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 心術不正 2
李未央神色凝重,沒有答話,良久之後,就在郭惠妃以爲她不會再回答了,她卻低聲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陛下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書房之內,元烈丟下了長劍,轉身也要離去。皇帝大喝一聲道:“朕的話還沒說完!”
元烈轉過頭來,看着皇帝,脣邊抑制不住浮起一點冷笑:“不知陛下還有什麼旨意?”
皇帝好不容易纔壓住怒火,道:“元烈,你就沒有話要對朕說的嗎?”
元烈冷冷一笑,面無表情地道:“有!”
皇帝低聲道:“你說吧。”原本他以爲,元烈是要向他告罪,卻沒想到這個混小子下一句話就是:“若是陛下再敢對她動手,就不要怪微臣無情了!”
皇帝震驚,怒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真要造反不成!你不要忘了,今天你有的這一切,都是朕給你的!給了你的一切,只要朕不滿意,隨時可以收回來!”
二人寂靜裡相對,聽着窗外風聲簌簌,卻更添了一分冷凝的氣息。元烈完全都不在意皇帝的話,目光中漸漸帶了一絲嘲諷道:“換了十年前你若是接我回來,或許我會恐懼陛下,怕你收回我如今的一切。可是現在——你真的覺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皇帝看着元烈異常冰冷的目光,心頭就是一跳,目光卻逐漸沉寂下來:“如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朕也管不了你了,這次的事情,朕不怪你,你年紀尚輕,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尤其在對於女人方面,這樣的女子你是斷斷不能留的,否則……”
元烈卻突然截斷了他的話:“陛下是擔心她會成爲第二個裴皇后嗎?”
皇帝面色陰沉地道:“不錯,她太聰明,又滿懷怨恨,心術不正,遲早會闖下大禍!既然你都知道,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帝座太深了,日光永遠不能直射,皇帝的面容也永遠掩在日影裡,對於元烈就只是一個模糊的符號而已,不具備任何意義。元烈冷聲道:“那是因爲我從來不曾想過要繼承你的位置!縱然你將來真的將這位置給了我,她若是想要,這天下送給她又何妨!”
皇帝聞言徹底怔住,隨後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十分的蒼涼陰鬱,甚至帶了一絲瘋狂:“好好,真是朕的好兒子,不愛江山愛美人,你可真有出息!”
元烈的身形僵了一下,隨即便是微笑,那笑容彷彿一柄利劍,直刺入皇帝的胸膛:“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是這樣,我的身上流着你的血,我和你又有什麼不同?下一次在說我之前,先回去照一照鏡子吧,陛下!”
他這一句話十分的嘲諷,皇帝幾乎被他氣得吐血,不由再也壓抑不住厲聲道:“這一次的事情,你處理得太過於急躁!這些日子朕一直在等你來向朕說明那一日在大殿上發生的事情,可你卻一直都沒有來!非要朕用這樣的法子逼着你,你才肯過來嗎!”
元烈不以爲意,眉目之間卻是說不出的冷漠:“陛下不提,我幾乎忘了,可是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既然那趙宗父子敢對郭家動手,惹惱了我喜歡的人,我自然要爲她出一口氣!不要說只是在宮中兵戎相見,哪怕有一天爲了她要殺了陛下,我也再也不惜!所謂君所謂父,對我來說,抵不上她的一個笑容!”
皇帝滿面怒火,手指輕顫,良久才指着對方道:“好,朕真是有個好兒子!倒不知道你居然爲了她什麼都肯做!”這世上至親莫過於父子,他何嘗不希望元烈出類拔萃,木秀於林。如今元烈已經按照他的希望一步一步長成了帝王之才,可是這個孩子卻是如此癡愚,總是看不清世事!這樣的資質和天分,竟然只想做一個逍遙的王爺,絲毫也不想躋身權利的中心。如今有自己照拂,倒還可以平安無事,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他真的以爲別人不會動他嗎?除非將帝位牢牢握在手裡!否則,第一個要被除掉的就是他這個掌管權力的旭王!他不希望元烈有一天淪爲棋子,更不希望他有一天丟了性命,若是早知他如此爲了一個女人不顧大局,他當初就絕不會同意讓他留在越西!
皇帝心中更加篤定地要殺李未央,一字字道:“你這個逆子!朕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過,朕早已經說過,你的一切都要由朕來做主!”
皇帝的話聽在元烈的耳中,不過春風過耳,他冷冷地道:“陛下是希望我去爭奪那皇位嗎?”
皇帝道:“怎麼,你怕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元烈雙目冰涼,清朗有神:“自來爭奪儲位沒有什麼善惡可辨,我不是沒有這個能力,只是沒有這個興趣!”
