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這個貨想要嗎?開個價錢吧。”玄武帝欲擒故縱,他知道手中的東西對於這樣的當鋪來說,無疑是極品,所以不急於給他看,就是要掉足他的胃口。
果然,掌櫃的打量一眼對面的玄武帝,壓低了聲音說道,“客官,殊不知你的這東西想要個什麼樣的價錢?我這裡不一定出的起呀?”
玄武帝又是一笑,自信滿滿的說道,“你一定付得起,因爲我急等用錢,不會讓你出太多的銀兩,你只要看着出價就行,不必含糊猶豫。”
掌櫃搓着手,憑着多年的經驗,他知道遇見了好東西,是自己發財的時候到了,趕緊伸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這位爺,您裡面請坐,我們好好談價。”
玄武帝也毫不客氣,徑直走了進去,掌櫃的令人倒了茶水,便吩咐夥計出去照看着,他興高采烈的坐了下來,討好似的說道,“請喝茶,不要客氣。”
“我們就長話短說吧,這東西閣下想必只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其他的也不說了,能出多少給個痛快價,我們立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玄武帝爽快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掌櫃沉思片刻,急切的說道,“我這是小本生意,閣下不如再讓我鑑定一番,我不是不放心,只是爲了確定一下你這東西的質地和成色如何。”
玄武帝隨即點點頭,將掛飾在他面前晃了晃,掌櫃的立馬用雙手捧上,像是看一個寶貝疙瘩那樣,仔細的端詳了許久,甚至拿來了放大鏡,盯着研究一番,總算是露出了笑容來。
這是一個皇室專用的掛飾,而其質地自然是高等,是紅玉鑲嵌珍珠瑪瑙合併而成,本來是玄武帝隨身佩戴的首飾,平時裡並不起眼,他每件衣物上都會有,卻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卻替他救急了,那掌櫃的壓着心中的狂喜,說道,“閣下這東西,不像是普通百姓能夠擁有的,說實話,是好貨,你看五百銀兩如何呢?”
“不行,你這完全是沒有一點的誠意,那我不當了。”玄武帝說着,一把奪過來,起身站起來,就邁開步子假裝要離開此地,那掌櫃的一看,頓時急了。
“慢着呀,你要什麼價錢,好好說嘛,何必這樣急躁呢。”掌櫃的着急的說道。
玄武帝站住腳步,說道,“這本來是我家傳的寶貝,實在是因爲最近家道中落,難以爲繼營生,這纔出此下策,忍痛典當,只怕日後是不會有銀兩來取了,你說個具體數。”
掌櫃好像是下了狠心一樣,說道,“要不這樣,八百,不能再往上加了,我這裡只能做小本生意,多了也沒有,這轉手的費用,也沒有多大的盈利了,你覺得怎麼樣?”
“一千,不必多說了,我知道這東西遠遠不止這個價錢,但是我不當了,一家老小就要忍飢挨餓,我於心不忍哪。”玄武帝假裝裝出一副痛失寶貝的心疼模樣。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成交了。”掌櫃高興萬分,將那掛飾揣進了懷裡,而從一個箱子裡倒騰一番,拿出一疊銀票,遞給了玄武帝,也正在此時,外面有了吵鬧聲。
一個夥計慌慌張張的來報,“老爺,外面來了一批官兵,說是捉拿朝廷逃犯的,你趕快出去看看吧,這已經闖進來了,小人攔都攔不住。”
掌櫃一聽,頓時慌了神,他正準備出去,卻已經見一個侍衛拿着長劍衝進來了,怒氣衝衝的喝道,“我問你,這裡可藏了逃犯?讓開,我們要進去查探。”
“官爺,息怒呀,我們是良民,哪裡會窩藏逃犯,要是不信的話,你趕緊搜便是,只是別弄壞了小店的東西,這是小本生意,虧不得呀。”掌櫃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是嗎?你這屋裡還有什麼其他人沒有?”侍衛蠻橫的叫囂着。
掌櫃想起那個大鬍子,回頭去看,哪裡還有影子,他奇怪的嘀咕着,“真是蹊蹺呀,明明剛纔在這裡的,怎麼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啥時候走的?”
見他一副疑惑相,那侍衛頓時警惕起來,一把抓住了掌櫃的衣襟,說道,“你說的是什麼人?長什麼樣子?何時來到這裡的?來幹什麼?”
掌櫃的哪裡見過這個架勢,慌慌忙忙的解釋道,“官爺饒命,小人所說的不過是一個顧客而已,就是個大身板的人,粗獷,在下哪裡知道他姓甚名誰?”
侍衛冷哼一聲,使勁把掌櫃的往後面一推,呵斥道,“你最好別騙我,要是被我知道你窩藏了朝廷逃犯,小心你的腦袋,還要小心你全家人的性命,知道了嗎?”
