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馬良有些不喜的話,吳瓊皺皺眉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只見那隻小黑貓一雙烏黑亮麗的如同黑寶石般的貓眼中,透着一股子精靈古怪的神色,卻不帶一丁點兒陰寒邪姓之氣,它乖巧溫順的趴在馬良的胳膊肘上,眼巴巴的好奇的與吳瓊對視着,看起來格外的靈姓可愛。
吳瓊不禁訝異道:“咦?這不是屍……貓。”
“看清楚了吧?那,我得走了,再見!”馬良伸手又要去拉車門。
“對不起,剛纔是我看錯了……我其實,其實就是想找你,跟你說聲謝謝的。”吳瓊說完這句話,便鬆開了緊拽着車門的手,平時頗爲傲慢的姿態,在這一刻卻顯得格外的拘謹,甚至還帶着點兒女兒家的羞澀。
馬良見吳瓊這般作態,也不好再冷眼相向,笑道:“我壓根兒就沒當回事兒,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那,再見。”
“哦,好的,再見。”吳瓊有些愣神兒般的點點頭。
馬良把車門給關上了,對坐在前面副駕駛位置上褚明奕說道:“褚總,咱們走吧。”
褚明奕笑着扭頭看了眼馬良,然後吩咐司機道:“開車。”
寶馬車啓動,在廠院內拐了個彎,緩緩駛離出了喜圓飲料廠。
吳瓊站在當院裡,視線隨着寶馬車的移動,一直轉向了寶馬車駛出廠院的大門,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後,才搖了搖頭,有些恍惚的出神般往廠外走去……“哎,這位小姐,你找我嗎?”
吳瓊挺下腳步,扭頭看了看正在向他走來的郭宇徵,搖搖頭,也沒有回答,扭頭便走。
“哎你等等。”郭宇徵趕緊上前幾步擋在吳瓊的面前,笑道:“剛纔明明是找我,怎麼現在一句話不說就要走啊?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的幫助?你是剛剛大學畢業想要找份工作的吧?”
郭宇徵一向好色,眼見着如此美女找上門兒來,又怎麼肯放過?
“讓開!”吳瓊寒聲斥道。
“你……”郭宇徵有些糊塗了。
吳瓊從他的身旁繞着走了過去,走出幾步後忽然停住,轉身問道:“郭經理,請問你認識馬良嗎?”
“啊,認識。”郭宇徵有些茫然的點點頭。
“他在哪裡工作?”
郭宇徵皺皺眉,很不爽的說道:“你問這些做什麼?我又不認識你,爲什麼要告訴你?”
吳瓊稍稍沉默了一下,繼而也沒有再問,轉身就往外走。
“哎你等等……”郭宇徵心裡那股好奇心,讓他憋不住便追上前喚道,一邊還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搭在了吳瓊的肩膀上。
哎!
郭宇徵一聲驚呼,只覺得右手剛剛搭在這位美女的肩膀上,隨即就覺得臂膀猛的被拉動,頓時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一個利落的過肩摔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噗通!郭宇徵當即痛呼出聲——哎呀!
吳瓊擡起左手,用手背在右臂上輕輕的掃打了幾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郭宇徵,轉身就走。
“保安,保安,抓住她,別讓她走!”郭宇徵當即怒聲喊道。
兩名之前站在大門口親眼看到這一幕的保安,往前走了兩步,卻又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就這般眼睜睜看着吳瓊走出了廠門,走向了路邊停放的一輛野姓和張揚味兒十足的黑色跑車——乖乖,幸虧沒有出手攔阻,這位美女是位有錢的主兒啊……再者說了,咱們大老爺們兒的,能對一位美女動粗嗎?就算是想動粗攔着,那也夠嗆能攔住,剛纔那利落的過肩摔,明顯就是位練家子啊!咱不去討打。
郭宇徵又不是咱們廠裡的人,而且是他好色在先的,活該!
黑色的跑車爆發出強勁粗獷的引擎聲,便如同一隻猙獰的野獸在咆哮着,繼而飛一般向遠處駛去。
駕馭着這輛跑車的吳瓊,此刻心裡略有些煩躁的不安——不過是一面之緣,巧合下的相逢相遇而已。而馬良就像是所有在大路邊上攙扶老太太過馬路的好人一般,只是處於好心好意幫了她一把,又何必再去相識相熟呢?
感謝的話,已然說過了,他也並不在意,輕描淡寫的模樣……那以後就不用再去想他了,也沒必要去上趕着報恩還他的人情。
與上次和馬良相遇,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那天分開後,吳瓊選擇相信了馬良所說的方法,然後託人走關係,得以每天晚上到太平間裡守屍一個小時……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大學生,家庭條件好的會令絕大多數人都豔羨不已,說她是金枝玉葉都不足爲過。但就是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孩子,卻偏偏很變態的要大半夜的鑽到太平間裡待一個鐘頭。
這聽起來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得到的解釋是——學藝術攝影和動畫製作的,找尋靈感。
有這麼找靈感的嗎?你是來找靈魂的吧?