皇帝卻是笑了,帶着十足的嘲諷:“是沒有這個興趣,還是因爲你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個女人身上,以至於你根本就忘了大業,忘了朕對你的期待!”
這是皇帝第一次在元烈的面前提到希望他繼承皇位的事情,這個皇帝心思藏得如此之深,從元烈進入越西開始,他從來沒有表現出這一層的意思。可是今天他卻突然提起。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元烈覺得皇帝的心頭,似乎燃着一股鬱郁之火,迫使他再也瞞不住心思,要將窗戶紙捅破。
元烈目光筆直地望着對方,平心靜氣地道:“不論我作何抉擇,都是我自己的事,與陛下無關!陛下不需要爲我考慮,更加不該去爲難郭嘉,她和此事沒有關係!”
皇帝斷然喝道:“若是沒有關係,你又爲什麼要去爲難那趙氏父子,又爲什麼這麼快會和太子、和裴家對上!若是那趙家人早有準備,你這個旭王豈不是顏面無存?到時候就是朕再護着你,也不能饒恕你在大殿之上的無禮!何況很多事情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你以爲趙氏父子的背後,站着的是誰!這種事情,你怎麼能隨便插手!罷了,朕也不多說,你該好好反省一下,爲什麼對一個女子竟然如此的千依百順,哼,簡直是愚蠢至極!”
和眼前的人說話根本是浪費脣舌,元烈不再盯着皇帝,他只是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皇帝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起,和太陽穴突起的青筋一般,昭示着他發自心底的憤怒,大喝一聲道:“朕所言,難道你都當狗屁不成!”
這句話,讓元烈止住了動作,他轉過身來看着皇帝微微一笑,脣齒間吐出的話語如尖銳的冰凌:“陛下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若是她有絲毫損傷,我寧願遭到天譴,也要向你討這筆賬!”說着,他已經摔門離去了。
皇帝被他氣得頭髮昏,幾乎倒退了幾步才勉強坐在了御座之上。
張公公連忙走上來,扶住皇帝道:“陛下,旭王殿下也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皇帝擺了擺手道:“這個混小子,從小就不在朕的身邊長大,也不知道他會變成如今這個習性。真不知道李家是如何管教他的。”他想到這裡,不免覺得心頭更加的抑鬱,而頭痛也似乎更加劇烈了。
他撫住了頭,盯着張公公道:“你以爲,這郭嘉究竟如何?是不是非死不可!”
張公公看到皇帝殺機不減,不由低聲勸說道:“陛下,請恕老奴多嘴,這旭王殿下把郭小姐當成眼珠子一般愛護,若是陛下再動手……哪怕今後不是陛下動的手,萬一這郭小姐磕着了,碰着了,旭王殿下都會將這筆賬算在陛下身上,到時候影響了父子之間的感情反倒不美。依老奴看,還是成全了旭王殿下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這樣說着,顯然是在勸解皇帝不要過於干涉元烈。可是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素來是十分的囂張霸道,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如今被元烈這個少年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他怎麼能不怒火沖天?
但是想到眼前心腹所言,他又不禁投鼠忌器,若是李未央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這個兒子從此以後就要和他說再見了。他嘆了一口氣,盯着頭頂上的雕龍畫鳳的橫樑,一言不發了。
李未央從宮中出來,也不禁輕輕鬆了一口氣。
元烈急匆匆地趕到,將她上上下下又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絲毫的傷害,才緩了一口氣道:“以後這個老東西再讓你進宮,完全不必理他!”他說的話是如此的囂張,也絲毫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李未央不禁嗤笑道:“不必如此生氣,我不是沒事嗎?”
元烈卻感到後怕:“若不是有人及時通知了我,這一回……”他的話說不下去了,目光之中光影不定,顯然是極爲憂心。
李未央微笑道:“你放心吧,陛下若是真的要殺我,早已經動手了,何至於在那裡聽我說那麼多廢話,他不過是在試探你。”
元烈關心則亂,不由略微吃驚道:“你說什麼?”
李未央只是語氣平緩道:“通過上次的宴會,他發現我能夠左右你的心思,所以他要在我即將成爲你最重要的人之前搶先一步先除掉我,否則遺禍無窮。”
元烈雙目凝起,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地道:“這麼說,從剛纔開始他就是故意要嚇唬我嗎?”
