”

“你去吧。”

陸瑾娘打開窗戶,果然看到了竇猛那張熟悉的臉。

“瑾娘要見我?正好我也要來同你告別。”竇猛一臉笑模樣。

陸瑾娘問道:“你真的要去西北打仗?”

“當然。”

陸瑾娘死死的捏緊了拳頭,“不去不行嗎?”

竇猛奇怪的看着陸瑾娘:“瑾娘這是捨不得我走?真是難得啊,能聽到你的一句關心,我該去喝一大杯才行。”

“打仗很危險。”陸瑾娘面無表情。

竇猛笑着,“危險算得了什麼。大男兒活在世上,就該快意恩仇,殺他個片甲不留。”

陸瑾娘皺眉,竇猛還真是血腥。“好,我也不說廢話。我來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西北出事呢?或者說西北出事本身就和你有關係?”

“瑾娘想讓我回答哪個問題?”竇猛笑起來,臉靠往窗戶裡面探,靠近陸瑾娘,“瑾娘究竟是在關心什麼?關心我,還是關心五王爺?或者說你只是好奇而已?”

陸瑾娘一臉坦蕩蕩,“你若是想回答,那我就聽着。你若是不想回答,那今日就算是我多事,不該請你過來。”

陸瑾娘要去關窗,竇猛伸手擋住,“兩句話就不高興了,瑾娘還真是小氣。”

陸瑾娘真想衝竇猛大吼幾句,深呼吸幾次,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算了,我也不問你,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還有幾日我就要去西北,這些天會很忙,沒辦法再來看望你。所以今日就當是我向你告別,以後你回到王府,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鄧福去做,他這夫人機靈,有眼色也有頭腦。還有我允許你想我。”

還真是夠自大。陸瑾娘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那瑾娘可有對我說的嗎?”

“一路順風。”頓了頓,陸瑾娘又說了句,“希望你能活着回來。”

“放心,一定能活着回來。”

兩人彼此看着,誰都沒說話。陸瑾娘暗歎一聲,若無其事的說道:“若是沒別的事情要說,我要歇息了。你也該離開了。”

“等等。”竇猛咧嘴笑了起來,“你之前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一句話。那就是我的確和這些事情有那麼一點關係,不過即便沒有我,事情照樣會發生。我不過是趁機從中獲取一點好處罷了。”

果然如此。陸瑾娘笑了笑,“這樣就好。既然你這麼厲害,想來你定有自保的辦法。不管如何,請務必留着性命。”

“你這話還真是難以讓人高興。”竇猛搖頭笑笑。

突然伸出手來握住陸瑾孃的手,陸瑾娘心慌,急忙用力掙脫,卻是徒勞無功。“你要作甚?”

“幹嘛這麼緊張,你的身子我都見過,難道還不能握握你的手。”

竇猛十足一副流氓樣子。

陸瑾娘惱怒,“你給我閉嘴。那只是意外。”

“對,意外。不過我很喜歡這樣的意外。”

陸瑾娘突然感覺到手裡面多了個東西,心裡奇怪。竇猛壓着她的手,“一個小禮物,收着,就當是我給你的離別禮物。”

陸瑾娘輕聲一笑,“多謝。我,沒禮物給你。”

“不用擔心,我自己已經動手拿了。”

說着拿出一條手絹,外加一個金簪。陸瑾娘瞪大了眼睛,那分明就是她的,什麼時候到了竇猛的手裡。“給我。”

“不給。”竇猛很流氓的笑了起來,“到了我的手裡,那就是我的。”

陸瑾娘氣惱,轉眼又笑了起來,“行,那不過是我丟到荒郊野外的東西,沒想到竟然被你撿了去。這些都是我不要的,你要就拿去吧。”

竇猛嘲諷一笑,“你這張嘴還真是半點虧不吃。”

陸瑾娘也笑了起來,兩人眼神中都透着笑意。竇猛放開陸瑾孃的手,“我要走了。”

“嗯,注意安全。”

竇猛深深看了眼陸瑾娘,陸瑾娘衝他點點頭。竇猛笑了笑,離開,很快消失在黑夜中。陸瑾娘張開手,手裡面是一個貓眼石,晶瑩剔透,價值連城。陸瑾娘嘴角彎彎,這個禮物還真是俗氣透頂,卻也符合竇猛的風格。

關上窗戶,陸瑾娘回到牀上,手裡拿着那個俗氣的貓眼石,笑了笑,安心的入睡。

皇帝任命太原侯爲徵北大將軍,竇猛和另外一位林將軍爲副將,福樂郡主帶兵去東北。人事上的安排已經下來,這些人接到命令後,即日啓程。五王爺如今是在戶部當差,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因此五王爺很忙,非常忙。

