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朝容挑起簾子,看着陌生的道路,聲音沙啞,“我們要走了嗎。”
“嗯。”
終於要回去了,只是來和去,卻如此不同。
盛譽央看着她,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忽而一臉笑容,滔滔不絕,“按照你的方法果然讓太后上當了,太后以爲真的能拿到寶圖,在士兵的飯菜中下毒,又燒了糧草,可是她卻……她……”
南宮朝容放下簾子,嘴角彎起淡粉的弧度,伸出手,抱住盛譽央。
盛譽央回抱住她,閉上雙眼,輕輕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那月顏郡主呢,她也跟着我們?”
盛譽央一臉的笑容忽然凝滯,他呆愣了一會兒。
慢悠悠的說道,“我不知道。”
“什麼叫做你不知道?你把她丟哪兒了?”
要是月顏郡主回去通風報信,那他們現在趕回去還有什麼用。
“我真不知道把她扔哪兒了,好像太后把她帶走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若是太后把她帶走了,依照太后的性子,在害死了這麼多東豐國的士兵,燒了他們的糧草,還能讓月顏郡主活命的話,那她真就不是西穹的太后了。
只可惜太后也留不得,或許是她自作孽。
盛譽央一直盯着南宮朝容不斷變換的臉色,立刻爲自己解釋,“你可不能怪我,人是你抓的,我可沒有責任負責看管她。”
“那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嘍。”南宮朝容輕哼,捏着雙手,冷眼掃視盛譽央。
“別動手!”
“朕讓你別動手!”
南宮朝容放下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戲謔的看着盛譽央。
“你耍炸。”盛譽央一臉幽怨。
兩人的對話還沒結束,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盛譽央探頭,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暗衛走了過來,稟告,“再向前就是東豐國派兵把守的地方,我們很難過去。”
“這裡是邊界,進入西穹必須要經過這裡,如此看來,想必是他們已經有了防範。”
南宮朝容沉默了一會兒,看着盛譽央,“你們偷的那幾套士兵服還在嗎。”
“在。”
“這馬車是不能要了,賣了吧。”
盛譽央一臉嫌棄的看着南宮朝容,撇嘴道,“堂堂西穹皇后,居然那麼貪財,”
“換衣服去!”
幾人換上士兵的衣服,整裝待發。
盛譽央看着南宮朝容的臉,摸着下巴,皺起眉頭,不停地觀察着。
南宮朝容撇了一眼,“看什麼呢看,小心我揍你。”
聽着南宮朝容沙啞,略爲帶走磁性的聲音,盛譽央終於想起來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他拿起水壺,倒在地上,捏了一把泥,走到南宮朝容的面前,沒等她說話,直接把泥拍在南宮朝容白淨的臉上。
“盛譽……!”
南宮朝容怒火沖天,一說話,一坨泥就從臉上掉了下來。
“嗯,這樣就看不出來了,走吧。”
盛譽央滿意的拍手離去,南宮朝容則是氣沖沖的跟了上去。
以往邊界是沒有士兵把守,這個地方位於幾國的交界處,爲了保證不起衝突,這個地方是不允許任何一個國家派兵把守。
可是現在東豐國卻派了那麼多士兵,若是他們不知道糧草已被燒燬,那麼便是有其他預謀。
難不成他們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過去,然後順理成章的過去?
她還在發呆,盛譽央就率先走了過去,南宮朝容不忍直視,別過臉。
她目光一閃,挑眉,盛譽央身上的衣服壓根就不是士兵服,而是押送糧草的將領,顧將軍的衣服。
“因爲這件衣服,我們就順利的進來了?”
盛譽央糾正道,“是因爲我的聰明才智,所以我們才進來的。”
南宮朝容翻了一個白眼,忍不住吐槽,“是因爲衣服上的令牌。”
他們現在只能想盡辦法隱藏身份,進入了東豐國的地盤,他們就要想辦法混進東豐國的隊伍,跟着隊伍前進。
既然打算攻打西穹,那麼隊伍的各方面準備應該都不會太差,行軍速度應該也快一點。
“你們幾個!幹什麼的!”
盛譽央一臉平靜,看着眼前一臉絡腮鬍子的人,冷冷地說道,“我都不認識,你還在東豐國待着幹什麼。”
絡腮鬍子明顯一愣,打量着盛譽央,奈何頭盔將他的臉擋住一大半,他也實在是認不出來了。
他的目光移到腰間,看見了顧將軍那塊東豐國皇帝賞賜給顧將軍的唯一一塊玉佩。
立刻狗腿的說道,“呦,顧將軍,真是有眼無珠,不識泰山,將軍饒命。”
“嗯。”盛譽央隨意應了一聲。
絡腮鬍子又接着說道,“顧將軍來此,想必是安全把糧草運送到了,既然來了,那麼便和我們大軍一起出發。”
“嗯,本將軍有些累了。”
“屬下立刻去給將軍和幾位準備馬匹,隨屬下來。”
盛譽央問道,“現在就要出發?”