李未央搖了搖頭,其實這位陛下的心思,她看得也不是十分的明白,若說他不想殺自己,可他眼中的殺機卻是十分的凌厲,沒有絲毫留下情面。若說他真的要殺了自己,剛纔已經有無數次的機會,那麼,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意圖試探元烈,等確定了自己在對方的心目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分量,再來決定是否將她解決掉。
說到底,這個皇帝,心機深沉,喜怒難辨,又經常發狂,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對上他實在是叫人覺得脊背發涼,想到對方那一雙陰森森的眼睛,李未央也不免膽寒。
元烈冷哼一聲道:“反正,這個老瘋子最近越來越不着調,不必理他就是!”
元烈一路將李未央送回了郭府,李未央怕嚇到郭家人,便竭力要求元烈先行回去。元烈依依不捨,直到目送李未央進了郭府,才吩咐身邊的人道:“從今日起,嘉兒出門必須向我彙報,你暗中派人加派人手保護,絕對不可有絲毫的閃失!”
身後的暗衛對視一眼,齊聲道:“是!”
郭家還是一切平靜,沒有人知道宮中發生的一切。郭夫人迎了上來,見李未央神情淡然,便微笑道:“惠妃娘娘身體還好嗎?”
李未央笑容如常的將在宮中的事情彙報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在御書房的那一段。
郭夫人搖頭嘆息道:“冰冰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傻呢,她明知道衍兒是不會再回來了,又何苦如此自苦,找個人家嫁了,不也很好?守着這麼一棵樹吊死,真不知道叫人如何是好啊!”
郭夫人心地善良,她既沒有怪罪納蘭雪,也覺得陳冰冰十分的無辜,尤其回過頭來想一想,其實陳冰冰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甚至於很多的事都是別人強加在了她的身上。郭夫人是一個推己及人的仁慈婦人,她的神情李未央都瞧在眼中,於是,李未央輕輕上前,握住了郭夫人的手道:“情這一字,最是難解。二嫂當年對二哥是何等的癡情,如今失去了二哥,她自然生無可戀,若是將她強行拘在陳家,或是逼她嫁人,對她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常伴青燈古佛,也許有一天她能夠想通,日子纔會好過。”
郭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這時候,李未央瞧見胖乎乎的敏之笑嘻嘻地邁着小短腿向她跑了過來,她便微笑着俯身抱住了敏之,柔聲道:“今天練字了嗎?”
敏之大力地點頭:“姐姐,敏之給你看!”說着,他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十分寶貝地展開,上面滿滿的寫着今天的功課。
李未央仔細端詳一陣,這才點了點頭:“書法倒是有進步了,不過敏之不要總記着玩兒,要多和先生學一些有用的知識。”敏之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忽閃忽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李未央本來也不希望弟弟有多少文采,只是不要過於頑劣就行了,此刻見他點頭,便微笑着戳了戳他嬰兒肥的臉道:“要吃糖糕嗎?”
敏之一聽頓時眼睛發亮,十分開心地道:“要吃!”
李未央向趙月招了招手,趙月便將剛纔一路回來的時候在街上特地買的芙蓉糖糕送到了敏之的面前。敏之一邊吃得滿嘴留香,一邊還不忘了將一隻糖糕送到郭夫人的面前道:“娘,你也吃!”
李未央瞧見這一幕,不禁蹙眉,剛要阻止敏之,他的手上汗呼呼的,就這麼拿着芙蓉糖糕去遞給郭夫人,實在是有些不敬。誰知郭夫人一伸嘴,竟然真的咬住了那糖糕,仔細嚐了一口道:“嗯,又香又軟,果然是好味道。”敏之咯咯地笑起來,李未央一愣,隨即也微笑。
這些日子以來多虧了郭夫人一直照顧敏之,李未央看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將這個孩子視如己出、認真撫養,正是由於有了她的精心照顧,敏之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更健康。如今這孩子跑跑跳跳,說說笑笑,性子十分活潑,和當初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只是偶爾還會做一些噩夢。想是當年的情景實在過於慘痛,以至於一個幼小的孩子,到了今天同樣沒有辦法遺忘……可是李未央每次問他做了什麼夢,他卻只是搖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想到這裡,李未央的面上閃過一絲陰沉,敢將她的弟弟傷成這個樣子,裴皇后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
郭夫人看着李未央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開口道:“剛纔靜王殿下派人送來了一些禮物,你要瞧瞧嗎?”
李未央一愣,隨即道:“靜王殿下嗎?”