掌櫃差點沒有嚇的癱軟,他立刻彎腰鞠躬,唯唯諾諾的說道,“小人哪裡敢呀,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官爺你可是要明察秋毫呀。”
就在這時候,由於他身子的扭動和彎腰,加上方纔胸前的衣襟被侍衛給抓的凌亂,就在掌櫃要站直身子的時候,那隻掛飾瞬間掉在了地上,他立刻伸手去撿起來。
侍衛卻比他更快,一把就奪在了手裡,他一看覺得是個好東西,應該值不少價錢,於是立刻收起來,就要往店外走去,掌櫃的那是心疼不已呀,立刻追過來。
“官爺,你,你這是,小人這是小買賣,不值幾個錢,你要是想要銀兩,這裡給你的便是,這……”掌櫃的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又心疼又不敢說出來。
“嚷什麼嚷?你這裡東西既然不值錢,就送給我做個紀念,回去我會轉告其他人,你這裡沒有什麼逃犯,不用來查了,這樣難道不好嗎?”侍衛橫着眉毛,瞪着眼睛。
掌櫃的知道這樣的人他惹不起,也只好自認倒黴,想想真是划不來,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虧了一千兩銀子,他不由的埋怨起那個大鬍子起來,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只能是自認倒黴,他唉聲嘆氣的回去了,只搖着腦袋,愁眉苦臉。
玄武帝這時候已經到了街上,懷裡揣着換來的銀票,準備回客棧去付賬,快要到門口的時候,見一對官兵衝了過來,進入到裡面去了,似乎是在盤查,很明顯,這些人是衝着自己來的,他想到惠兒還在裡面,不免擔心起來,爲了避免被人發現,他立刻一個閃身到了對面的衚衕裡,探出半個頭來觀察着客棧的動靜。
客棧裡,掌櫃的立即迎接了上來,唯唯諾諾的說道,“各位官爺,大駕光臨,你們是要吃點什麼呀?儘管點就是,今兒個我請客,你們只管吃着喝着就是。”
爲首的正是那夜在松樹嶺的一個校尉,他觀察一下四周,盯着掌櫃的說道,“執行公務,要抓一個朝廷的逃犯,你這裡可有這樣的兩個人呢?”說罷,他頭向後一偏,
示意着什麼,後面一個士兵立刻拿出兩幅畫來,正是玄武帝和惠兒的肖像畫,掌櫃的端詳了半天,仔細想了許久,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所措。
校尉見了,推了他一掌,說道,“你這是他孃的什麼意思,知道還是不知道?我告訴你,要是你這裡窩藏着罪犯的話,小心你的腦袋搬家,更別說你這小小的客棧,立刻化爲灰燼。”
掌櫃急忙點頭哈腰的說道,“小人是見了有點像這樣的人,不過又說不定,這裡人來人往的,長的像的太多了,實在是記不清楚呀,官爺你要見諒。”
校尉聞言,臉色大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揮長劍,說道,“全部人都呆在原地別動,不管有沒有這樣的人,都給我統統檢查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的人。”
話音剛落,那些士兵如同豺狼虎豹一般,衝向了大廳以及客房,一個個的盤查,一間間的房子翻箱倒櫃的,頓時是鬧的雞犬不寧,很快就將客棧弄的是一片狼藉了。
玄武帝遠遠的看着這一幕,他擔心着惠兒的安全,於是也不再猶豫,立刻衝向了門口,那校尉見了,立刻喝道,“幹什麼的?沒有見到我們在逮捕逃犯嗎?站着別動。”
玄武帝心裡一緊,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我是住在這個客棧裡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店夥計,我是來結賬的,住房錢還欠着呢。”
店小二正在一旁站着,見狀,立刻說道,“官爺,的確是這樣的,這位客官,酒菜已經端上去了,你看是要住幾天,多住也沒有關係。”
玄武帝沒有說話,直接摸出一張銀票,遞給了他,說道,“我還要上去一趟,不知道官爺抓到了逃犯沒有,我因該可以去客房裡了吧?”
校尉盯着他,少頃,拿過那張肖像畫,對着玄武帝的臉看了看,皺着眉頭,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便一揮手,說道,“去吧,這裡沒有你的事了,滾遠點。”
玄武帝點點頭,便朝着客房走去,迎面走過來幾個官兵,看樣子並沒有什麼收穫,他們立刻向那校尉報告,“啓稟校尉,屬下沒有找到逃犯的線索,你看要不要去下一家。”
“收隊,到下一家,咱們走。”校尉此時還盯着玄武帝的背影,看樣子有一絲眼熟,他疑惑的揮了揮手,隊伍便迅速的撤離出了客棧。
掌櫃的擦了擦頭上的汗,立刻攤着手,衝着那些驚魂未定的客人說道,“大家不用慌張,沒事了,繼續吃住,爲了表示歉意,這次費用減半,算我請客。”
店小二也立刻抱出了酒罈子,趕忙去給那些客人敬酒陪着不是,而此時的客房裡,玄武帝推門進去,卻發現空空如也,惠兒不知去向,他頓時心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