五王爺派人將陸瑾娘送回別院,而五王爺則是直接回京城。分別之前,五王爺多次囑咐陸瑾娘,讓陸瑾娘繼續用藥,過兩天就派人去別院將陸瑾娘接回王府。

陸瑾娘低着頭,笑了笑,“王爺,我先回別院安排,王爺放心回城。我身邊有小順子,小順子那麼能幹,肯定出不了事情的。”

“嗯,你安心,最多三四天,接你的人就來了。屆時你帶着婷姐兒回王府,本王不忍你在這別院生活。”五王爺說的情深意重。

陸瑾娘低頭笑着,微微點頭,很是恭順。“我都聽王爺的。王爺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

五王爺很是滿意陸瑾娘這模樣,和陸瑾娘溫存了一番後,帶着人先走了。

陸瑾娘站在門口目送,心道魯國公昏迷不醒,齊正天生死不知。魯國公府兩大支柱一下子全都塌了,不知道齊氏知道不知道這個消息。知道後又會如何的焦急不安。或許五王爺回到王府首先要面對的就是齊氏。

正如陸瑾娘所料,五王爺回到王府,齊氏一聽這消息,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扶我去見王爺,快!”

“王妃,王妃你可要保重啊。你如今懷着身孕可經不起這麼折騰啊。”柯媽媽憂心如焚,恨不得以身替齊氏。

齊氏擺手,“沒了魯國公府,我這王妃算什麼?快,不要廢話,扶着我去見王爺。我一定要見到王爺。快!”齊氏臉色憔悴,嘴脣乾裂,眼睛裡全是血絲。可見着幾日齊氏究竟有多煎熬。

柯媽媽忍住淚水,點頭答應,“奴婢這就扶王妃去見王爺。”

五王爺回到王府洗漱一番,換了身清爽的衣服,就準備出門去戶部衙門籌措糧草。顧忠進來稟報,“王爺,王妃求見。”

五王爺皺眉,很想說不見。不過話到嘴邊又改成:“請王妃進來。”

“遵命。”

齊氏被柯媽媽扶着進來的,五王爺瞧見齊氏那個模樣,驚了一跳。這纔多少天,怎麼成這個樣子呢?肚子高高的挺着,人卻瘦的變了形,瞧着十分嚇人。

齊氏一進來就想要給五王爺跪下,被五王爺扶住了,“王妃坐下說話,跪下去像什麼樣子。”

齊氏未雨先流淚,抹着眼淚,渴求的看着五王爺,“王爺,救救妾身的父親和大哥吧。如今只有王爺才能救他們,請王爺開恩,救救吧。”

“王妃這是做什麼,魯國公如今重傷昏迷,齊將軍生死不知,這些豈是本王能救的。本王即便能救,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當然,本王事先已經拜託了太原侯。太原侯帶了太醫過去,一定能救回魯國公的。”五王爺平靜的說道。

齊氏怔怔的望着五王爺,“王爺,妾身全都知道,全都知道。”齊氏滿臉都是淚水,“皇帝震怒,一定要治家父和大哥的罪名。王爺,求你幫幫忙,幫家父還有大哥。他們這是非戰之罪啊!若非韃靼偷襲,又怎麼會這樣。求王爺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求王爺。”

齊氏死死的抓着五王爺的衣袖,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五王爺。

五王爺面無表情,“王妃此時不該操心這些,你如今懷着身孕,要緊的養好身子,外面的事情自有朝廷商議。就是本王也不能左右。”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妾身眼睜睜的看着家父和大哥被治罪嗎?他們是非戰之罪啊,王爺你不能這樣。這麼多年,家父爲了王爺做了多少事情,家父一直在爲王爺打算。這個時候王爺不能棄之不顧啊!”齊氏哭着喊着,情緒極爲激動。

五王爺已經有點不耐,拍拍齊氏的手,“此事尚未有定論,王妃多慮了。”

“王爺不用瞞着妾身,妾身全都知道。朝廷上下一致議論要治家父還有大哥的罪。皇上當場也說了魯國公該死這樣的話。王爺,此次家父和大哥危矣,若是王爺不伸出援手,整個齊家說不定都要,都要……求王爺看在咱們夫妻這麼多年的份上,求王爺幫幫齊家,幫幫家父。王爺求求你。”齊氏失聲痛哭,心裡頭難受焦躁的不行。幾乎快要受不住了。

五王爺皺眉,“王妃你先冷靜,本王問你,魯國公夫人怎麼說?可有去找北安王府?那邊怎麼回覆的?”