郭夫人點了點頭,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靜王並不曾因爲李未央拒婚而失意,反而和從前一樣,繼續送來一些小禮物,或是琴譜棋譜,或是上好的筆墨紙硯,或者是一些孤版的書籍,用來討好佳人。這樣細水流長的柔情攻勢,讓郭家的人都不禁覺得十分的感動。郭惠妃也三番五次來向郭夫人說明,希望她能重新考慮二人的婚事。郭夫人固然知道靜王的心思,可是李未央卻始終是十分的疏離,從來不爲所動。
郭夫人看見李未央神情淡然,很明白她的心思,不禁道:“靜王殿下彬彬有禮,從不咄咄逼人,又是禮數週全,縱然他癡心追求,但你若是真的無意,母親會想法子替你拒絕他的。”
事實上郭惠妃雖然還是會習慣性的提起兩人的婚事,可是卻無逼迫之意,只是請郭夫人再三衡量,而靜王元英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反倒是不緊不慢地叫衆人都看清他的決心。李未央縱然不願意嫁給他,可是卻也沒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更何況這些禮物,對方已經說明只是送給表妹的。郭家其他人也都有不同的禮物,並不是專門給她一人,她若是回絕,倒有些不近人情了。越是如此,越能見到靜王的心機。所以,李未央只是微笑道:“母親不必在意,我冷待一些,想必過些日子靜王殿下也就會將我淡忘了。”
郭夫人也是這樣的看法,畢竟靜王身邊美人衆多,早晚要選妃的,等不了李未央多久,她道:“這樣也好,畢竟惠妃娘娘是你的姑母,咱們兩家還是要往來的。”
李未央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敏之道:“敏之,最近在府裡呆得久了,要不要陪姐姐出去玩?”
聽到這句話,郭夫人連忙阻止道:“最近外面這麼亂,還是不要出去了。”
李未央搖了搖頭:“我想去慈濟寺爲敏之求一隻籤。”當她這樣說着的時候,神色之中卻流露出了一絲冷意,郭夫人瞧在眼中,不禁覺得十分奇怪。剛要探詢,卻見李未央已經陪着敏之玩耍了起來。
郭夫人心頭更加納悶,不知道剛纔李未央突然要求要去慈濟寺到底是什麼意思。如今可是剛剛出了趙家的事情,外面多少有點人心惶惶,不知多少人暗地裡盯着郭家。郭夫人心裡不安,想要繼續勸阻李未央。
這時候,就聽見有腳步聲在一旁響起,婢女們恭敬行禮:“三少爺。”郭澄面帶微笑,走上前來道:“母親,既然妹妹想去,我就陪她一起去就是了,你不必擔心,慈濟寺也不是很遠,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郭夫人還是覺得不妥,便勸道:“你這個傻孩子,我還不是擔心你妹妹和敏之的安全嗎?你別忘了,如今裴家的人有多恨咱們!”
郭澄卻是神情從容,絲毫不以爲意:“恨又如何,如今裴家真正頂用的,也不過是一個裴弼而已。兒子聽說他最近這段日子都在延請名醫,肯定是舊病復發,肯定是前幾日的事情將他氣得不輕,這樣的一個病鬼,又能活多久?母親不必太過在意。”
郭夫人見他無論如何都不肯聽,不由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道:“這裴弼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你們不要掉以輕心!”
李未央的笑意溫婉而柔和:“母親,與其坐以待斃,等着對方來報復,不如引蛇出洞更好!”
郭夫人一愣,心底更爲震驚:“你要以身作餌?!不行,這太危險了!”
李未央只是淡笑,神情之中流露出一絲冷漠:“母親不必再勸了,我心意已決,這件事情,我會和三哥他們好好商量的,你放心吧!”
郭夫人還要說什麼,敏之已經拉住了她的裙襬,郭夫人低下頭,敏之笑眯眯地將一朵花遞給了郭夫人,郭夫人輕輕接過,拍了拍他的頭,敏之便又繞着她轉圈圈,咯咯笑起來。
郭夫人這才擡起頭,又去尋李未央,可是她卻已經和郭澄走得遠了。郭夫人不禁嘆息一聲,對這些孩子啊,她是真沒有辦法,一個個都是膽大包天,叫她該如何是好……
走下臺階的時候,李未央轉身向郭澄道:“三哥,待會就請你將咱們要去慈濟寺上香的消息放出去。”
郭澄面上露出一絲猶疑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恐怕裴弼不會這麼容易上當。”
李未央笑容和煦:“是啊,裴弼是個奸猾之人,又十分的多疑,他自然不會輕易上當,可是裴家不是還有別人嗎?”
郭澄聽到這裡,心頭卻是一跳道:“別人?小妹,你說的莫不是……”
一陣風吹過,揚起李未央的裙襬,她卻只是一動不動,在視線與郭澄對上時,露出了一分不動聲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