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方澤硯這個大騙子, 說什麼帶張北到巴厘島玩,其實是他要在這邊工作一週。呸,變態攝影師!張北推他“該幹嘛幹嘛去。”那邊模特都等着呢, 這種熱帶島嶼紫外線超強, 美女的皮膚金貴着呢。
“你倒懂得憐香惜玉。”硯師兄戴個墨鏡, 恬不知恥伸臉過來“親個, 祝我工作順利。”
張北身子後仰, 一巴掌轟過去。
這個位於南太平洋的熱帶島嶼,四處飄蕩着花香和熱帶水果的甜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撲面而來, 再加上燦爛到不得了的陽光,讓人始終有種虛軟的眩暈感, 非常不真實。
這裡的每一家飯店都有自己專屬的海灘, 是個散步的好去處。晚上靜悄悄沒什麼人, 只聽得海水激盪,人便出奇的平和坦實, 足下綿軟的心也柔軟起來,氛圍挺適合戀愛或者回憶。
張北總是走的很慢,披件白色襯衣,雙手插在褲袋裡,肩便微微聳起來。一步三晃走的隨意, 衣角在海風裡飛揚如蝶, 單薄的身影就好像模模糊糊要消失在海天之間。
白天的工作己經夠累了, 硯師兄還堅持要陪他散步。又不是小孩兒, 難道還怕走丟?張北覺得他是多此一舉。
“是不怕走丟, ”硯師兄沉吟“可總覺的不妥。你有我了,怎麼還能一個人寂寞?”
可我沒覺的寂寞啊…張北對這些文藝兮兮的詞理解力很有限, 只得隨他去了,管不了。
一起去散步,方澤硯卻並不與他並肩前行,而是略微錯後半步,走着走着又常常忍不住去拖張北的手。
“幹嘛?累了?”累了就回去休息唄,兩個大男人拉着手站在海邊,傻不傻?被拉住了三回,張北覺得沒法再走了。
硯師兄又被他甩開,卻也不惱,笑着困惑“小北,爲什麼離你這麼近,卻總覺得你越行越遠呢?”
啊?張北半側了身,研究他的表情。半晌得出結論“幻覺。你需要休息。”
硯師兄是迫切需要好好休息,他如果再這樣每晚糾纏不清,他不神經衰弱張北倒要先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熱帶的磁場特別容易引發狼人變身?張北想不通,自從來了這兒,每晚都得打一場貞操保衛戰,太要命了。
“你到底要拒絕我到什麼時候?”硯師兄很挫敗。
“你不是說了不逼近我的嗎?”張北頭都痛死了,這蟑螂師兄怎麼這麼頑強?
我是作繭自縛…硯師兄是不可能回到過去糾正錯誤了,只好立足當下,百折不回“我那時估計錯誤,我以前,並不太喜歡跟男人的。可沒想到…”
喔?喔!硯師兄的私生活原來是那麼豐富多彩啊!張北一攤手,沒想到的事多了,都像你似的動不動就反悔,世界和平還有希望實現麼?“你不喜歡男人?看不出來…”不太喜歡男人,現在都這樣了,要是喜歡…我就沒法活了…
又被變相的誇獎了,硯師兄苦笑“小北,你別太狠心,都是男人,你應該瞭解…”說着抓了張北的手靠上來,猛一勾他腰,緊緊契合的瞬間,禁不住深吸口氣“慾望這個東西,有時候根本沒辦法控制。”
啊?啊!張北傻了。發呆的空,又被那個變態在脣上竊了個香。那個…抵着自己,熱的發燙,又硬的…上帝!天神!佛祖!媽祖娘娘!!張北念着咒掙扎不休,要出人命了!
自己懷裡的寶貝這麼熱情,委實是場甜蜜的折磨“唔…”方澤硯覺得自己己經處在血液逆流的邊緣了。“小北,你要再亂動,我就…必須做到底了。”不惜使用點非常手段。
冷靜冷靜…張北小心翼翼盯着他,這人眼珠子都紅了。雖然動起手來在伯仲之間,但是,人家勝在精神力量強大。
一番討價還價加上些許技巧性搏鬥,兩人勉強達成協議——抱着,純潔的睡一晚。
硯師兄擁着張北,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那股特別的淡淡清冽氣息一點點腐蝕着他一向強悍的自制力,直把它腐蝕的跟紙片差不多薄厚。
某人不受控制的在張北頸畔輕噬,唉,純潔的睡一晚?我又在作繭自縛…
“喂,犯規了啊!”張北沒處逃,整個人都貼到牆上了“你,到底喜歡我什麼?”這付皮相麼?美人遍地都是。這性子?更不可能,就自己這脾氣,沒個受的了的。那是什麼呢?
都喜歡啊!硯師兄手也開始不老實,沿着張北利落的腰線緩緩摩娑“有人說愛上一個人,不過是愛上那人擁有的,自己嚮往卻不能擁有的東西。有時我便想,如果不是生在那樣的家庭裡,也許我也會像小北一樣,坦率堅強,拼盡全力,認真並且精彩的生活。也許…”
這樣啊…張北冷哼,說至底也還是愛自己而己。愛另一個潛意識裡可能出現的自己。
硯師兄手裡頓頓,愛自己?也許吧。這又有什麼分別呢?像愛自己一樣的愛着你…不是很好麼?
忽然覺的心臟在清晰而有力的收縮,果然小北最懂我。手臂誠實的收的更緊,如果能把這人嵌進懷裡,永遠變成自己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