齊氏哭泣,“王叔說,王叔說此事尚未有定論,還需再等等,等更多的消息過來。可是,可是家母在得知消息的當天就倒下呢。如今纏綿病榻,妾身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請王爺出面。”齊氏說着就要給五王爺跪下。

五王爺趕緊扶着她,“王妃,王叔說的不錯。此事朝廷雖然議論紛紛,但是尚未有定論,王妃大可不必擔心。本王還要趕着去戶部當差,此事容不得差錯,本王不能讓所有人都等着。王妃安心歇息,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本王先走,你就先回去歇息。”

“王爺,王爺,求王爺救救家父和大哥,求王爺……”齊氏死死的抓着五王爺的衣袖,不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定不會罷休。

五王爺很是不滿,齊氏什麼變得這麼不冷靜理智。“王妃,本王說的很清楚了,此事還沒到不能挽救的地步。本王擇機也會適當的在父皇面前替魯國公說話。你就不要再糾纏不休,不要耽誤了本王的正事。”

“王爺,王爺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酷,怎麼可以……”

五王爺見齊氏還是不肯鬆手,惱怒異常。狠狠的掰開齊氏的手,冷哼一聲,“王妃你太過糊塗了,本王將話說的這麼清楚,爲何王妃一句都聽不進去。依本王看,王妃該回去好生想想,想想你究竟該做什麼?你這個樣子對事情可是有半點幫助?柯媽媽,看好你家主子,不準讓她在胡來。”

五王爺氣哼哼甩袖離開,齊氏真是不知所謂。

“王妃,王妃……”柯媽媽擔心的叫着。

齊氏滿臉淚水,癱坐在椅子上,手扶着肚子,一臉痛苦。“王爺爲何會這樣無情,爲什麼會這樣,啊,爲什麼啊?”

“王妃冷靜,王爺其實也說了他會在皇上面前爲國公爺美言的。王妃不要太擔心了。”

“你相信他?”齊氏死死的盯着柯媽媽,柯媽媽唬了一跳,嚇得個半死。

齊氏慢慢的站起來,盯着柯媽媽,“我不相信。你知道嗎,你難道你沒聽出來嗎,王爺分明是在敷衍我。說什麼替父親說話,那也要看其中有沒有好處。沒好處的事情,王爺會做嗎?會嗎?根本就不會,他一定是有多遠躲多遠。哈哈,我怎麼就,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人。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果然沒說錯。”

“王妃你千萬別這麼說,王爺不是那樣的人,王爺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國公爺出事的,不會的。王爺這會去衙門,也是爲了辦好差事,在皇上面前露臉。只有在皇上面前有臉面,王爺說的話纔有分量。王妃你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柯媽媽盡一切可能勸解。

齊氏呵呵一笑,“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國公府完了,大哥完了,我們齊家完了。”

“王妃你可別自己嚇唬自己啊。國公爺於國有功,對皇上來說也有從龍之功,一定不會的。皇上一定不會對國公爺怎麼樣的。王妃你可別盡往壞處想,說不定最後也沒什麼事情。”柯媽媽焦心不已。

齊氏搖頭,一臉悲慼,“不,不會的。哪有那麼好的事情。若是沒去年走私案的事情,或許還有可能。如今戰事失利,死了那麼多人,被韃靼屠城,這些全都算到父親的頭上,加上去年的事情,皇上一定會狠下心來的。一定會的……”

齊氏突然軟軟的倒下,柯媽媽嚇得半死,急忙扶住齊氏。“王妃,你這是怎麼呢?”只見齊氏滿頭的冷汗,伸手一摸,下身全是血。而齊氏已然昏了過去。

啊——柯媽媽恐懼的大叫。“來人啊,來人啊,王妃昏倒了。”王妃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千萬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下人急忙跑進來,擡着齊氏回到喜樂堂,直接進了產房。一路上都是血,看着那麼多的血,柯媽媽都有點受不住。太醫穩婆全都來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產房裡面端出來,柯媽媽扶着門框,差點直接昏倒。

總算拉住了太醫,“太醫,我家王妃如何呢?”

“王妃提前胎動,大家正在準備接生。”

接生?胎兒才八個多月,這是要早產?柯媽媽眼前一黑,死死拉住太醫,“太醫,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王妃,也要保住孩子。大小都要保住,不能出任何差錯。只要保住大小,你就是咱們王府的恩人。若是保不住,太醫你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太醫神色不明,“放心,一定會盡力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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