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方澤青, 20歲,方家末女,庶出, 母不詳, 現就讀於H大中文系。這個人嘛, 簡直就是狐狸窩裡的小白兔, 荊棘叢中的小白花, 怎麼看都不像方家出品啊。與硯師兄同母,可長的並不像,水靈靈的大眼, 尖下巴楚楚可憐,秀氣非常, 美的挺古典。
最難能可貴是, 她保持了一份在現今社會幾乎絕種的溫婉, 小家碧玉似的,跟男人說話還會臉紅。
總之, 張北對她的第一印象不錯,如果不姓方會更好“我抽菸,介意麼?”
青小姐搖頭,秀氣的抿嘴“沒關係的。”這人身上有煙味,卻並不讓人討厭, 是種淡淡的清冽味道“你, 用香水麼?”
別逗了, 怎麼可能…“不過, 你不是第一個說我身上味道奇怪的人。”張北掐着煙, 笑“我倒覺得你頭髮上的味道挺好。”
頭髮麼…青小姐撫撫自己黑色錦緞一樣的直髮,臉又慢慢的紅起來。從來沒有想過計算機系的系草張北同學會主動跟他說話, 這個人好像永遠漫不經心的側着頭,眼裡晃晃的連個焦點都沒有,沒想到他卻知道自己的名子。而且他不是喚自己方小姐方同學或者方澤青,而是直接喚了澤青…
“今天沒空就算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張北垂着眼,面色平淡。
青小姐卻以爲他被拒絕是駁了面子所以心生不愉了,慌忙解釋“今天是真的有事,我哥哥說好了要來接我,下次好麼?”
說曹操曹操就到,某些人還真是不經念。方澤硯那輛銀白色跑車飛馳而來,己到近前。張北側坐在機車上,衝青小姐隨意擺擺手“無所謂了,以後再說吧。”
見到張北,硯師兄一愣,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
張北倒是落落大方的跟他打招呼“硯哥哥好啊…”找的就是你,如此遇見,剛剛好。
正是晚飯時間,兩人移駕採蝶軒,邊吃邊談。青小姐很驚訝兩人竟然相識,饒有興趣也要跟來,卻被自家老哥冰着臉打了回票。
張北偏愛彩蝶軒裡半圓形沙發,4張弧形沙發拼在一起剛好是一隻蝴蝶的形狀。菜色也不錯,鵝肝牛柳卷,香蒜燒羊排,專挑貴的點,張北擡頭衝硯師兄一樂“反正快是親戚了,硯師兄請客唄。”
求之不得,方澤硯微笑,又加了一道彩蝶糥米雞翅“怎麼,想通了?你比較中意我二弟還是三弟?”
“我啊…我中意你家小妹。”張北支着手臂,脣角挽起個弧度來,表情玩味“而且,她對我好像感覺也不錯。”
“張北,這個玩笑不好笑。”硯師兄好氣度,面不改色笑語嫣然。
我的態度很像開玩笑麼?這個時候還在裝傻…“你應該查到了吧,另外的20%股分其實在我這裡。”張北語氣淡然“簡朔早就把他所有的承繼權都轉給我了。”
喔。硯師兄目光搖曳“那,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覺得讓簡月做你弟妹不如讓我做妹夫。反正,也沒什麼差別,你說是吧?”
妹夫?硯師兄盯着張北的眼,細細的看了半晌,忽的一嘆“張北,原來你都知道了啊…”
這話說的多假,你處心積慮一再旁敲側擊,我想不知道都困難。張北胃口不錯,抓了只雞翅啃着,也不答話。
“你還是別趟這潭混水,我捨不得你犯險。”硯哥哥說的誠懇。
張北卻一百萬個不以爲然,誰喜歡趟混水,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這人,把別人推進泥潭裡了,還在岸邊唸佛,真真是好處佔盡。
“其實也不是沒差別,換成你,就打破了方家現在的勢力平衡,很麻煩的。”
喔,張北倒忘了這一點。二公子和三公子現在急的頭破血流,換了自己,他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無所謂,他們要樂意要我也行,反正…”張北舔舔脣邊的醬汁,笑的天真無邪“我對性別沒什麼要求。”
“不要開玩笑!”硯師兄正色,倒像是真惱了的樣子。
受不了了,還擺副衛道者面孔,他以爲自己多高尚?是誰天天在自己身後追着打些齷齪主意?張北吃的差不多了,耐心也告迄“得啦,我還是找他們去談談吧,不跟你廢話了。”
自己這硯師兄還號稱人中之龍?做事拖泥帶水,一點也不乾脆。同事是20%的股分,我張北可比簡月那傻妞值錢多了。張北起身要走,硯師兄一把把他拽回來。
“真的決定了?”昂頭望着張北,背離開靠墊挺的筆直,硯師兄倒是難得的神色俱利。
當然,簡月那蠢丫頭也就適合找個老實人過簡單的日子,而我,這輩子己經沒戲可唱了,這樣反而好。發揮下餘熱,也體現一把剩餘價值。
“簡月也就罷了,若是你,我決不放手。”烏沉沉的眼裡電光流轉,肅穆而堅定的神色讓那人面部線條有如石雕“你要跟,只能跟我。”
張北手臂要給掐斷了。有決心是好的,別把我給弄殘了。
情況比預想的還要麻煩,只想着他能推波助瀾把簡月解放了,卻忘記算上這人的不良嗜好。
難道真要把自己賣給他?天啊,不但要錢還得要人,這方家祖上是土匪還是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