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小女孩所說的那句話叫做“花前月下,半夜三更,屋頂燈火。”
話中所指的就是說在月光下的花卉前,就是見面的地點,據太子所知,石坡鎮有花的地方不少,但是現在冬天還有花的地方就只有一個,菊花街。
太子一路前行,躍身飛過一排排屋頂樓房,如同一個鬼魅,帶着幻影,也只是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到了菊花街。
這時候,天邊出現了一個半大的月亮,透過雲層照射下來,皎潔的月光如水傾瀉,幽然的光輝如同夢境一般。
這就是所謂的花前月下了,那麼半夜三更又是什麼意思呢?總不會是真的要等到下半夜吧?太子站在一棟高樓屋頂,略微沉思着。
這時候,一個更夫從遠方漸漸的走了過來,一邊喊着“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一邊敲着手中的小鐵鑼鼓,聲音由遠而近。
原來是這樣,太子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他跟上了那個更夫,過了一陣更夫換了幾個方向,在前方,一個屋頂上,突然掛上了一個紅燈籠,太子騰身一躍,就直奔而去。
這時候,那燈籠邊突然晃出一道黑色人影,停頓一會,突然朝遠處而去,速度極快,太子立刻運起真氣,幾乎腳不沾地,踏空追去。
一直向前行了好幾里路,那人拐彎進了去了鎮子的郊外,太子很快就跟上了他,在一片小樹林裡,二人前後停了下來。
那黑影立即跪下來行禮道,“屬下參見太子。”
“起來吧,王彪,免禮了。”太子上前扶起他。
王彪立刻起身,摘除了面紗,正是那日在翼王府所見之人。
“太子,小人剛剛有所冒犯,請恕罪。”王彪說道。
“沒有關係,你做事一向細微謹慎,本太子怎會怪罪於你,你的功法還是不減當年啊,這謎語也出的好着。”太子說道。
“屬下謝太子誇獎,殿下之英明,小人只是雕蟲小技而已,怎會瞞得過太子,都是爲了安全起見。”王彪說道。
“本太子讓你事先到那全安城查探,可有什麼消息沒有?”太子問道。
“屬下查探到,全安城巡撫大人似乎有貪贓枉法的嫌疑,只是目前還證據不足。”
“噢?從何說起?”太子問道。
“那巡撫大人一年官薪也不過百兩銀子,卻建得豪宅大院,娶好幾房妻妾,每日裡大魚大肉的吃喝,他又不曾做什麼生意買賣,不是貪贓而來,是什麼?”王彪說道。
“這是極有可能的事,還有什麼發現?”
“屬下監視了這個巡撫幾日,他全名叫金全搖,自從皇上下了聖旨,爲百姓貯備糧食,但這個巡撫藉着這個名義,既然以公謀私,收繳糧食。”王彪憤憤的說道。
“此話怎講?”
“全安城巡撫竟然篡改聖旨,逆向而行,完全扭曲皇上旨意,竟然說是國家有難,邊關打仗,要徵收稅務,藉此到處搜刮百姓錢財。”王彪道。
“放肆,這等逆臣,罪該問斬,待本太子親臨,定治了他的罪。”太子的眼神中露出了殺氣,臉上面無表情。
“只是屬下還沒有找到這巡撫貯備糧食的地方,況且只小人一個人,沒有敢貿然行動,只好在此等候太子吩咐。”
“這事,明日本太子就去給他辦了,其餘亂黨也一併剷除。”
小樹林裡,頓時寒風凜冽,就像是太子心中的怒火,呼嘯聲此起彼伏。
“王彪,你先行離去,回到你自己的崗位,剩下的事,就由本太子親自處理。”
“屬下遵命,這是那全安城幾個主要亂臣賊子的名單,請太子過目。”王彪拿出名單,遞給太子。
“知道了,這些人搜刮民脂民膏,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本太子要誅殺他們的九族,以示吾朝威望。”太子接過了名單,掃視一眼,收了起來。
“屬下有一事不明,還請殿下示意。”王彪說道。
“說吧,是不是想問蓮姨的事?”
“太子英明,屬下的心思逃不過太子的眼睛。”
“蓮姨如今已經被本太子安排在宮中,只是爲了隨時保護惠兒的安全,也能替本太子打探消息,現在很好,你掛念她了?”太子意味深長的問道。
“屬下不敢,殿下此去全安城,帶了多少人馬?”王彪道。
“本來有十多名御林軍高手,現在就剩下本太子與惠兒兩個人了,其餘的,都在雷霆山脈遭到了伏擊,都犧牲了。”太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有這麼強的實力?”王彪顯得很震驚。
“本太子也在想這件事,在印象之中,朝野上下這樣的組織力量除了御林軍,根本不會有第二支如此強大的力量,依你看呢?”
“屬下斗膽猜測,這恐怕是有組織有目的的,背後的主使一定掌握了太子的東西,並且早已經開始籌備伏擊計劃。”王彪說道。
“是啊,有一個御林軍隊員臨死前告訴本太子,這御林軍中有奸細,依你看,誰有這個實力做奸細?”太子問道。
“殿下的意思是?”