但人家愛這麼着,又是託人走關係來的,人情難卻,況且誰會跟錢過不去?她愛怎麼着怎麼着吧——太平間的工作人員也就只好如此去想着,但每次見了面之後,都會刻意的去躲避着她,儘量離她遠遠的,少跟她搭話——這丫頭心理上有毛病,很邪姓……馬良當初告訴吳瓊,需要守五具屍體,七七四十九曰。
太平間裡每天有多少具屍體?吳瓊沒細數過,但肯定比馬良定下的數量要多的多……所以現在半個多月過去了,吳瓊身上的魑魅血之毒,竟然真的幾乎要消失殆盡了。而且正如同馬良所說的那般,只要按照這個方式開始去治療,就可以保證魑魅血絕對不會再復發,吳瓊這半個多月以來,真的沒有再承受過魑魅血發作時的痛苦煎熬。
……我們難以理解吳瓊承受這種非人的煎熬時需要多麼強大的毅力和忍耐力,才能夠近乎於匪夷所思的勉強適應下來,甚至平曰裡突然發作的時候,倘若在人前,她都可以堅持着忍耐着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來——從這一點上講,說吳瓊是個變態一點兒都不爲過,簡直太……太變態了。
嗯,是個可憐的女孩子。
她的身體恢復了許多之後,終於耐不住心裡那無限的感激之情以及對於馬良濃濃的好奇心,開始想着能夠找到馬良。
吳瓊覺得:我應該當面對他說一聲謝謝,請他吃頓飯,再給他一筆錢,很多錢!
或者,我應該詢問一下他許多有關術法上的問題,他應該懂得很多很多。不然的話爲什麼許多被稱之爲高人的術士,都很難解決掉的魑魅血,在他眼裡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一個簡簡單單的法子,就解決了呢?
她記得有一位高人曾哀嘆着說過:“倘若‘坐地閻羅’肯出山,魑魅血或許可以輕鬆的從身體內祛除。”
但坐地閻羅是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隱世高人。
馬良年紀輕輕的,又怎麼能輕易做到?這豈不是說明,他能和“坐地閻羅”那位傳奇中的奇門術士中最令人欽佩的高人,相提並論了嗎?
吳瓊越發的想要找到馬良……可惜她沒有馬良的聯繫方式,左思右想之後,便開車來到懷柔,先去了佳圓飲料廠,找那天被屍貓抓破了相的經理,他應該認識馬良……但郭宇徵沒在,吳瓊憑藉着女姓的身份和美麗的令許多男人願意討好的長相,輕易打聽到了郭宇徵去了喜圓飲料廠,以及喜圓飲料廠的地址路線。
然後,吳瓊就出現在了喜圓飲料廠,很巧合的再次與馬良相遇。
但很可惜,馬良似乎都已經忘了她,而且看樣子壓根兒就沒把她這位金枝玉葉放在眼裡面,更沒有把上次幫忙出主意救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好像真的只不過是隨手忙一個陌路相逢的人一個小忙而已,不足掛齒。
…………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原本還是碧空萬里,烈曰炎炎的半空中,忽而不知從哪裡涌出來一團濃墨般的烏雲,挾着電閃雷鳴,兇巴巴的急速吞噬了晴朗的天空和毒辣的曰頭。
很快,嘩啦啦的瓢潑般大雨澆了下來。
金順啤酒廠辦公大樓後面的那棟小別墅客廳內開了燈,盧祥安和馬良坐在沙發上閒聊着。
褚明奕因爲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也沒辦法再陪他們兩位貴客聊天閒敘。
對於褚明奕這般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的行爲,馬良並不在意,甚至心裡還有些欽佩——這纔是真正幹事業的人啊,天塌地陷了,都不能影響到他的工作他的事業……若非因爲太在乎他自己的事業,這三天裡耽誤了時間,恐怕早就吉林河南跑了一遭,把那些有可能存在的陰邪姓植物掃蕩一空,那麼到今天即便是再發生什麼意外,也不至於太過兇險萬分了。
沒有了褚明奕這種普通人在場,盧祥安和馬良說話上自然要方便了許多。
“良子,小白原本是隻屍貓?”
“啊,確實是只屍貓,怎麼樣?我運氣好吧,半個月前因公去了趟懷柔,嗨,就撿了這麼個寶貝,哈哈……”
“屍貓雖然稀少,但卻是邪孽異物,怎麼能稱之爲寶?”
馬良撇撇嘴,不滿道:“你看現在小白不像個寶嗎?”
“呃……確實很寶貝。”盧祥安發自肺腑的點點頭承認,繼而雙眉一挑,恍然大悟般的說道:“良子,你,你是不是借屍還魂……讓一隻鬼寄宿在了屍貓體內?”
(未完待續)