絡腮鬍子立刻解釋道,“是啊,現在可停不得,將軍來的不巧,今晚務必要趕到西穹國內。”
“那便去吧。”
南宮朝容和盛譽央心裡一緊,那麼快便要去西穹了嗎。
東豐國的行軍速度雖然不快,可是原本距離西穹國境內本就不遠,加上馬匹多,速度也就提高了許多。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在同一時間,其他兩國也到了西穹境內。
南宮朝容看着不斷涌入的士兵,心慌意亂。
“我們怎麼辦。”
“自然是進宮。”盛譽央看着黑下來的天色,拿出自己的令牌。
與此同時,三國的太子一同進宮。
盛譽心無法,雖說三國太子進宮不是一件好事,奈何三人卻沒有帶一兵一卒,無奈,也只能讓他們進宮。
三人進了宮,東豐國太子率先開口,“公主殿下,現在的情勢你也知道,如今我們三國軍隊在外,攻下你們西穹那是勢在必得,如果公主殿下還要在執迷不悟,不肯交出寶圖,那麼我們可就不能再等下去了。”
盛譽心擰着手裡的帕子,身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東豐國現在已經要和我西穹決裂了嗎。”
東豐國太子不屑地看着陳子默,“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本太子在和公主殿下商討國事,你插什麼嘴。”
盛譽心看着東豐國太子的嘴臉,心裡一陣怒火。
她猛然開口,“他是駙馬。”
說罷,她就開始懊惱起來。
她偷偷看了一眼陳子默,好在他的臉色正常。
陳子默卻已經樂開了花,只是礙於有外人在場,沒有表達出來。
盛譽心這話一說出口,不止東豐國的太子愣住了,其他兩國的太子也都愣住了。
畢竟盛譽心長相也是極美的,想着也可以藉此機會,要求西穹聯姻,可是卻沒有想到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東豐國太子尷尬的笑了笑,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原來是駙馬,真是失敬。”
南勝國太子瞥了一眼東豐國太子,不屑地冷笑一聲。
對盛譽心說道,“如今西穹國是公主殿下說了算,想必這寶圖,應該也在公主手裡,到了現在這種情況,難道公主還不把寶圖交給我們嗎。”
“幾位都是爲了寶圖而來?”盛譽心笑着問道。
三個點頭,若不是因爲寶圖在西穹,他們也不必費那麼大的力氣跑到這裡來。
“可是三國卻不像是隻爲了寶圖而來。”
盛譽央一臉笑容,可是目光卻波瀾不驚,沒有一絲神采。
三人對視一眼,有些心虛的沒有接話。
“若是西穹真的把寶圖交給了你們,西穹也就不會再存在了吧,拿到寶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瓜分西穹了!”
盛譽央目光冰冷,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掃視着殿下的三人。
東豐國太子很是不滿盛譽心的語氣,冷聲道,“公主殿下,你要知道現在的情形,如果你不願意把寶圖交出來,那麼我們就只有動手了。”
北掘太子附議,“說的對,如果公主殿下不願,我們也只有把寶圖搶過來了。”
陳子默冷笑,看着自視清高的三人。
“若是那麼輕易就會被人找到,西穹早就滅國了。”
盛譽心看着他,輕輕一笑,側身,繼而一臉冰冷。
語氣不悅,“駙馬說的對,如果你們要真的動手,寶圖,你們誰都得不到,這點,你們可要想清楚。”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三人不知所措的樣子,輕輕一笑。
東豐國太子再次開口,“如果公主殿下願意和解,我東豐國第一個答應。”
南勝太子立刻出聲譏諷,“當初三國聯手的時候,東豐國可不是那麼說的,怎麼到了西穹國,卻突然改口了,難道是因爲到了人家的地盤,害怕了不成。”
三國聯手,本就只是因爲寶圖,才同意一起出兵。
東豐國自滿,認爲自己國富兵強,南勝國早就看不過去,卻無可奈何。
三國自視天下第一大國,誰都不願意落了後,現在當然是互相不滿。
“南勝國太子這話可真是刺耳,現在可是在西穹皇宮,公主殿下還在,也不怕公主恥笑。”
一羣蠢貨,若不是怕引起其他兩國不滿,又怎麼會想到三國聯手這一招。
現在倒好,怕是寶圖沒拿到手,倒是先內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