“本太子懷疑,御林軍中有人暗自培養殺手,因爲雷霆山脈所遇刺客,根據他們的招式和修爲來看,斷定他們和御林軍所學出自一個路子。”太子說道。
“難道說,有人專業訓練了一批和御林軍匹敵的殺手,專門用來抗衡御林軍,對付太子殿下嗎?這……如此說來,就太可怕了。”王彪面露憂鬱之色。
“這也是本太子所擔心的,看來某些亂臣賊子已經蠢蠢欲動,按耐不住了,這些人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太子嘴角里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果真如此,恐怕太子此次全安城之行就危險了,不如屬下回城調兵遣將,來助殿下一臂之力,不知意下如何?”王彪關切的說道。
“罷了,想來殺本太子,還嫩了點,你以後也要見機行事。”太子說道。
石坡鎮,悅來客棧。
店夥計正在收拾桌椅餐具,掌櫃的低頭撥弄着算盤計量賬目,此時門外熙熙攘攘的來了十多名人馬,一個漢子在外面一陣喝道,“還有吃的嗎?大爺們餓了。”
小二見來了這麼多人,是莊大買賣,立刻點頭哈腰的衝到門口說道,“大爺們,你們裡面請,是住店還是吃飯。”
“好酒好肉的先給我們上來,要是大爺吃的快活了,再考慮住店的問題,快一些。”十多個大漢走進店裡,分別在兩張桌子上坐下來。
此時,店裡的客人已經不多,所以酒菜很快就上了桌子,幾個人立刻狼吞虎嚥起來,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正要大口的喝酒,被一隻大手強行的按住了。
看樣子是衆人的頭目,他低聲說道,“今晚都不許喝酒,要是耽誤了正事,主子會要了我們的腦袋。”
“切,大哥,你也不用這麼怕吧,不過只是兩個人而已,想我們兄弟闖蕩江湖數十年,什麼大人物沒有見過,誰不知道我們北方惡狼的稱號。”刀疤臉說着,就硬是要喝酒。
“放肆,你孃的還沒有喝就醉了,主子說過,這其中一人是個絕頂高手,就在那日落之前,數十名高手都死在了他的掌下,你給老子放聰明點,不知道人外有人嗎?”
頭目呵斥了一陣,刀疤臉和衆人只好悶悶不樂的啃起了肉來。
衆人吃了片刻,頭目打了個手勢,大家都站了起來,嚷嚷道,“掌櫃的,結賬。”
店夥計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客氣的說道,“各位爺,這酒都沒有喝嗎?本店叫上桌的都一概不退,加上酒,一共十兩銀子。”
刀疤臉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店夥計伸過來的手,一把抓住,想提小雞一樣給舉到了空中,然後摔在了地上,那店夥計頓時口吐鮮血,不得動彈。
“孃的,敢向本大爺要酒錢,簡直是活膩了。”刀疤臉拍了拍手厲聲喝道。
周圍幾個吃飯的客人見有人鬧事,立刻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作鳥獸散。
掌櫃的一看人都跑了,趕緊衝過來,喊道,“哎,還沒有結賬呢,都給我回來。”然而那些人早就跑的無影無蹤,此時就只剩下刀疤臉一行人。
“胡鬧,竟敢在悅來客棧鬧事,以爲本老闆是吃乾飯的,來人。”掌櫃大聲一吆喝,頓時從四面八方衝出來十多個人,個個舞槍弄棒,也甚是兇狠。
“哈哈,敢情今天還遇見客氣的掌櫃了,兄弟們,正好活動一下筋骨,熱熱身好辦事,速度快一點,還有正事要辦呢。”頭目一下命令,刀疤臉一行人迅速的行動起來。
很快,掌櫃喊出來的人都躺在了地上呻吟,頭目根本還沒有動手。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悅來客棧鬧事?”掌櫃看着屬下一瞬間都被打爬下了,知道對方來者不善,顫顫驚驚的說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方惡狼是也,兄弟們,不要給他廢話,開始我們的任務,掌櫃的,麻煩你一件事,叫所有客房的人給我滾出來,到門口集合。”
頭目吼叫着,揮刀架在了掌櫃的脖子上。
“我這就去,大俠饒命。”
掌櫃一臉驚恐,又吩咐幾個龜縮在角落裡的店夥計去挨個房間叫門。
上等廂房,雖說比較幽靜,但惠兒早就被打鬥聲驚醒過來,聽着客棧裡一陣吵鬧聲,起身正要出門,就聽見匆匆忙忙敲門聲。
惠兒開門,見一個店夥計慌慌張張的說道,“姑娘快請出去,有人在客棧鬧事。”店夥計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去喊下一家客人去了。
跟着被叫醒的客人出去,走過客廳,發現一片狼藉,幾個人還躺在地上呻吟,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打鬥,惠兒立刻繃緊了神經,看來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